回到宿舍里,秦北军他们几个问梁宽去写字楼干什么了。
“我受领了一个新任务。”
“什么任务?”秦北军放下手里玩着的手机。
“当飞扬厂的预备司机。”梁宽说出了实情。
“好事一桩啊!宽子你是不是特么的踩到狗屎了,要不就是你祖坟上开始冒清烟了,怎么这些好事,全都被你一个人给碰上了。”秦北军开始变相地调戏起梁宽。
“军仔,要是祖坟上能冒清烟,也是你的祖坟上先冒了。张春艳把你甩了,又能被你给忽悠过来,你才是那个踩到狗屎的人。”梁宽把手里拿着的那张《预备司机保证书》,往秦北军身上一摔,“你看看究竟是不是一桩好事?”
“给我先看一下。”谷灵华准备过来抢。
“有没有先来后到的?能不能守点规矩啊?老谷你又开始没个鸟数了,别忘记了上次在‘瘟州按摩城’那事,是谁在给你擦屁股的。”秦北军对谷灵华的一通数落,还是起到了明显的作用。
“一码归一码,过去的就当它过去吧,你先看。”谷灵华重新坐回到了床位上。
两分钟过去了。
“老谷,拿去学习吧!”秦北军一扬手。
“怎么样?这个保证书还行吧。”梁宽斜了一眼秦北军。
“‘卖身契’。”秦北军从床上坐起来,开始穿衣服,他嘴里念叨着,“这领导啊,真是一个好领导,体恤民情,爱护下属......”
“能有个车练练也不错,我们连想都不敢想呢!”谷灵华插了一句。
齐东境和周林也分别把《预备司机保证书》过目了一遍,不过他俩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和看法。
这种事情是完全靠自己拿主意的,别人的意见,只能仅作为参考,都是成年人了,自己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是不是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陈若汐呢!梁宽低头看了看时间,快五点半了,想一想还是算了,吃饭了再说。
晚饭后,不等梁宽开口,陈若汐到是先问的他。
“宽子,你要当预备司机了?”
“咦,你怎么知道的?我又没有告诉你。”梁宽的脑子里正飞速地运转着,他在想,是二班的哪个奸细当了“反骨仔”!
“不用猜了,是飞飞中午下班了,回到宿舍单独跟我说的。”
差点错怪了二班的兄弟们,原来“告密者”是欧阳飞飞。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让我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梁宽的话里,似乎还有点小埋怨的意思在里面。
“我听飞飞说了之后,也想通知你。可又怕你头脑发热,去找姜队长和凡强盛理论,所以......所以我就没说。”
梁宽心里清楚,姜队长之所以现在处处针对他,主要原因还是他有点不随大流,看不清眼前的形势,在保安队还妄图做一股清流。
既然不能与姜队长站在同一个战壕里吃香喝辣,可想而知的,姜队长会给好果子他吃吗?结果是肯定的:不可能。
“五周年厂庆”表演节目,本来就是姜队长有意地给梁宽上的一个“套”,现在这个“套”被汪经理给解了,未曾想到汪经理让梁宽当预备司机,姜队长经过一夜的冥思苦想,终于计上心来,利用这个机会又把刚刚松开的“套”,给梁宽不偏不倚地戴上了。
这样的结果,是人事课的凡强盛最乐意看到的,此刻,他正躺在床上偷笑呢!
车到山前必有路。
梁宽深知多想无用,再想会头痛。
“汪经理的手术,动了没有?”陈若汐这句话,点醒了梁宽。
对呀,我怎么把这件大事给忘记了。梁宽暗自责怪道。
他走出02岗,找了一处空旷地,迅速拨通了汪经理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嫂子接的,房间里似乎还有其他的人,因为嫂子说话的声音很小,梁宽隐约听到有几个人正在低声地说着话,但是他分辩不出是谁。
嫂子说汪经理上午十点动的手术,发炎的那段阑尾,被切除了。手术一切正常,问过医生了,说是最多不超过三天,她们就可以回厂了。
梁宽在电话里,说了一些祝汪经理早日康复、嫂子您要多费心等等之类的客气话。
等挂断了电话,梁宽才发现关键的一件事,他给忘记了。汪经理让他当预备司机的事,他是只字未提,更别提当面感谢了,这个年轻人啦,就是忘性大,前一秒还想得好好的,下一秒就忘记得没影了。
晚上训练之前,姜队长当着保安队所有人宣布:以后梁宽就是飞扬厂的预备司机了。他还说,希望全体同仁向梁宽看齐,多学习、多思考,争取个个都能取得进步。
姜队长的这番话,明里是做做样子,表扬梁宽,暗地里却将梁宽,摆在了大多数人的对立面,人非圣贤,谁愿意好事都被一个人独揽。
别人不知道姜队长的用心,梁宽、陈若汐、秦北军三个人却是知道的。
训练结束后,梁宽被向天拖到了01岗。
“请客,宽子,恭喜你又升了一级。”叶光锋指了指,墙上贴的那张纸。
这么快就张贴出来了,梁宽把脸凑近看了看,墙上贴的是一张《预备司机注意事项》。这张与他签字画押的那张相比,还是略有不同的,最起码去除了杀人诛心的三个字“保证书”。连未尾的签字也没了,直接打印的是飞扬厂管理部。
看来这张《预备司机注意事项》,多多少少还是“用心”做了一些手脚的。
“行,我去买,一班一人一瓶康师傅的冰红茶。”梁宽准备从01岗出去,离这里五十米开外,就有一家小的士多店。
“档次不够,起码要王老吉。”向天笑着一把将梁宽推出门外。
“王老吉就王老吉。”梁宽还想着感谢向天呢。
跳舞那件事,向天可是帮了他的大忙,虽然节目被“顺利”地取消了,但是向天付出的努力,梁宽在心里记得是牢牢的。
买回了八瓶王老吉,梁宽将它们放在01岗,他拉着向天到沙发上坐下:“陈若汐她们不用跳舞了。”
“为什么呀?”向天把刚插进瓶里的吸管,又用嘴给迅速地拔了出来。
“不跳不好吗,我巴不得不跳。”只听得“呯”的一声,梁宽也打开一瓶王老吉。
“宽子,你丫的不解风情知道吗,向天还等着他的张清华,上台风骚地亮个相呢!”叶光锋喝了一大口王老吉,继续说道,“你这样是搞得人家下不了台呀!”
“就是就是。”程明志从外面探个头进来附合着。
“他俩就是会胡扯。”向天把梁宽的肩膀一搂,“开车是个细活,注意点。”
“知道。”梁宽充满感激地望了一眼向天。
从他在一班的第一天起,向天就像大哥一样的照顾着梁宽,虽然在别人的眼里,向天就是姜队长的一个“马仔”,但是对梁宽,向天情同手足,只要是能帮的,绝对一帮到底。向天对他的好,梁宽自是分得清楚。
“宽子,我们班的叶老二又有新的目标了。”程明志耐不住外面的寂寞,他又将头探了进来。
“谁呀?”梁宽大声问道。
“齐学娟,湖北的,418啊,住在4-1-8。”程明志答道。
“求你不要再祸害我们湖北的姑娘了。”梁宽朝叶光锋恭敬地作了个辑,调侃道,“住在418,那未必睡的是郭自芬的那张旧床?”
“没有的事,你别听他瞎掰。”叶光锋当即予以了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