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宿舍。

“疯了疯了！”谷灵华使劲推搡着梁宽。

“什么事？”梁宽睁开眼，心里是一通狂跳。

“大白天的，你大喊大叫，右手乱舞什么？”上铺睡着的秦北军拍拍床沿，露出了一脸的迷茫。

“做了一个恶梦。”梁宽喘着粗气，他还没有从恶梦中缓过神来。

“什么梦？”秦北军追问。

“记不清了，好似在五公里越野吧。”梁宽随口找了个借口，况且他也不敢说出这个梦来。

“五公里越个野，对我们特种兵来讲，还不是洒洒水一样的。瞧你刚才那个球样，跳舞呢！”谷灵华的脸上露出略带几分浮夸地表情。

换中班吃饭的时候，梁宽遇到了姜队长和王铁志，这俩人当着他的面，好一副谈笑风声的模样。

梁宽低头走过，他正努力回忆着刚才的那个梦：龙主任、姜队长、王铁志和毛哥这四个人怎么会搅和到一起呢？为什么梦境中他们四个人要齐齐对我下毒手？这个恶梦是不是想提前说明什么，抑或是提醒我注意什么？汪经理难道会是那个幕后的指使者吗？还有，明明我就快要死于刀斧之下，为何我会突然起死回生呢？未必我有超自然的能力。

越想越复杂，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梁宽恨不得现在就去外面，找那个二手书摊的老者买一本《周公解梦》的书来好生研究一番，对照书中所说的，看看下午做的这个梦，到底是凶兆，还是吉兆？

陈若汐！对了，我能起死回生，就是听到毛哥说要占有陈若汐，我才觉醒反抗的。梁宽想起了这个关键点。

我居然为了陈若汐接连干翻四个人？梁宽严重怀疑自己在现实中，面对危险，是否真的能做到如此的热血又威猛。

“晚上一起小岭山镇上逛逛去？”谷灵华一边吃饭一边发出号召。

“不去，洗澡了到网吧会一会张春艳，虽然不能在现实里见面，搞个视频也不过份吧！哈哈哈......”秦北军对着谷灵华挤眉弄眼，他是模仿的谷灵华说话的口气。

上早班的十天里，谷灵华每天晚上都要出去网吧，坐上至少两个小时，每当秦北军故意问他去干嘛时，他总是重复性地说出那两句话，“虽然不能在现实里见个面，搞个视频也不过份吧！”

谷灵华约人去镇上逛逛，想必也是为过年回家相亲作准备。

梁宽和陈若汐没有给出回应，之前陈若汐声明了，只有他俩前往的，如果再加上谷灵华，似乎就成了“三角关系”，所以他俩干脆选择默不作声。

回到房间脱下迷彩服，梁宽特意问了周林那件皮外套是在什么地方买的。

周林笑着说：“皮外套是假皮的，又不是真皮。”

“可是皮质的手感不错，不像是假的。”梁宽不相信周林会买假皮的。

“高仿的。这种皮衣大都是从羊城的皮具批发城弄过来的。”周林直接说出了原产地，好像他对皮衣的进货渠道很了解一样的。

“你有没有认识搞这一行的人？”梁宽想着如果周林有这方面的熟人，不如让他多买几件，说不定在价格上又会低出一些来。

“小岭山镇的服装店里要多少有多少，百把块一件。”周林把皮外套拿在手里，两手使劲搓了搓，“你看，这是假的，皮子都还不了原的。”

梁宽观察了一下，的确是这样，虽然摸上去皮质不错，可是经过周林一通猛搓，皮衣皱成了一团。

“再让你看一看是真皮，还是假皮？”周林说完用手指甲在皮外套上随意划了几条浅浅的印迹。

梁宽看到那几条浅浅的印迹，无论经过周林怎么打理，它都是清晰可见的。

“看到没有，如果是真皮，我这么轻轻一划，它很快就恢复了；假的就不行，划几条印迹，它半天还恢复不了，这就是明显的区别。”

“懂了懂了。”梁宽很满意他的解释。

203宿舍今晚几乎是倾巢出动，连平时闭关修炼的周林，都打招呼说去外面办个事，别人不知道他办什么事，可梁宽心里清楚，办事无非就是偷偷摸摸地与吴爱妮私会。

保安队规定各班人员外出，必须保证有一半人员留在厂内备勤，以防不时之需。

梁宽担心姜队长突击查到二班没人留守，便给姜队长打电话请示，说今晚全班去小岭山镇集体买衣服。

“可以，买好了衣服之后，早点回厂。”姜队长在讲电话的时候，周围一片嘈杂之声。

这是在什么地方？梁宽挠挠头，他想起来了，姜队长是在火车站。

“你在火车站？”梁宽本来准备挂断电话的，可突然间又想到了什么。

“嗯，下午买好了火车票，晚上准备把你嫂子送回老家。”

“嫂子怎么不多玩一段时间呢，等过完年了再回家。”

“她想回家，就让她回家吧，况且过年的时候，厂里也比较忙......”俩人的通话被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给打断了，“爸爸爸爸，我要你抱着我。”

梁宽听出来，这是姜队长闺女的声音。

“爸爸在讲电话，让妈妈抱可不可以？”电话那头又传来嫂子的声音。

“来，乖女儿，还是让爸爸抱。”电话里传出一阵呼呼啦啦地声音，这是姜队长蹲下所发出来的。

“那就祝嫂子一路顺风，请帮助转达一声。”梁宽礼貌地说。

“梁宽祝你一路顺风。”姜队长把电话递给嫂子，意思是让她说两句。

“谢谢你们了，培超在工作中有什么对不住你们的地方，请你们多多担待，别往心里去。”

嫂子说话真诚，让人听了舒服。

“不会的，姜队长对我们都很好。”梁宽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他觉得戴着假面具说话，对嫂子是一种不敬，可是他又能说姜队长不好吗？

不可能的。

嫂子眼中的姜队长和梁宽眼中的姜队长，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基本上没有什么可比性。

这种善意的欺骗，虽然也是违心的，但是出发点是好的。在现实中你根本找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嫂子是无辜的，欺骗是可耻，良心受谴责啊，可又能怎么办呢！

挂了电话，梁宽独自一人呆在房间里沉默了良久。

等过了七点，天刚一擦黑，陈若汐的短信来了：“出发！”

梁宽赶紧在皮箱里找了找，好像除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之外，翻来翻去能晚上穿出来御寒的便衣基本上没有。呵呵，要是有的话，他也就不会元旦那天找周林借件外套了。

老家常说，“三四月，乱穿衣”，现在南方一月的温度，和老家的三、四月差不了多少。既然是这样，他索性在外面穿了一套迷彩服，别的不说什么，晚上外出一是防寒，二是那套迷彩服的安全系数，简直是杠杠的。

经过02岗，三班的于定原嘻嘻哈哈地又开起了梁宽的玩笑。

“当护花使者呢？”

“就你事多。”

“我宿舍里有西服。”

这句话明摆着是调侃梁宽的穿着与出行的目的，两者不搭。

“西服留着你结婚穿吧！”梁宽回击道。

“你......”于定原笑着用手指指梁宽。

“我跟姜队长请假了，有事这样。”梁宽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02岗的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