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两条巷子,也没有见到谷灵华,梁宽让陈若汐去另外一边找找看。
都是着急惹得祸,要是平日里找不到人,打个电话、报个方位不就行了吗?可是,今天梁宽晕了头不说,连陈若汐平时那么冷静的人,也晕了头。
俩人分开不到一分钟,梁宽耳边就响起了“吱”的一声,这是车子急刹的声音。该不会是撞到人了吧?刹车刹得这么急。梁宽心里担心起陈若汐和谷灵华来。
又过了大概十几秒的时间,便是“抢劫啊,抓住他们”的呼喊声响起,这个声音他熟悉,是陈若汐发出的。
我去你大爷的!梁宽心里暗骂的同时,身体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呼喊的方向奔去......
昏暗的灯光下,逼仄的小巷子里,三个半模糊状的人影,正激烈地缠斗在一起。
越来越近,终于看清了,是两男斗一女,陈若汐明显是处于劣势的一方。
梁宽咬牙、握拳、蓄力,借助“马达腿”产生的惯性,他冲过去对着一个男的后背,就是“梆”的一记直拳。
这一拳够准、够重、够狠、够果断,打得那个男的闷哼一声,踉踉跄跄直接扑倒在地。
而陈若汐与另外一个额头上长包的男子,打得不可开交,一比一,势均力敌。
可她有武器在手,那半截扫把杆,在近身搏斗中,充分发挥了短小精干实用的作用,一捅、一插、一挥、一扬,上下左右打得那个男的始终近不得身。
梁宽瞥了瞥地上躺着的那个废物,哎哟哟,十秒钟了,都还没有爬起身来呢!他掉转拳头,目标直指另外一人。
形势与之前相比,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梁宽与陈若汐龙凤合体,打得那人节节后退毫无还手之力,眼看打趴下,也就是三五招之内的事了。
突然,梁宽“啊”的一声叫唤,他屁股后面感觉麻麻的痛,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似的。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屁股,好像流血了。
“小心,他们有刀。”梁宽朝正抡着扫把杆,打得起劲的陈若汐喊。
不等梁宽反应过来,那个刚刚像废物一样的男人,好像被一记直拳干清醒了,他继续持刀掉头直接朝陈若汐捅去......
千钧一发之际,梁宽忍着疼痛,一个箭步冲上前,将整个身体挡在陈若汐的面前。
“让你特么的多管闲事,捅死你。”持刀捅人的歹徒嘴里恶狠狠地骂道。
“你怎么了?”陈若汐看到梁宽的脸色十分难看。
“没事,你快跑。”梁宽用力将陈若汐往外推。
“老娘跟你们拼了。”陈若汐仿佛发狂了一般,她手里拿的扫把杆刚开始都是打在歹徒的背上和脑袋上,现在可不管那么多了,直接捅脸、捅下身,捅到残废了更好......
“快走。”持刀行凶的歹徒一边启动摩托车,一边呼喊着他那个且打且退的同伙。
梁宽痛得开始冒冷汗了,他摸到了屁股后面插的是一把木柄,刀子已经刺到肉里面去了,人稍微动一动,就痛得厉害。
值得庆幸的是,歹徒没有把刀子从他的屁股墩上拨出来。如果拔出来的话,搞不好陈若汐今晚也要挨刀。
歹徒的两刀,都是刺的左边屁股,虽然屁股上肉多,但是肉与刀的碰撞,可想而知,那是何等的悲壮和惨烈。
陈若汐眼睁睁地看着两个歹徒驾着摩托车逃之夭夭,她却不能再去追了,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报110,第一时间把梁宽送到医院去。
梁宽强忍着痛,将那把插在左屁股上的刀,给拨了出来。
这是一把二十厘米左右的水果刀,刀尖不算太锋利,但是它给屁股造成的创伤,却是很严重。
陈若汐打了110,又打电话给姜队长,姜队长听到梁宽被人捅了两刀,赶紧到202宿舍叫醒上夜班的人起来支援。
两分钟不到的时间,警车就来了。
原来是有好心人听到打斗的声音,提前报了警。
姜队长和202宿舍的一班所有人也都赶过来了。
自从水果刀被拨出后,血流得更顺畅了,此时梁宽的裤子已经被鲜血浸透,他被陈若汐和向天扶着上了警车。
“怎么了,宽子怎么了?”谷灵华手提橡胶棍跑过来一脸焦急地问。
“慌慌张张地干什么,你跑到哪里去了?”姜队长简直是气得不行。在这个紧要关头,谷灵华居然还拿着橡胶棍晃荡,猪脑袋一样的,这不是给警察留下持械斗殴的嫌疑吗?
“有人......”谷灵华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他没有将翠花收假钱的事情说出来,望着地上未干的血迹,他似乎明白了梁宽伤的不轻,“宽子......”
呜呜呜......
警车载着梁宽直接去了小岭山镇医院,消炎、打吊瓶、缝合,三个小时后,这些工作才基本完成。
考虑到受伤部位的特殊性,陈若汐在医院里照顾不太方便,姜队长临时决定,安排向天和陈若汐回来,由秦北军临时赶到医院照顾梁宽。
第二天一早,警察到医院住院部四楼,找梁宽把昨晚发生抢劫事件的经过,大致了解了一番。
等做完笔录后,又让梁宽按了手印。
九点钟的左右,另外两个病人相继去换药了,病房里只有梁宽和秦北军。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病房的门慢慢被推开来,梁宽扭头一看,是二班的人过来了,康勇和翠花也来了。
陈若汐的眼圈红红的,估计是凌晨回去后,也没有睡觉。
梁宽屁股上中的第二刀,是替她挨的,她心里自然是一清二楚。
“没事没事。”梁宽边说边笑,他向右边侧着身子,受伤的左屁股上一共缝了有六针。
“宽子,是我把你给害的。”谷灵华握着梁宽的手,脸上写满了内疚。
“那个给翠花假币的家伙,你找到了没有?”梁宽这一问,反而让大家悲伤的情绪有所缓和。
“我日你个先人板板,你还操心起这个来了。”秦北军深吸一口气,又扬手拍拍梁宽的头。
“我们的卷饼摊子不做了,明天就让翠花进厂,我俩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谷灵华垂头丧气地说。
“再坚持坚持,起步阶段是比较困难,等你把码头熬出来了,生意就好做了。”梁宽安慰谷灵华,他不想看到卷饼摊子这么快就夭折了,付出了这么多,一点成效都没有。
“不坚持了,老老实实上班攒钱,我还欠着那么多的外债呢。”谷灵华看了一眼翠花,“我在来的路上,已经跟她坦白了,我就是一个保安,不是我回老家吹嘘的特警。我让她考虑清楚,是选择继续跟着我,还是分手。翠花说愿意跟着我,哪怕是受苦受累也愿意。”
“我们是来看梁宽的,你说这些干嘛!”翠花责怪着谷灵华,“我不怕吃若,自己选的人,以后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后悔。”
“那行啊,就进我们飞扬厂,到时候申请夫妻房,光明正大的住在一起。”梁宽说完,兴奋地扭动了几下身体,可一不小心把伤口给碰到了,他呲牙咧嘴“啊啊啊”地叫了几声。
“痛了吧,谁叫你那么多话。”陈若汐一捋前额的头发,嗔怪道。
“你们的夫妻房也要申请,也要光明正大地住在一起。”康勇怪笑着不停地朝他俩点头。
“走走走,我们都出去,把时间和空间留给有需要的同志。”秦北军朝大家挤眉弄眼,发出了撤退信号。
出去喽!所有在场的都是明白人,谁也不想当“电灯泡”。
现在唯一能留在病房里的人,毫无疑问就是陈若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