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叫做：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很土气，却也很现实。

石轩4万多块钱买的小q，和旁边40多万的奔驰glc比起来跟儿童玩具似的，跟办公楼前那辆400多万法拉利488pista比起来连土包子都不如了。

而身材文弱还有点偏瘦的石轩本人，跟挡着他的那个又高又壮的大个子比起来也是不够看，就算没有小孩跟大人比那么夸张，却也不差太多。

李哥怒气冲冲地上来，指着石轩的鼻子呵斥道：“小子，会不会开车啊你！”

石轩刚才在校园外看到一大群闲人围在门口，还以为芙萝已经暴露了妖怪的身份，所以一着急开车猛了点，差点撞到眼前这人。

他有些歉意地冲李哥笑笑，“对不起啊哥们，我听说孩子里学校闯祸了，心急之下差点撞到你，真是对不起。我先到里边看看，有什么咱们等下再说，不好意思啊。”

说完，他准备让开大个子朝开着门的办公楼走，却没想到被两人拦了下来。

他疑惑地问：“两位这是什么意思？”

李哥阴阴笑道：“原来你就是石轩，我告诉你，小子，你摊上大事儿了！”

“这话怎么说的？”

石轩没弄明白对面这一高一矮西装男是什么意思，要讹人么？别说我没撞到你，就是撞到你也是自找的，哪有见车不躲还往车前头挡的？

“你女儿打了我们小少爷，还装得跟没事人似的，可真能沉住气啊你！”

“呃，小孩子家家的，就算打架也不算什么大事吧，至于这样么？”

石轩听矮个黑西装话里的意思指的还是苗苗跟对方孩子的事情，知道芙萝并没有暴露，顿时松了一口气，说话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不是什么大事？”李哥拿右手拇指指指天空，继续冷笑，“知道我们小少爷是谁的儿子么，你……”

石轩没把李哥的话听完，他听到办公楼里忽然爆发一声高过一声的喝骂，又似乎听到女儿的哭泣声，忙绕开李哥和大个子，匆匆向办公楼跑去。

“……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贱人！”

这是石轩冲进园长办公室后听清楚的第一句话，是一个形容丑恶的中年泼妇指着他女儿石苗骂的。

见到石轩进门，李枚尖声叫道：“好哇，姓石的，你这个当爹的终于来了……”

石轩根本不理会李枚的纠缠，径自走到女儿身前，拍拍强忍着眼泪没有哭出来的女儿，轻声抚慰道：“没事了，苗苗，你跟秦老师先出去一下，这里交给爸爸。”

想了想，他又对挡在女儿与泼妇中间的秦悦说：“秦老师，你带苗苗到园长休息室呆一会儿，有什么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咱们再说。”

从秦悦挂断跟石轩的电话到现在，时间也就过去了20分钟。在这短短20分钟里，她受到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想象过的羞辱。

处于本能，秦悦把石苗牢牢护在身后，没让李枚真正对石苗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但她能做的也只能这样了，她是个理智的女人，知道李枚和李枚身后的马东西在东海有多么强大的势力，她知道不能彻底得罪死李枚，所受到的羞辱也只能强忍下来。

至于小石苗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会不会留下阴影，她也顾不上了。毕竟她只是再平凡不过的离婚女人，毕竟她还有一个4岁多的儿子要养。

听完石轩说的话，秦悦有些担心石轩，害怕他万一冲动，惹出什么没办法收尾的麻烦来。

石轩从秦悦的眼神里读出了她的担心，拍拍她护在石苗肩膀上的手臂，轻声安慰道：“没事，我做事有分寸。”

“那好吧。”秦悦勉强点头，扯扯石苗的胳膊，准备向园长办公室里间的休息室走。

“耙耙……”石苗拽着石轩的衣角不肯离去，眼角的泪珠扑簌簌往下直掉。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受过磨难的孩子更是早熟。

石苗年纪虽小，却经历了失去母亲这种天大的磨难，比同龄人懂事不少。

她当然不可能完全理解大人的世界里会发生的事情，却敏感地知道会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石轩半蹲下身子，轻轻拍拍石苗的背部，“去吧，跟秦老师先进去说会儿话，爸爸这里很快就好。”

看到石轩的表现，此刻的秦悦心里很是欣慰，同时又有一种淡淡的失望萦绕着她。

欣慰的是，她知道石轩现在很冷静，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这样很好，是个成熟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而那种淡淡的失望同样来源于石轩的冷静。

她跟丈夫离婚，是因为她丈夫是个怂包，儿子被小混混欺负了连个屁都不敢放，还要靠她这个女人出面给儿子讨回公道。

现在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石轩身上，石轩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这让她心里埋藏了多年的对石轩好感也消失无踪。

男人都一样呵，成熟、世故而且懦弱，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会看上这样两个男人。

……

欣慰的不止是秦悦，还是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园长张慧。

她也知道李枚这种行为很是恶劣，所以很担心如果石苗的家长来了跟李枚起冲突。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李枚和马东里这两口子在东海城名声大得很，那石轩不可能不知道马东里的势力有多大。

但毕竟也有可能性不是，作为园长，张慧可不想在自己管辖的这间幼儿园里闹出什么难以收拾的麻烦，万一那石轩一时头脑发热怎么办？

看到石轩冷静的表现，张慧十分欣慰。男人么，大肚一点，跟人道个歉赔个不是，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至于这件事情本身的对错，那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让像李枚这样有钱有势的人心里舒坦，他们心里不舒坦了，自己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张慧暗自决定，要是石轩肯老实听话的话，下一年石苗的学费减免一半，不，或许减免四分之一就能糊弄过去。

……

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一位当事人——李枚，在跟石轩嚷嚷了几句她也停了下来，双手抱在胸前看着石轩冷笑。

马东里要抛弃她这位结发妻，她心中有怨气无处发，随便找个由头大肆发泄一通，让马东里那混蛋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

至于刚才那个倒霉孩子，还有这个叫石轩的倒霉蛋，纯粹只是撞到枪口上了而已。

怨不得别人，要怨也只能怨你们没钱没势。

贫穷，就是你们最大的原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