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偶尔撕开云层，映照于白发男子那张布满鳞片的脸上，烟斗依稀燃烧不断，表情粗爆而不顾一切的蛮横。

短短几秒时间，两大怪物的纵横交击已经不下百次，从地沙尘暴，到云层刀刃相接而劈出的奔雷闪电，使得南宋御街天上地下异象接连出现。

黑袍人后背伤口处，银骨在刀口荡激下逐渐凹陷，连带胸膛都被轰凸一块，全身衣服破烂不堪，看起来狼狈至极。

破空声接二连三涌来，使得黑袍人一时间辨认不出银发男子。

一击重拳袭向暴露于空气的银骨，刀锋同时刻劈向他的脖子，银发男子拳脚刀刃结合，带起狂风劲气。

两道攻击无从阻挡，黑袍人只能低头躲过刀口挥击，就硬生生撑住拳头轰杀，致使身体如掉线风筝倒飞出去。

银发男子气焰一击强过一击，连锋刃震荡出的金色刀气都要比原先耀眼三分。一招《御气噌刀法》得心应手，于战斗中引劈带刺，以身体带动刀刃，先腰部用力扭动，使力量集中于手腕处，再挥舞刀刃，榨出潜能，爆发出前所未有之高度，达到身与气合一的境界。

银发男子实力已然到达一刀隔空开道之境，刀气挥洒涌动成浪，破空落地使得地道崩塌，撕裂成缝，就如先前那道露天大缝就是他一手造成。

每招刀气挥洒看似金光在闪烁，如同表演五颜六色的斗法。实则不然，银发男子一波刀气扫出可劈山断海，并非只是气流漫天纵横那般简单，这就是刀身合一，再加上人与气合一的威力，也是为什么要转向空中战斗之因。

优势种大能之战，绝不容许破坏普通人治安，不然会受到那群神秘老怪物的制裁，甚至是一个国家的武装力量。

银发男子突然停止进攻，手举刀柄，摘下烟斗，一双虎眼又多出几分懒散：“你说，有些毒蛇为何以人皮筑成一堵墙？墙外鸟语花香惊涛骇浪，墙内是寸草不生的彼岸……”

“涟漪未起江湖，老书却泛着残墨，谁又能确定自己是恶魔，还是天使？”黑袍人抬起镰刀，一步跨出，身法从被动阻挡到尽可能闪躲防守，既然不能硬碰硬，那就化挡为躲。

双方战斗继续打响，几乎已经水火不容，各自拼到悍然不顾。

……

一道身影从云端堕落，一击穿云白刃紧跟而下，如流星砸落，锐尖处旋转刺入黑袍人胸口，原本凸现而出的肋软骨被冲击回位，使得刀体压得弯曲成弓。银发男子右手顶住刀膛，臂力沉猛如泰山压顶，逼得黑袍人动弹不得。

只见他身影突然向下暴闪，瞬息出现于黑袍人下方，抬起膝盖骨直朝天一顶。青鳞撞在银骨上，爆发出一股雄浑之气，穿透整个胸脯，于黑袍人内乍出一道金光，连带一块银色肋软骨飞出。

银发男子巧用两种相反力道，强悍打出对方一块肋软骨。笔直下坠之力，再加上一股向上冲击之力，两大移动物体的动能相互撞击一起，产生的伤害足足增大几倍之多。

“把优势种的基因进化密码交给本王，可以答应留你具全尸。”银发男子指头夹住烟斗，往里面塞进切好的烟草加上香料，只见烟丝被无声无息点燃。他一口气把烟吸入肺部，从鼻孔带出一团青烟，神情玄定，气息平稳有力，看不出有丝毫战斗紧张感，举手投足间从容而淡定。

黑袍人被顶回云层，手握镰刀下垂，与对面那个疯子遥遥相望，血液如排江流水般倾泻，沿着那柄弧形弯刃不断往下坠，连带身上黑袍衣服也被销得血肉糢糊，胸口肋软骨凸碎好几块，暴露出里面银骨森森的肌肉，更显得瘦骨嶙峋。

只见他皮肉组织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重塑再生，恢复能力眼见惊人，白发男子的眼神从懒散换回犀利状态，表情第一次露出重视。

“常人平均能活到六十八岁，一共两万四千八百二十天，十九万个小时，三千五百万分钟，差不多二十一亿秒左右。但此时此刻，我会用一秒钟时间，摧毁别人希望，何尝不是值得？”黑袍人话音未落，就被银发男子插上一嘴。

“不好意思，这u盘本王笑纳了。”一个细小u盘像精灵在银发男子周身盘旋飞转，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成果。

“千决幻影手？”黑袍人下意识检查身体，发现真的不见了。

“算你有点见识，本王早在战斗的时候就已经偷过来，还用你交？逗你玩呢。”

“这么说，是我低估了你的武技海量？”黑袍人抬起面具，直视银发男子，似乎要把对方看透。

“也不能说低估吧。”银发男子嘴夹烟斗，取出一面镜子，手弹头顶那几根银发：“毕竟这些武技都是本王自推自练，自学自创的招式，不知道实属为常。”

“不愧是武技大师无冕王，果然名不虚传。”黑袍人收起镰刀，主动示好：“既然优势种的基因进化密码已经得到，能否放我离开？”

烟斗燃尽，星火飘零。

“本王是头磨牙狁血的狮子，敌人未倒，獠牙永不断。”银发男子摇着头收回烟斗，如今香烟烧尽，是时候该结束战斗了。

只见他托刀而起，掌心隔空定住刀柄，紧接着是一声嗡鸣声奏响，从刃口处荡出一圈圈音波，在周围徐徐扩散开来。

刀尖锐部直指黑袍人，波纹所过之处伴随涟漪点点，拨开空气，显现出一把把锐利兵器：矛、锤、弓、弩、铳，鞭、锏、剑、链、挝，斧、钺并戈、戟，牌、棒、枪、杈……

成千上万道泛着冷冽寒芒的白点统一将矛头指向黑袍人，仿佛面对百万雄兵绷箭于弦上，弯弓如月，随时万箭齐发，使得气息一时间凝固到极点。

这是一种无形威压，只有身临现场，才会体会到撼天动地之感。所谓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说的就是千军万马那股投鞭断流之势。

“你这把刀……是哀卫尔灼得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