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战场很快就结束了,咸丰和青妤一起接到的报告,虽说那些禁军写得花团锦簇的,但青妤和咸丰又不是傻子,由着他们骗,若是平时的青妤也许就算了,反正结果是禁军死的人少,而洋人团灭就成了。
但这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咸丰露出的疲惫,让青妤一下子警觉了,不管咸丰如何,她都该站在前头了。
青妤没有等到第二天,而是让掌事的几位全部关进了大理寺,她亲笔在折子里写道,“为何拖至御前?置沿途百姓之死活与不顾?”
就一句话,你们明明有马上干掉敌人的本事,却故意放他们出来,烧杀抢虐,扩大战功,以赢天下之誉,而青妤偏不给,就要当场拆穿,然后一个也不放过。
回宫的路上,她拉着咸丰不止一次下车,按抚着受到损失的百姓。也让荣安和西西一块看着这一路的惨状,这就是为官者为了显示军功,而造下的孽。
咸丰保持着自己的风度,他跟西西可不同,西西又气愤了,他也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把这些人引到御前?不过是想图个救驾之功。看到没,若没有我们的拼死救驾,他们就打到了御前……
咸丰太了解这些人的心思,原本他也想算了,但他不愿让青妤难过。他把这个当成教育青妤和儿子的现实教材,青妤签了字,他就让小黄子去签章,顺便把皇后的凤印也加盖上去,表示,皇后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奇瑞皱着眉头看着夫妇这样,心沉了下来。这些年,他是视咸丰为友的,而对青妤的感情,很复杂,他也把这个视为友。特别是娶妻子之后,他也越来越坦然的与青妤相处。他一直对自己说,他们是没有性别之友。
但这时,青妤朱笔替咸丰御批,这就是一次新的挑战。会不会引来满朝文武的不满?就算本朝即将要迎来一次巨大的胜利,这一次,是一次实质的胜利,而这场胜利会给国人真真切切的注入一支强心针。青妤难不是想趁着这场胜利,而站在前台?
“娘娘,如此大战之时……”奇瑞还是在他们回宫之后,忍不住再说道,大战未捷,就处置禁军管领,实为不智。
“皇上,京营还能信任吗?”青妤看到咸丰有些干瘦的小脸,她又心疼了。可是还是咬着牙问道。
奇瑞此时担心的是僧格林沁在天津,而京城防卫这么些人,而青妤一口气处置了三四个内侍卫管领,这会不会引来守城京营的不安,毕竟处置他们的人不是咸丰,而是青妤。京营就算对咸丰绝对的忠诚,但是不代表他们不会唇亡齿寒。
“叫领侍卫大臣进来。”咸丰瞥了奇瑞一眼,转头看向小黄子。小黄子面无表情的出去了,很快领侍卫大臣进来了,禁军归他管,看到咸丰夫妇和奇瑞夫妇都在,而大公主和小皇子也站在一边,吓得一啰嗦。
“皇上,娘娘,奴才万死!”
“今儿的事谁准的?”咸丰面无表情,拿了碗温水轻轻的刮着上面不存在的浮叶,随意的问道。
“这个……”那位汗都下来了,能做到领侍卫内大臣,那也绝对的宠臣,而且还一定是最信任的人之一,他一结巴,咸丰的茶碗就重重的放到了案上,“拖出去!二十板子。”
“皇上,不是奴才不遵从娘娘的懿旨,而是奴才们也怕他们留有后手,于是才决定网开一面,观察后事。”那位倒是镇定下来,没有哀求,而是坚定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本宫倒是想问问,为什么他们知道皇上在育婴堂。他们一路上,来不及抓人去打听吧?”青妤笑了,她去育婴堂是特意去使馆透了话的,她是以身犯险,就是想让所有人对着自己来。她都没想到咸丰会出宫,但是刚刚她看到折子上写的可是,这些人犯驾御前……
“奴才……奴才只是陈述事实,皇上就在育婴堂,他们快到了育婴堂,就是犯驾御前。”不得不说,能做到领侍卫内大臣,也不简单了,看看他老脸赤红,仍旧还能这么强撑着。
“所以其实你们是故意的,知道皇上出宫,于是临时改变了计划,放他们出来,往好了说,就是想在皇上面前做一出好戏;往坏了说,就是意图借刀杀人!刚刚拦住那些洋人的,可是京营的官兵。什么让你们数千人,连百人的队伍都拦不住?”青妤声音越发的森冷起来。
咸丰和奇瑞一凛,刚刚两人其实都没想那么多,想着这些人不过是想着借着机会,不卖人头,好好的立上一大功,好封妻荫子。以为青妤这么小题大作,只是想扬刀立威。此时一想,还真有点冷汗了,禁军统领、领侍卫内大臣,负责着皇室的安危,若是私心大于忠诚,这本身就让人坐立难安了。
“皇上,请交给总理衙门审问!”奇瑞立即起身跪下,这事他还是不想扯上青妤。他决心为青妤背这个锅。
“准!”咸丰冷冷的看了一下下面的人,“除了他的顶事花翎,押往天牢。”
那位被拖了下去,奇瑞起身,但还是一揖,“皇上,奴才万死。”
“行了,你送夫人回家吧!”咸丰挥了一下手,人拖了下去,他刚刚的疲惫又升起了,此时的他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了。
青妤也挥了一下手,让人抬着咸丰回了永寿宫。小李太医已经在永寿宫里等着了,号了一下脉,皱了一下眉头,也不敢问话,换了手,再号了一会儿,也就请咸丰好好休息,自己退了出来。
“皇上如何?”青妤黑着脸看着小李。
“娘娘,皇上没病!脉象虽无力,但温和。看上去应该只是有些疲累,此时最好让皇上好好睡一觉,其它的,容奴才再想想。”小李太医苦着脸回着话。对于个脉象无力了三十年的人来说,这就是他最正常的时候,对一个相对正常的脉象,让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