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玄心里却只是想:我年届花甲,早已无所牵挂,只是因一时心动欲与执明神君较量,竟还搭上了两个爱徒,唉,愧悔当初何必如此执着。。
陈志同说道:“师父,此事也只是江湖传言,到底有几分真假,还需仔细分辨。”
周志和也说道:“是啊师父,天底下哪有什么执明神君?这小孩儿只是不知有何奇特际遇,偶然间得到了深厚的功力而已,想当初太师叔不也是这样吗,看来我医巫闾派自来就有上天护持,凡间又有帝王眷佑,如此这般定能长久兴旺啊。”
陈志同也是使劲点头。
王志清比陈、周二人年龄大了十岁,对此事的认识却又更理性些,心里想:太师叔此番际遇是好事吗?当年太师叔也是像李登阁一样去湖边祭祀时无意间功力陡增,诚可谓打遍天下好手而未有败绩,但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太师叔最后仅以一招之差输给了江南上清派掌门潘师正,他不甘心,回闾山后苦练三年,想再找潘师正比试,但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人了。后来有一次太师叔在长安地面遇到一个叫袁守城的算命先生,说他这一生事业虽然辉煌,却不能到达顶点,就像宰相一样,位极人臣,却终不能称王称帝。太师叔大怒,当场掀翻了那先生的算命摊子,回山后收拾东西又去到那黑湖边上沉下心来习武,发狠定要达到武学的最高境界!可是连续两年未有任何消息,后来在第三年冬至的时候,师父带领闾山弟子去祭山,被一名眼尖的弟子发现冰面上有衣衫一角,众人奋力凿开冰面,才发觉是太师叔,原来已冻死在那冰中多日了。阁儿现在竟然也有相同际遇,只是他比太师叔当时要年轻多了,他还是个孩子,唯有希望他别像太师叔一样有同样的结局才好。
王志清不想再回忆伤心往事,于是问道:“师父,您为何说那名姓董的弟子已经废了?却又说还有口气在?”
金玄冷笑道:“这犊子心存不良,损人不成终害己,还无意间成就了别人的一世英名,这种人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义了。”
三人全然不解,金玄于是直白的说道:“他全身经脉寸断,从今以后再也无法习武了。”
王志清三人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李登阁只轻轻一推,就将董国全伤到如此地步。
只听金玄继续说道:“我念他追随医巫闾派一场,折损元气帮他续命,让他回家去见见家人,也算咱们仁至义尽了,可别死在闾山上,弄得不干不净。他以后如果小心保养,或许能走过不惑之年,但饶是拼尽人力也不会长寿,能救他的就是那李儿,但那小儿现在又跟大虫跑了,根本无从寻找。”
陈志同问道:“师父,那小子不是被大虫给吃了吗?”
金玄笑道:“傻徒儿啊,为师问你,以为师的功力,需要多少张虎口才能咬下为师一块肉来?”
陈志同摇头道:“多少大虫也不可能,除非是师父自己先已力竭。”
金玄道:“是啊,那孩子功力十倍为师,你认为那大虫能吃的了他吗?那大虫能不死算是前辈子烧了高香,说不定还会跟他交朋友呢。”
陈、周二人虽明着知道猛虎不可能与人为善,知道金玄是玩笑话,但却是笑不出来。
王志清心想,成志远刚才走时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莫非他也知道李登阁不可能被那猛虎吃掉?
周志和又问道:“师父,为什么博望门那种杂派却用执明内功这等神功来传世?如此一来那执明神君岂不是成为他们的镇派至宝了?”
“小子不可胡说,博望门怎会是杂派!”金玄正色道,“此门派以前在江湖上那可是威风的很呢,只是最近确有中衰之象,虽是如此,派中仍是高人云集。
以前的恩怨纠葛就不说了,只说去年,他们北七宿中的‘虚日鼠’常来为师房里串门,我几次设计想要擒他,都被他轻巧的身手躲过,好在他也无加害为师之意。
今天见到的那博望二御史,功夫就非常规矩了,他们的功夫在你三人之上,哪怕是碰到为师这等高手仍无乱象,不可小看呢。”
三人想起“虚日鼠”的身手,又想起沈、周二使的功夫,不禁羞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