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兄弟低声道:“兄弟我跟三位说实话,这锦旗金鼓岂止是这契丹八部和我们博望门想要,天下还有很多人都想要呢,但契丹人狡猾,他们做了好几套旗鼓想惑人耳目,所以,得到旗鼓后第一件事便是辨认这旗鼓真伪。”
三人心想老王这话有理啊,于是吕老猪和那美女同时将旗鼓交给那王兄弟分辨。
一众契丹人听不懂汉话,在旁边看的云里雾里,只见到这最后上来的尖嘴猴腮之人,只一番话就让二人交出了旗鼓,比我们这般大动干戈确实厉害多了。
那王兄弟左手擎旗,右手托鼓,左端详右查看,然后快速后退三步,大笑道:“看来这锦旗金鼓皆为实物啊!如此做哥哥的便愧领了!”
三人一听此话方知上了此人恶当,皆愤怒不已,只见秦九江握紧单鞭,吕老猪挺起狼棒,张美女从腰带里抽出软剑,同时挥向那王兄弟。
王宿使转身便跑,却不想迎头一刀劈至。
李登阁见此劈刀之人正是突厥老将特勤。
王宿使极工心计,忙将金鼓往头上一挡。
李尽忠跟八部首领同时惊呼道:“将军小心!”
特勤无奈,硬生生撤回了这一刀,没劈到别人,自己反而摔了个大跟头,心内怒极,起身挥刀狂砍。
王宿使每每将旗鼓往其刀口上迎,特勤招招受制,空有无上刀技,却全无用处。
此时秦、吕、张三人又从后逼来,王宿使欲施故技,想用旗鼓挡开三人的攻势,不料三人不为所动,见其将金鼓来挡,直挥猛砸,毫不珍惜,多亏王宿使躲得快,要不然金鼓早就成一堆金豆了。
李登阁暗想,看来秦、吕、张三人只是受命来捣乱八部盟会,至于旗鼓,他们并不在意。
只是如此一来,王宿使便迭遇险境,三对一,眼看着旗鼓将会不保。
李尽忠和孙万荣再也看不下去,挺刀持矛也向王宿使攻来。
其余契丹八部首领也想加入战团,只是他们于骑马打仗都很在行,但这擂台上咫尺之间躲闪腾挪,他们却与武林高手差得远了,只能是在旁边观战。
这样一来,王宿使便是功夫再高,也敌不过这六头十二臂了,可是他心思转换也快,一边左支右绌一边说道:“秦、吕、张三宿使,我二十八宿一脉同枝,先前接令时的誓言都忘了吗?为何要助敌自残?你们如此执迷不悟,可对得起博望门规?可对得起弟兄们歃血为盟的情谊?”
果然此语一出,那美女张宿使首先便停剑不发。
秦九江却道:“张家妹子莫要听他胡侃,他王摯对得起兄弟们歃血之盟,于是便把你手中金鼓给骗去了。”
张宿使一听确是如此,刚要再战,只听王摯又道:“而且你们要想清楚,死我王摯一人不算什么,可是契丹八部会放过你们吗?如此多的高手,你们又如何突出重围?”
这一次,那吕宿使也停棒了。
秦九江却仍然道:“先结果了你这反复无常的小人,然后我们三人合力冲出重围便是!”说罢配合李尽忠、孙万荣、特勤不住向王摯急攻。
王摯见吕老猪也停棒了,于是又加了把劲儿道:“秦兄弟,且听我一言,这次我王摯确实错了,我们四火禽星先合力突出重围,等出去后,做哥哥的绝不会再与你们争这旗鼓,你信我这一次。”
秦九江见王摯已经认错,而且被李尽忠砍中手臂,流血不止,最后还是软了,急挥一鞭,帮王摯荡开孙万荣的致命一击,说道:“姓王的,我秦九江便再信你一次,日后若再要反悔,可别怪我鞭下无情!”
王摯终于舒了口气,说道:“好兄弟!哥哥记你这情了。”
李登阁心想,这王摯武功自是不弱,能在此六人的合攻下坚持了这许久,只不过嘴皮子功夫比起拳脚功夫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一来,攻守之势再次反复,秦、吕、张、王四人合力围攻李尽忠、孙万荣和特勤三人。
大贺氏部众在旁边不住骚扰前四人,却被吕宿使一棒挡开,还伤了好几人。
就在一众契丹人犹豫之际,只见默啜身后那身穿汉服之人分开人群,大声道:“都不要抢!这女人是我的!”说罢一刀砍向张宿使后腰。
张宿使竖起软剑一挡,“波”的一声,只觉右臂微震,暗想此人倒也不可小觑。
如此一来,台上便成了四对四的局面,一时难分胜败。
李登阁自从前日就一直在想默啜身边这汉服之人是谁?好像在哪里见过,现在听到他话音,又见他色眯眯的样子,终于想起一人,便是三年前在镜湖边上意图用迷烟陷害各大门派的法明和尚,难道他还俗了?
就在此时张宿使横剑直削,那人竖刀一挡,张宿使软剑绕弯,登时将其头上的纱帽削了下来。
众人眼前一亮,是个光头!
李登阁暗道:果然是他!
法明见帽子被削,大怒不已,其实契丹人皆髡发,与秃头无异,法明的光头在契丹人中并不显得很突兀,但他自己却认为纱帽一丢现了原型,于是挺戒刀向张宿使猛砍。
李登阁发觉他专往张宿使手臂和腿上招呼,并未砍向心腹要害处,微一沉吟,心内已明其意:他是想将张宿使活捉,然后对其污辱,看来这厮是见张宿使貌美,老毛病又犯了!
想想不禁笑出声来,同时又见他步法也还算严谨,偶出几手高明刀法,连张宿使也得退让,心想这厮定是遇到名师了,只是心猿意马不认真学,搞的这般上不上下不下,就算是遇到美人也抓不住,干着急。
反观那张宿使虽然年轻,但基本功扎实,舞剑之际身形灵动飘逸,既实用又美观,二人一反一正,这场比斗倒也颇为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