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很多修士都明白,但是,由于玉简记载的内容,成品极为稀少,有些结果纯粹的没有丝毫的用途,有的结果只能算是半成品,存在极大的风险,更重要的是,现在灵药都极为珍稀,一般人也没有那么大的家业,任意的挥霍灵药试验。只有拥有了圆球空间的陈后儒,倒是可以不在乎这些。于是陈后儒和摊主讨价还价半天,将摊主摊位上的一些好的灵药灵植和这枚玉简连带一起购买,连买带送,玉简让价三块灵石,最后玉简以七块下品灵石的价格成交。
第五天和第七天的轮值,就是两两结对的到处游走,陈后儒和王柏生一组,巡逻的是玄天道院的周边,倒也没有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其实也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有宗门的高阶修士的坐镇,互相之间虽然也有争端,但是都比较节制,并且在众人的协调下,出现的小问题会很快的解决。就这样,所以这次北溪坊市的小集会,算是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办完了。
在和王柏生一起巡逻的时候,王柏生和陈后儒说出了他和胡常安、赵逢春等人要外出历练的想法,想邀请陈后儒一起去。
按照王柏生的介绍,宗门的弟子众多,每个领受宗门的任务的量都有限,但是,为了兑取宗门的修炼秘籍和修炼资源,大部分的外门和杂役弟子需要不停的做任务获取资源去兑换宗门的资源。外出历练,获取资源成为了大量修士的选择。在外出历练中,历练所得的资源,可以自己使用,也可以在集会上交换,还可以上交给宗门兑换成相应的贡献值或者丹药等修炼资源。同时,为了保护宗门的利益,一些宗门需要的物资,在同等条件下,宗门有优先购买的权利。
常见的历练有去猎杀妖兽,或者去搜寻灵药,或是密境探险等等。但是这次王柏生并没有说明他们此次的历练是什么样的历练,陈后儒想想,历练无非是这几种,总的不外乎与人斗、与天斗、与妖兽斗而已。因为这些天地间的灵药,必要到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之中,到深山老林之中,必然有各种妖兽的存在,所以,猎杀妖兽和搜寻灵药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情。
陈后儒读书,有一句话叫做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从家中普安村出来的时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陈后儒眼界渐开,所以在陈后儒想来,寻道修真,也是要在实践之中不断的摸索前进。闭门造车,出门未必合辙,出去广广见识,是一件好事,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王柏生见到陈后儒答应了下来,在轮值完了以后,就自己回去了,至于陈后儒的修为连升三级的事情,也就没有开口细问,也省去了陈后儒的一番托词,借助丹药的事情并不是见不得光,但是乐得清静。
陈后儒回到家中,安静的修炼,现在的修炼加入了绘制符箓一项,绘制符箓的事情,相对来说要简单一些。符箓绘制的关键,是在于笔画均匀度、和笔画转折间的流畅度。其实符箓说白了就是一个提前施法的过程,只是这个过程能够通过符纸等特定的载体,确保灵力在一定的时期能够释放出来。从另外的角度上来说,这个过程间接的强修士运用灵力的能力。
而笔画的均匀度和流畅度,是需要不断的练习,练习的目的是掌控火候,这个火候的掌控,笔画的规范程度,这些在陈后儒来说没有多大的问题。而通过在圆球空间中不断的临摹,在花费了两个月的不断尝试和失败以后,陈后儒终于能够完整的描绘出简单的火球符。但是绘制阵符就要麻烦的多,主要是阵符在对于灵力的属性有特别的需求。
所以陈后儒也只是单方面的练习,并没有刻意的一定要追求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做人做事,固然要有目标,但要对于自己的目标有客观的认识,不要盲目的只是为了追求既定目的而忽略身边的其他存在。生活有很多意外和细枝末节,在这些意外和细枝末节之中,我们也能够找到我们生活的本质和真谛。所以一直以来,陈后儒在修炼之余,也不在圆球空间内滞留,而是拿起商自鸣的玉简和自己收录的一些异闻杂录的书籍,翻翻捡捡,时发骚音,倒也是悠闲自得。
在坊市开始后这两天,一边修炼,一边读书打发时间的陈后儒在读书上就颇有些心得。这是陈后儒在读陶靖节公的《乞食》以后,颇多感概,作了一首读书笔记式的打油诗:
陶公无类赋《乞食》,
少陵使酒误旧知;
苟无别力开生面,
何妨大赋封禅诗。
这首诗是说陶靖节公沦落,以至于到处乞食为生,而杜少陵当年在成(者阝)的时候,寄人篱下,使酒失节骂严武,也是多么令人失望的事情。如果我们实在没有能力打开局面,那么为什么不改变自己,适应社会,像司马相如一样做社会的达人呢?这两个典故,其实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陶靖节那是不善生产,说好听点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杜少陵的却是恃才傲物,酒后失节,但是二者均是有些懈怠,却是不争的事实。
陈后儒没有太多高大上的想法,只是简单的觉得,人生于天地之间,七尺身躯,眼鼻口耳、手足四肢具足,倘若不懒惰,倘若不自骄自矜,自给自足,养家糊口,却是能够力有能及,又何至于仰人鼻息,乞食于人呢?
陈后儒平时读的玉简,司马迁的《货殖列传》给他的触动最大,太史公在《货殖列传》中有这样一段话,陈后儒认为可以很好的诠释这个所谓的礼仪仁义、气节风骨和人生存之间的孰轻孰重的问题。这段文字是这样的:“‘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礼生于有而废于无。故君子富,好行其德;小人富,以适其力。渊深而鱼生之,山深而兽往之,人富而仁义附焉。富者得势益彰,失势则客无所之,以而不乐。夷狄益甚。谚曰:‘千金之子,不死于市。’”此非空言也。
这段话的意思是说:“管仲说:仓库充实,国家就会去考虑所谓的礼节的问题,百姓有衣服穿,有饱饭吃,做事情的时候就会考虑到是不是有脸面。”所以说:礼节这种东西,是生于物质基础雄厚的地方,对于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生存都成为问题,那里还有什么礼义廉耻可谈。在这个社会上,道德高尚的人富了,就会帮助别人,没有道德的人富了,就会作威作福,这些也是本性驱使的,就好像说,水流深了就自然的生出了鱼,山林大了就会有野兽丛生,人一有钱了,自然就有人去依附他,恭维他,奉承他,在从他那里得到实惠,这就是他的仁义。富有的人,好的东西会被无限的夸大,但是一旦失势了,就是找一个住处都没有,落魄无助,就会像一个丧家狗一样,这时候他还有高尚的礼仪仁义吗?当然没有,这些现象,在野蛮地区更加的明显。老百姓还有句俗话说明这些有钱人的仁义:“有钱的人家的人即使是杀人犯了法,也不会和普通的犯人一样被安置在闹市,作为以儆效尤的猴子一样开诚布公的惩处,即使处罚,也会消无声息的处罚掉,通过这种方式这样保留有他的颜面。这就是有钱人的礼节。”这不是空话,是真有其事的,春秋战国时期,越国的范蠡就是这么做的。
陈后儒是认同这种观点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首先是活着,下一步你才能思考怎样活,就好比陶靖节和杜少陵,他们也是活着,但是没有独立的物质基础支撑,所以他们会有这种让人哀怜的境遇。
陈后儒这段时间还看了《三国志通俗演义》中孙伯符一统江东的情节,也是颇多感概于孙伯符的不自甘堕落,凡事勇于任事,亲力亲为,才能够开创这一份江山伟业。这一点,在陈后儒看来,孙伯符和曹操有很大的相似,唯有曹操做大中原地区,而局居江南的孙伯符,是以一种弱者的姿态呈现,自然会比已经作为强者的曹孟德讨喜得多,而孙伯符的亲力亲为,勇猛精进,更是深的人心,何况《三国志通俗演义》的作者的如椽巨笔,也是有所取舍的。所以陈后儒在看《三国志通俗演义》关于孙伯符的传记的时候,也题写了一些小诗,表达对孙伯符的敬仰之情,有两首是这样的:
其一、
中原诸贼势大,
西北地远人离;
顾我孙郎何去?
江东自辟独奚。
其二、
奋起黄膘马,横绰红缨枪;
顾盼生姿态,江东一孙郎。
诗并不好,聊足以遣怀而已。就在这样闲闲淡淡的日子,陈后儒在圆球空间中慢慢修炼,终于在第二天将修为突破到了炼气期十三层,而太清神识也还是没有突破,只是加强了,探测的强度范围有八十里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