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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展眉很熟悉那辆车的，曾经……她在言家的车库中，无数次看见过这辆车。

车牌号是霸气的三个九，整个锦市，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呢？

明明应该早就离开的男人，此刻车却依旧停在这里，让人莫名的心跳加速。

可转瞬，却心如死灰。

“展眉……”身后，顾开颜的声音中透着点点失落的茫然，呢喃轻语。

叶展眉却猛地转身，面对着顾开颜站着，唇角扯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她说：“顾开颜，对不起。”

而后，甚至没等顾开颜反应过来，她已经大步上前，重重拥抱住了他，抱的很用力，像是……将自己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一般。

顾开颜怔住了，却很快反应过来，他伸手，重重将身前的女人揽入到怀中，只朦胧听见，女人依旧在轻声说着：“对不起”。

身后，一阵车辆咆哮的声音传来，发动机愤怒的吼叫着，紧接着，明亮的刺眼的灯光，照亮了路边拥抱的男女。

而后，黑色劳斯呼啸而过，没有丝毫停留，只有嗡鸣声，宣泄着主人的愤怒。

言止，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叶展眉安静想着，想要从顾开颜的怀中撤出，却……没有成功。

顾开颜的力气很大，大到，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嵌入到自己怀中一般。

“顾开颜，放手……”叶展眉终于有些惊惶了。

顾开颜的手微微一颤：“展眉，我不放手，”他轻声说着，“你又一次利用了我，展眉，我不放手……”

又一次利用了他。

叶展眉推拒的动作陡然停止，是啊，她再一次利用了这个男人，只为了……在言止面前，自己不会那般狼狈。

“对不起……”她依旧在不断的道歉。

“叶展眉，你总是对我道歉，总是对我道歉！”顾开颜的声音，隐隐藏匿着怒火，“你明明可以不说这句的。”

叶展眉身体微僵：“对不起。”

对不起，她总是对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她回应不了他的任何感情。

顾开颜的手，最终缓缓松开了，无力的垂落在身侧，他垂眸，眼神怔忡，莫名一片茫然。

“顾开颜，你其实……不应该和温水音分手的。”叶展眉垂眸望着地面，轻声说着。

“为什么？”顾开颜猛地抬头，“这样，言止才不会和她在一起吗？”

“不是……”叶展眉苦笑，“温水音说，她对你的感情，比你对她深，顾开颜，其实……温水音应该是喜欢你的。”

否则，怎么会和他发生关系，否则，怎么会想知道他的下落。

后来，叶展眉也有些想清楚了，也许……温水音对顾开颜是有感情的。

哪怕她不喜欢温水音，却也希望……她唯一的青梅竹马，身边可以有一个喜欢他的人，而不是……她这个什么都给不了他的女人。

“可是展眉……”顾开颜看着眼前的女人，声音逐渐清润下来，“我还是要和她分手的，我不喜欢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不喜欢她。”

他的感情，他从来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从当初，看见那个偶尔爬到自己家中，眨巴着大眼睛问他是谁的小女孩时，便知晓了。

“这样啊……”叶展眉安静的点点头，“我要回去了。”她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她回应不了顾开颜的感情。

顾开颜的眉眼越发复杂，可最终，他安静点头：“我送你回去。”而后转身，开车。

叶展眉定定望着顾开颜的背影，本想直接离开的，却最终还是停在原地等着。

顾开颜很快把车开来，叶展眉安静坐上副驾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车辆平稳的行驶着。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叶家。

“吱——”细微的响声，车辆戛然而止。

叶展眉解开安全带，却迟迟没有下车。

良久，她转头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顾开颜，开门。”他落了锁。

顾开颜只坐在那里，没有动作。

“顾……”

“展眉。”顾开颜打断了她。

“……”

“你以前是叫我开颜的。”顾开颜的声音，带着一抹自嘲，“自从那年之后，你便再也没有叫过了。”

那年，他对她告白之后，便……再也没有叫过了。

叶展眉微怔。

“喜欢一个人，没错吧？展眉？”顾开颜转头，轻声问着。

叶展眉心底蓦然一酸，她曾经，也对言止问过同样的话，也许，先爱上的人，注定只剩悲哀。

良久……

“开颜，”她轻声唤着，“开门吧。”

他们……本不应该这样。

顾开颜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一僵，唇角的笑都变得无力起来，“你叫我开颜，也只为了让我开门吧？”

明明知道，却还是……忍不住心软。

“啪嗒”一声，车门已经打开。

叶展眉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打开车门便要下车。

身后，传来男人焦急的动作，顾开颜伸手，似乎想要抓她的手腕，却最终……在半空中停下。

叶展眉下车的动作一僵。

“开颜，”她唤着他的名字，“放弃吧，不值得。”

而后，再无任何顾忌，起身离开。

留下来，等着他，让他送她归来，只是为了说这句话而已。

叶展眉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不会爱上顾开颜。若是爱上，早就爱了，更何况……现在的她，恐怕再也无可能爱上任何人。

她……不想碰触感情了。

已经晚上十点了。

叶如岑没有回来，叶展眉突然想到慕辰带着如岑离开时愤怒的样子，那二人，也许已经解开前嫌了吧。

欢喜冤家一般。

叶展眉不由得轻笑。

回到房间，叶展眉安静的躺在床上，将自己小小的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有更多的安全感。

迷迷糊糊的，竟真的这般睡去了。

再醒来，却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格外聒噪。

似乎有保姆前去开门，总算清静下来。

“叩叩——”她的卧室敲门声紧跟着响起。

叶展眉猛地从床上坐起身，看向窗外，竟然不知不觉见，已经天亮，一天又过去，她却越发觉得心中郁结。

门外是保姆，李姐。

“叶小姐，这是有人让我交给你的。”李姐手中，是一份分外郑重的文件夹。

“谢谢你。”叶展眉勉强笑了笑，转身边走边打开文件夹

她的脚步，却很快僵硬。是……她原本工作室的开业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