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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突然的大亮,却衬的周遭越发惨白。
叶展眉依旧静静坐在沙发上,目光没有任何偏移。
“你生气了?”言止的声音,带着迟疑。
叶展眉依旧直直望着茶几上,那个看起来有些褪色的礼盒。
“这几天的事情很多,公司的拓展计划,水音发生的事情……”
言止并没有把话说话,因为……叶展眉轻轻将礼盒推到了他的面前。
“还记得吗?”叶展眉面无表情,“温水音刚回国的时候,我把别墅给了她住,你说,这是她送给我的礼物。”
礼物,那个时候被叶展眉随手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了,可是却被保姆收拾了起来,以为是贵重物品,一直藏在储物间中,若不是……她收拾东西,根本不会发现。
“……”言止没有言语,只皱眉凝望着她。
“你说错了呢,言止,”叶展眉扯了扯唇角,“这不是送给我的,这是送给你的。”
里面,有一个穿着婚纱的精致女人玩偶,很可爱,可玩偶下面,却垫着一张纸条。
“我以后,一定娶你。”叶展眉将纸条拿出来,轻轻念着上面幼稚的誓言,“言止,这是你写的吧,我在壁橱中看见过,你手中也有一份吧?”
“……”
“原来,这是一对啊。”叶展眉突然笑了出来,“言止,你应该很恨我吧?恨我让你违背了当初的誓言,恨我逼着你娶了我,恨我怎么还会存在在你和温水音之间……”
“叶展眉!”言止的声音蓦然凌厉,他紧盯着眼前女人的眼睛,可最终,垂眸,再无任何话。
叶展眉愣愣望着言止紧皱的眉心,他又皱眉了,在她面前,他似乎永远这个样子的次数多。
前不久的那些甜蜜,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宁静了太久,总要翻船的。
“言止,我们之前签订的离婚协议,应该还生效吧。”她轻描淡写的说着。
“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叶展眉佯装不懂。
“离婚协议。”
“哦,如你所见。”叶展眉笑,“当初,我回到言家的时候,说过,我还没有原谅你,现在,言止我告诉你答案,我还是没办法原谅你。”
“展眉,你在怪我那天没有陪你去祭奠母亲吗?”言止叹出一口气。“不,言止,我不怪你,”叶展眉眯了眯眼睛,他错过的,何止一个母亲的忌日,“言止,我其实从来没有资格怪你,是我先爱上了你,也是我不要脸的想和你过一辈子,你说过你会很努力的爱我,可你没说
你会做到不是?”
说到后来,叶展眉笑的有些灿烂起来:“我把爱强加给你,言止,你不要,我怪不得你,怪我自己,越发贪心!”
“如果……我要呢?”
男人的声音,很沉重。
叶展眉顿了顿;“如果你真的要,就放了我吧。”她说,说的疲惫,她已累极。
“我不会同意离婚的,叶展眉。”言止开口,声音喑哑。
而后,他愤而转身,像是逃避般,脚步飞快,朝楼上主卧走去。
叶展眉安静站起身,聆听着楼上的动静,心中默默倒数着。
“砰——”在她倒数到最后一个数的时候,楼上发出一声巨响。
“叶展眉,这是什么?”男人手中拿着一个绛紫色的小行李箱,走到她的面前,行李箱被重重扔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谢谢言先生帮我拿下来了。”叶展眉笑了笑,“我准备离开了。”她说的轻描淡写,仿佛离开,不过一件小事罢了。
想拿起行李,另一只手,却抓住了行李箱的那一边,没有说话,只是固执的抓着。
叶展眉定神好久,方才直起身子:“放手。”她说。
她一直很努力的忍耐,他要的,不就是一个贤良淑德的言太太吗?好啊,她不闹,不吵,甚至不歇斯底里。
可是言止,未免太欺负人了,而这一切,不过是仗着她爱他罢了!
修长的手指,依旧固执的死死抓着行李箱,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
“言止,放手。”这一次,她的声音凌厉了许多,甚至,她看见,言止的睫毛似乎都在微颤。
可依旧……没有放手,固执的让人以为他很在乎。
很没意思,叶展眉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她率先放开了抓着行李的手,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看了好久,似乎要将他刻入到自己的脑海中。
而后……
“言止,你爱我吗?”叶展眉蓦然抬眸,直接问着,声音凌厉,面无表情。
言止手指微颤,这一次终于抬眸,看着眼前的女人。
“我说过……”他的声音,喑哑难听,“我会努力……”
“努力爱上我吗?”叶展眉替他说了出来,而后嘲讽一笑。
“言止,你试过坐在沙发上,从七点等到十二点的滋味吗?”
“你知道自己的心意被人转手送人的滋味吗?”
“你知道每天醒来总在想着,自己的丈夫今天又和谁传了绯闻的滋味吗?”
“嫁妆被自己的丈夫送给别的女人,身为言太太,我必须贤良淑德,不能说。我以为你终于开始对我好了,可是我现在才发现,言止,我根本就是你无聊时候的消遣物而已。”
“你招招手,我便飞快朝你跑过去,而温水音一旦出事,你便毫不顾忌我的感受,自始至终陪在她的身边!”
“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叶展眉,爱你!”说到后来,她已声嘶力竭,眼角泪水还是没出息的落了下来,这几天,她哭了太多次了,“但,言止,我再也再也再也不会,这般作贱自己了!”
父亲说的对,所有人都不爱她,她还是要爱自己的,因为……叶展眉很坚强啊,她孤身一人,怎么敢不坚强!
静默。
长久的静默,死寂。
叶展眉不断平稳着自己的呼吸,转身,朝门口走去。
行李,不要了,反正……她也不是没有的。
打开门,想要离开。
身后,却蓦然伸出一只手,重重将门关上,眼前,是言止赤红的眼睛。
他紧盯着眼前的女人:“叶展眉,当初是你,说爱我的,所以,你不能离开!”声音,近乎命令般冰冷。
当初……
叶展眉恍惚了一阵,她的确说过。
她说,言止,其实,我是爱你的。
可是现在,她却笑了出来。
“言止,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陪在别人身边,而现在我不需要你了,你又出现了。在不对的时候,遇到对的人,也等于没见。”叶展眉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将言止的手掰开,唇笑嫣然:“更何况,你根本,不是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