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长空破晓。

明明晴了好几天的天气，今天竟然开始阴沉下来。

叶展眉眯了眯眼睛，隔着窗帘的缝隙，打量着外面的天色。

灰蒙蒙一片。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进——”她轻轻开口。

“是我。”清雅的男声响起。

叶展眉一怔，此刻她方才想到，今天，是昨天约定的，那一天。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我先起床。”

“好。”言止颔首，“叶展眉，今天，我的第一个要求是……”说着，他上前一步，走到床边她的跟前，“早安吻。”

弯腰，唇，轻轻碰触着她的唇角，很快离开，叶展眉连回避的机会，都没有。

“早。”最终，言止走了出去。

叶展眉怔怔摸了摸唇角，没有言语。

洗漱完毕，用完早餐，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言止开车，叶展眉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偏头看向窗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言止明明知道，他们之间终将陨落，却依旧在燃烧着仅有一天的激情。

以往的叶展眉，只要燃烧，不在乎陨落，可是现在，她不行了。如果结果注定是陨落，那么……她宁愿自己从未燃烧过。

“到了！”言止停车，对身边叶展眉说了一句。

下车的时候，他格外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像是……曾经做过好多次一样，可只有叶展眉知道，这是第一次。

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她没有挣脱。

言止带着她直接去了商场奢侈品牌服装专柜。

“叶展眉，我对今天的第二个要求，我们穿情侣装吧。”

终究做不到不在乎，栾城，那天，在那个并不繁华的商场，看着这个女人和别的男人穿情侣装的样子，就像是一根刺，扎进他的心底。

言止给她拿的，是一件v字长裙，黑白灰三色搭配，格外简洁，他自己的，是一件黑白灰搭配的休闲正装。

叶展眉看着长裙，良久摇摇头：“我不穿这个。”今天，第一次，拒绝言止。

言止拿着长裙的手顿了顿，良久笑了笑，“这个不露肩头的，而且……展眉，我不止喜欢你的锁骨。”

他并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一旁的营业员都脸红的笑了笑。

叶展眉抬头，看了一眼身前的男人，最终接过长裙，如果这也是今天的要求之一的话，那么，她穿。

“我去给您拉上后背的拉链。”好心的营业员说着，便要陪叶展眉一同进入试衣间。

“不要！”

“不用！”

两个声音，戛然而止，前一个，是叶展眉，后一个，是言止。

叶展眉诧异的看了一眼言止的方向，后者只转身看向营业员，“我帮她吧，内人羞怯。”而后起身，陪同她一起进入试衣间。

试衣间很大，言止面对着出口的方向，叶展眉飞快的换好，却依旧难掩窘迫：“好了。”最终，她唤着言止。

言止转身，后背的拉链敞开着，瓷白色肌肤上，露出那道伤疤。

他眯了眯眼睛，突然觉得，即便是伤疤，都这般可爱。

最终，他缓缓上前，一点点将她后背的拉链拉上：“好了。”他开口。

“嗯，谢谢。”叶展眉垂眸。

言止却静默在原地；“第三个要求……”

“什么？”

“今天，第三个要求，不要对我说谢谢。”因为，会有一种被她排除在外的感觉，那种感觉，很不好。

“……好。”

从商场走出来，已近中午。

言止环视四周，商场旁边，有一家金行。

“等一下。”言止顿了顿，起身朝金行的方向走去，叶展眉疑惑，朝前跟了两步，却只看见男人走进金行，不知和里面的营业员说了些什么。

没多久，过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营业员。

言止伸手，伸手与营业员的手指交叉，而后闭眸感受了一会儿，方才放开。

叶展眉一怔，直觉看向营业员的样貌，根本……不像温水音，也不符合他之前任何绯闻对象的要求。

“走了，用午餐去。”言止已经走到她的面前。

“嗯。”叶展眉点头，却最终没忍住轻描淡写道，“女伴？”

言止唇角却难以抑制的笑了笑：“你在吃醋？”

“怎么可能！”叶展眉直觉否认。

言止唇角的笑容僵硬片刻，“叶展眉，其实……你今天是可以吃醋的。”

因为，今天，是属于他们二人的今天。

“……”这一次，叶展眉没有开口。

午餐，只是普通的西餐，叶展眉倒是诧异这个男人竟然会了解她的喜好，却也满足。

市中心的正中间，是一大片广场，广场上，聚集了好多人，逛街约会兼而有之。

那一瞬间，叶展眉走在其中，只感觉自己也变成其中的普通一人般。可是周围人的目光，却又提醒着她，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言止这么耀眼的人，到哪里，都不可能是普通的。

“展眉，那里——”言止突然唤住了她，指了指一旁半空中的方向。

叶展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却只看见……一群氢气球在空中飘着，其中，两个硕大的海绵宝宝格外瞩目。

就像是……之前，他们二人拿着的那两个海绵宝宝般。

“不要这个了，我们先离开吧……”叶展眉心中莫名一慌，便要转身。

言止却已经朝卖气球的人走去，再回来时，手中拿着两个氢气球。

明明清冷矜贵的气场，偏偏拿着两个气球，说不出的滑稽。

“给。”他拿出一个递到她跟前，目光，朝一旁看了一眼。

不少男女之间，都拿着这样的一个气球的。

他不知道该送女人什么，但是，别的女人有的，他一定也会送给她。

僵持片刻，叶展眉最终还是接了过来，抓着气球长长的带子，一路向前漫无目的的走。

“喂，叶展眉！”后面，男人突然叫着她的名字。

叶展眉困惑，转身，却只来得及看见言止手中亮光一闪，“咔嚓”一声，他已经将自己的手机放进口袋中。

“你拍我照片？”她皱眉问着，还是随意抓拍的，谁知道……多么难看，她本就……比不上言止华丽。

“嗯。”言止应得理直气壮，可转瞬，声音却又低了下来，“言家，没有你的照片。”

哪怕当初的结婚照，都在搬到新别墅的时候，落在了仓库中，已经积尘……叶展眉凝眉，最终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喂，吃糖葫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