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展眉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沉下来。
她躺在主卧的大床上,身上盖着薄被。
“啪嗒——”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言止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醒了?”看见她睁眼,言止微笑,“用晚餐吧。”
叶展眉一怔,不自觉看向一旁的时间,竟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我睡了很长时间。”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声音还带着刚醒来的沙哑。
“难得睡着,担心你晚上睡不着了呢!”言止将餐盘放在床边的桌面上,“先喝点白粥,免得胃再痛。”
“嗯。”叶展眉点头,拿过白粥喝了几口,胃里便满满的,怎么也吃不下了。
“不吃了?”言止询问。
“嗯。”她点点头,“你明天还要去公司呢,早点休息吧!”
“好。”言止应着,将白粥接了过去,却没有离开,而是舀了一勺,吹了几口气,凑近到她面前。
叶展眉愣住,他……在喂她?
“白粥养胃,就算不想吃其他的,把这碗粥喝完。”言止解释的随意,但动作很固执,大有叶展眉不答应他便一直等下去的偏执。
叶展眉无奈,最终就着言止的手,一点点的将白粥喝得精光。
言止满意了,送走餐盘,熄灭灯,躺在她的身边。
……
傍晚已经睡了一觉的缘故,叶展眉此刻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安静转身,枕着自己的左手,看着端正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他的侧颜,是完美的,在黑暗中划出一到迷人的曲线,鼻梁高挺,唇形诱人,尤其在一旁残光的映照下,他像是会发光一样。
叶展眉却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起来。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从来都不是失去,而是先得到,再失去。
她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起来,不过看见一张酷似温水音的脸,便产生了这么强烈的患得患失感,未免对自己太不自信了。
转过身,便要闭上眼睛,可最终还是不甘心,轻叹一口气,起身安静在言止唇上印上轻轻一吻,方才侧过身子。
……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言止理所当然的已经去了公司,
叶展眉忍不住眯了眯眼睛看向窗外,阳光灿烂。只是她的眼圈却有些红肿。
昨晚睡得并不好,没有做噩梦,只梦见自己在跑步,哪怕跑到筋疲力尽,脚却始终停不下来,就像是那个穿着红鞋子跳舞的小女孩一眼。
以至于醒来之后,她整个人都是筋疲力尽的。
这一天,叶展眉在别墅窝了一整天,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做。
电视上,财经频道还在报道着今天的经济动荡,叶展眉也便有一下没一下的听着。
按照言止留给张姨的话——“好好吃饭”,叶展眉一日三餐格外标准。
一天的时间,竟然开始一点一滴的过去。
天色开始暗下来。
叶展眉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外面,以往这个时候,言止该回来了,就算是要应酬,他也会提前打电话告诉她一声的。
可是今天……手机空落落的,没有开灯的缘故,偌大的别墅同样空荡。
心里,突然便无可控制的涌现上来一阵恐慌。
在发现那个像温水音的女人第二天,言止突然晚回家……
叶展眉手指蓦然一颤,不可能这么巧的,她想。
可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当自己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患得患失了。
拿过一旁的手机,却在指间触到言止号码的那一刻有些迟疑,她还是害怕……若是担心的成真了,她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终,电话打给了秘书部的经理。
电话很快被接听:“喂,你好。”
“我是叶展眉。”叶展眉的声音有些急促。
“言太太?”对面惊呼。
“你们部门文如梦在吗?”她径自问道。
“您稍等,我查一下……”电话那边,似乎有开门关门的声音,“……言太太,真不巧,文如梦今天和总监出去应酬了,她法文专业,要见一个法国客户,可以担任同声传译工作。”
应酬……
叶展眉一顿:“好的,谢谢。”
挂断电话,叶展眉却觉得自己的心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言止没有回来,文如梦出去应酬了……
电视上,播报员的声音硬邦邦的:“据悉,今日下午,言氏团队将于国外重要人物会晤,具体地点格外保密……”
心里时刻紧绷着的那根弦,像是突然绷断一般。
叶展眉猛地拿过手机,凭着心底的一腔慌乱,直接将号码拨了过去。
响了好久,久到叶展眉的心都开始逐渐沉入深渊时,那边终于接听了。
“言太太?”声音毕恭毕敬。
“……”叶展眉听见那人的声音,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了。不是言止,是秦助理。
“言总在见客户呢,有几个政治上的一把手,不方面接听电话……”秦助理在那边解释着,却未说完,已被打断。
“他在哪儿?”叶展眉声音有些喑哑。
“言太太……”秦助理声音满是为难。
“告诉我,他在哪儿!”叶展眉的声音罕见的严肃下来。
秦助理无奈:“帝国酒店,言太太,这次的会晤很重要……”
叶展眉却已经挂断了电话,她知道秦助理什么意思,不外乎是怕她扰乱了这次应酬。
她……怎么会?
只是,却怎么也无法在死寂的别墅中待下去,叶展眉拿过一旁的衣服,朝外面飞快走去。
夜晚,风还是带着丝丝凉意。
叶展眉开车窗子,驾车飞快朝帝国酒店的方向行驶着。
凉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却也让她的脑子逐渐冷静下来。
她惶恐于心中所想,以至于……竟然变得这么神经质了。
“吱——”刹车声骤然响起。
叶展眉呆呆停靠在路边,看着一旁的豪华酒店。
帝国酒店。
她来过这里,很多次。
门口的门僮已经上前,想要接过她的车钥匙,替她停车。
叶展眉猛地反应过来,只勉强对着门僮笑了笑:“不用了,”她说,“我只是……在等人。”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疑心重的自己都厌恶,可是……却无法控制。
将车驶到暗处,叶展眉时不时看向酒店门口。
不知多久,那里终于走出一队人。
客户,是叶展眉经常在国际新闻上看见的人物,他身边,正是器宇轩昂的言止。她的视线,放在一众人中,飞快的搜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