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南瑾与叶展眉二人走了出来。

早已等在门口的助理匆忙跟上前，在见到叶展眉的诧异过去之后，方才事无巨细的汇报着昨天的事务。

当汇报完了这一切，叶展眉本以为助理会离开的时候，却见助理迟疑片刻，补充了一句：“……南总，生日快乐。”

南瑾的脚步看看停顿在办公室门口，却很快恢复自然：“……嗯。”他随意应了一声，已经打开门走了进去。

叶展眉从没想到，今天是南瑾的生日。

可是……她似乎依稀记得，南瑾曾说过……他的生日，也是……他母亲的忌日……

“南瑾……”她望着那个随意将外套扔在玄关处的男人，声音艰涩。

“如果你也想说那些老掉牙的‘生日快乐’的话，就省省吧。”南瑾耸肩，转身走到一旁的落地窗处，静静朝外看着。

他的办公室在顶层，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喜欢上了站在高处俯视下方的感觉了，似乎……也有些理解言止为何总是那般清冷。

最初……他以为言止不过是故作孤傲，却原来……高处不胜寒，从来都是真的。

身后，叶展眉望着南瑾的背影，蓦然觉得自己残忍起来。

明明答应了只有今日，而后，他告诉自己言止的一切，互不相欠。

思及此，她努力深呼吸一口气，可以平复着心情。

“你来公司都是发呆的？”她故作轻快出声，打断了南瑾的思绪。

南瑾回头，却只看见叶展眉正看着自己。

“不然呢？”南瑾挑眉。

“我以为你会象征性的看看文件……”

“象征性的？”南瑾饶有兴致的挑眉，“怎么？言止以前经常象征性的看文件？”

叶展眉方才浮现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言止……

她从不怀疑他的能力，那个时候，她在办公室中，亲眼看见言止翻阅文件，几乎一目十行，却偏偏目光敏锐的可怕……

气氛有一瞬间的僵持。

“既然你对公司老板看文件这一套很有研究，怎么，有没有兴趣来这里上班？”南瑾挑眉，随意挑起另一个话题。

叶展眉原本紧绷的神经也缓缓放松下来，顺着南瑾的意思：“那要看你给我开多少工资了！”

“你要多少？”

“嗯……怎么也要六位数吧……”叶展眉摸了摸下巴，半开玩笑的说道。

“六位数？”南瑾轻笑，“顶多五位数！”

“喂！”

“好吧……”南瑾耸肩，随后表情依旧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我给你开八位数，怎样？”

“……”

“再多就成包养了啊！”

叶展眉没有再应声，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唇角带着一抹安静的笑容，她想，她以后一定会很怀念和南瑾插科打诨的日子的。

南瑾终于也渐渐安静了下来，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钢笔，站起身走到叶展眉身边坐下。

叶展眉一顿，没有闪躲。

“虽然今天是我的生日，虽然你也没有给我准备生日礼物，虽然你这个女人一向冷血无情……”南瑾一次说了那么多的虽然。

叶展眉却始终坐在那里，唇角的笑容有些酸涩。

“……但叶展眉，”那些‘虽然’终于说完了，南瑾的脸色都变得格外认真起来，他注视这她的眼睛，字句分明，“我送你一件礼物吧！”

说着，南瑾伸手从口袋中拿过一个包装精致的锦盒，外面是红色的绒面。

叶展眉的心瑟缩了一下，这个盒子……像极了正是昨晚，南瑾用来求婚的那个戒指盒……

“吓到了吧！”南瑾突然轻笑一声，“也许，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接受，所以准备了这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里面，不是戒指。

也许，早就知道了她的固执，知道她绝对不会答应他的求婚。

良久，南瑾缓缓打开锦盒，里面静静放置的，是一串项链，项链是白金色上，明明很细，上面却刻着精致的花纹，看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吊坠，是一个小小的海豚，海豚的眼睛是细腻的蓝钻，在窗外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小爷我这一生送出去的礼物无数，就这个最寡淡，没人要，干脆送给你好了！”南瑾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将项链拿起，轻轻戴上叶展眉的脖颈。

叶展眉的身体已经僵硬，脖颈一阵凉意。

“好了……”南瑾轻声说道，

叶展眉缓缓的坐正身体，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心底百味杂陈。

“叶展眉……”南瑾叫着她的名字，欲言又止。

就在叶展眉以为这个男人依然像以前一样，说些话“讽刺”她的时候，比如：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之类的……

但……他没有，他只是专注的打量着叶展眉脖颈间的吊坠，良久唇角不自觉的溢出一抹微笑。

笑容很温柔，温柔到……似乎要将人溺毙在他的双眸中一般。

他说：“很漂亮。”

叶展眉的眼泪突然便毫无征兆的落了下来，不受控制……没有啜泣声，只有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又哭了！”南瑾轻叹一声，“喂，女鬼同志，本来你就什么都没有，现在还多了个爱哭的毛病……”

“幸好你喜欢的不是我，叶展眉，你要是喜欢我，我以后肯定忍不住劈腿的……”

“看在你哭的这么前无古人的份上，我再额外送你一份礼物好了……”南瑾说着，缓缓起身拿过办公桌上，他方才在看的文件。

“我想你需要这个！”

话音落下，南瑾已经安静坐在那里，再不发一言。

叶展眉静静的看着手中的文件，颈部的项链余温还没有完全散去，便只剩下一片冰冷。

文件，是之前南瑾和言止签署的文件。

这是一封残忍到近似遗嘱的协议，里面，言止几乎将所有的公司财产，私人财产，不动产，可移动资产，隐性资产，事无巨细的全都写在了里面……

叶展眉望着，眼前再忍不住一片朦胧，心底忍不住升上一阵凉意。

快速翻看到最后一页，叶展眉的身体彻底的僵硬了。受益人处，名字是：叶展眉、叶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