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皇后,她是贵妃,贵妃仅仅低了皇后一个位分而已。还因为,我入主中宫以来,她便称病避在菁华宫,不问窗外之事,做了一副无争之态。既是如此,我便不能苛待了她。否则,我与那嚣张跋扈的夏淑妃,又有什么区别呢?”
温初酒淡淡地笑着,又道,“更因为,我不愿陛下为我为难,为我担忧。在这后宫之中,若是树敌太多,我又如何自处呢,难道时时都要靠着陛下的保护么?我不过是想着过一份安稳的日子罢了,又何苦为难别人,为难自己呢?”
聆韵闻言,心下明了,便笑道,“好在皇后娘娘想得到这一层,那夏淑妃便是想不到,才总让自己难过的。”
温初酒但笑不语,步履间,已经到了凤仪宫。
温初酒却没有料想到,当日所罚的那位吕美人,此刻竟会跪在凤仪宫前。
温初酒提着裙裾,走过去,那吕美人立时冲着温初酒磕头,道,“皇后娘娘,臣妾错了,臣妾错了,请皇后娘娘饶了臣妾这一回吧。”
温初酒有些想不明白,便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吕美人便道,“臣妾本该好好儿跪在那日的宫道上的,但因为陛下的口谕,说若是没有皇后娘娘的旨意,臣妾便只能跪着不得起身。臣妾跪在那宫道上已经一日一夜了,臣妾原想着皇后娘娘若是再能路过那里,总会看得到臣妾知错悔改之心的。可皇后娘娘回凤仪宫时,并没有路过臣妾所跪之处,臣妾怕皇后娘娘……”
吕美人说到此处,声音低了下去,似不敢多言,温初酒便接过话茬,道,“你怕本宫忘了你还在受罚,故而你特地来本宫的凤仪宫前跪着?”
吕美人立时磕头,说道,“皇后娘娘圣明。”
温初酒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起来吧,回你的晴馥宫去,往后可不许再欺侮他人了。本宫最不喜欢看到的,便是踩低别人,抬高自己之举,你可记下了?”
吕美人又磕头,道,“臣妾都记下了,臣妾再不敢了。”
温初酒轻嗯了一声,往凤仪宫内殿走去。慧心和婉心早已准备妥当,一个备了沐浴香汤,一个备了换洗衣裙,就等着温初酒回来了。
温初酒自是先沐浴,又换了衣裙,重新梳了个发髻,簪了几朵鲜花,便往禧寿宫去给姜太后请安了。姜太后那边拉着温初酒聊了些家常话,又嘱咐她在意绵延子嗣之事,把温初酒羞得满脸通红,就放了她回凤仪宫来。
温初酒再凤仪宫时,已是黄昏时分了。慧心和婉心预备着晚膳,聆韵陪着温初酒在庭院里坐了会儿,姜舒雅便领着敦敏过来。
温初酒原本就很喜欢敦敏,瞧着他来,立时吩咐聆韵叫厨房里做些饼饵出来。自己又亲自去内殿取了些蜜饯,给敦敏吃了几个,敦敏很是开怀,便拉着温初酒的衣袖道,“母后,敦敏已多日未见父皇了,很是想念父皇呢。”
姜舒雅亦搭腔道,“都是臣妾不好,那日陛下原是答应了敦敏的,要陪敦敏一道玩投壶,这孩子便记到了现在。若不是臣妾……陛下兴许会更爱怜他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