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酒回到凤仪宫中时,慕容凌夜果然已经往椒恩殿去了。
婉心立在殿前候着,温初酒一入凤仪宫,便被婉心带去暖阁。暖阁里早就备好了一桌精致的早膳,如单笼金乳酥,七返膏,水晶龙凤糕之类等。
婉心扶着温初酒落座,温初酒便不让她们服侍了,自己个执起银筷子,先选了水晶龙凤糕下筷子。那水晶龙凤糕,是用上等的糯米做成的糕,白亮如水晶,配上红莹莹的大枣子,嵌成龙凤形状,十分好看。
温初酒咬了一口水晶龙凤糕,只觉得可口香糯。
婉心见温初酒用的好,便将这一道糕点好生记下了。温初酒又执着银筷子,用了些旁的糕点,都觉得还算满意。不过半个时辰,早膳便算是用完了。
温初酒从桌边起身,婉心又过来扶她,道,“陛下临走前,吩咐司宫台的人送了一套白瓷茶碗来,说是请皇后娘娘为这套茶碗作画。”
温初酒闻言,惊讶道,“他这是要我画瓷么?我许久未画了,如今却不知道能不能画得好。”温初酒一面说着,一面扶着婉心走出暖阁,道,“把东西取来,我在西配殿画吧,再给我泡一壶好茶,还要宝珠茉莉茶。若是没有紧要的事儿,吩咐她们都不必在跟前伺候。淳琪和淳瑛也不必来,我自个儿待在作画就好。”
婉心便又道,“是否让聆韵姑娘在西配殿前守着,若是娘娘有什么吩咐,总要有人在好些。”
温初酒摇摇头,道,“我有手有脚的,若有什么需要,我自会出来喊你们,让聆韵先去歇着吧。昨夜,她和慧心陪我在椒恩殿一夜未眠呢。我如今只求个清净,才能好好儿画瓷。”
“皇后娘娘若是累了,也不急着画瓷的。陛下只说让娘娘画那套茶碗,却没说让娘娘非得今日画完呢。”婉心说着,已然扶着温初酒行至西配殿前,又道,“想来,陛下也未必着急着要用这套茶具,只是怕娘娘在凤仪宫中无趣,拿这白瓷茶碗来给娘娘解闷罢了。”
温初酒便说,“我也不觉得疲累,且我喜欢画瓷,你安心吧。”又想起什么,便道,“你去通知各宫,就说今日免了请安吧。”
婉心应了是。
说话间,温初酒已然到了往西配殿。不消片刻,淳琪便将那套茶碗取了来,摆在窗边的案上,淳瑛又沏了一壶宝珠茉莉茶来。
少时,一切布置妥当了,淳琪和淳瑛便跟着婉心一道退出殿外去。
西配殿中,只剩下温初酒一人。
温初酒便靠着窗棂坐下,执起其中一只茶碗,对着窗前的阳光照了照,那洁白恬静的瓷碗上,透出一道淡淡的金色光晕来。
温初酒不禁啧啧叹道,“真是好瓷,光滑莹润,触手生温。”
温初酒执起紫玉狼毫笔,笔尖醮了些她自己个儿研磨好的墨,淡蕊香红的色泽点在白净的瓷碗上,细腻婉转地勾出一盏睡莲,是幽雅盛放的姿态。
温初酒自是画的十分专注用心,一只淡蕊香红的睡莲瓷碗画好了,便接着画另一只牵牛紫的玉兰瓷碗。一只又一只,一个晌午便这般过去了。
直至她手中的七只茶碗都画好了,温初酒才停下手中的笔,望了望窗外的骄阳,被阳光刺得眯了眯眼睛,遂起身出了西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