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煦到底还是答应了白翩若,虽然白翩若没有告诉他,庄雨惜到底又筹谋了些什么。但,端煦仍旧不愿意庄雨惜去做那些所谓铤而走险的事儿,只能屈服地应允了。
菁华宫中的氛围一时冷凝到一种极点,然而与之相比,凤仪宫中却显得热闹了许多。
本该是婉心操持的膳食,这一刻的后厨房里,却站着慕容凌夜。因为与温初酒打赌,端煦会否留在菁华宫中直至午膳过后,慕容凌夜赌了不会。但事实是,午膳过后,端煦依旧还未出宫。因此,慕容凌夜赌输了,赌注就是为对方做一顿饭。
于是,便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慕容凌夜系着一件方格锦的围裙,挽起广袖,执着一把锋利的菜刀,将五彩缤纷的食材切得行云流水,那种专注而又利落的姿态,看在温初酒的眼底,简直就是最佳的画作。
温初酒吩咐婉心将她的画架支在院子里,正对着后厨的那扇窗户,那样她便能将慕容凌夜的举动都看在眼底了。画架支好,画纸铺上,她便执笔醮墨,一点一点地画了起来。
时光悄然溜走,慕容凌夜熬好了一锅鲜美的鲈鱼粥,而温初酒的画纸上也呈现出他近乎完美的模样。只是……
慕容凌夜从后厨房走了出来,正看见温初酒手中的画笔堪堪停下,便绕过去道,“你刚刚是在画什么?”
温初酒忙起身,用自己娇小的身躯挡住画架上的画,讪讪地笑道,“没什么啊,就是画这间后厨房呢。忽然觉得这间厨房盖得很有特色!”
慕容凌夜闻言,抬眸去望了望这间后厨房,却始终没有看出有特色的地方。
慕容凌夜再回眸的时候,发现温初酒低着头,似乎没有那么紧张地防守在那幅画前了。好奇心驱使慕容凌夜缓步走上前去,修长的指尖探入画架内,轻飘飘地将那幅画抽了出来。
待温初酒发现时,她立刻就伸手去抢,这便让还来不及看画的慕容凌夜,不得不先将画纸高高举过头顶,好让温初酒够不着。
然而,温初酒哄着脸,举起胳膊,垫着脚尖,急切地往上跳着。但他们之间的身高差太大,哪怕温初酒这样跳着,却也仍旧够不到那幅画。
可温初酒并不知道,自己满脸通红,焦急得上蹿下跳的模样,却是慕容凌夜眼中最可爱的模样。想要欺负她一下的心情,强烈地浮上他的心头。
温初酒跳了半天,终于停下来,后退了两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做足了准备似地,往前跑了两步,直接扑在慕容凌夜的身上。
慕容凌夜垂下眼帘来,看着她一手抓着他的衣襟,绣着龙纹的绸缎,被她捏出一道道皱褶来,而她娇小曼妙的身躯,几乎是挂着他的身上。
她柔软的起伏,纤细的蛮腰,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而那股淡淡地甜香,随着她的跃动,扑鼻而来,侵袭着他的理智,真是恨不得将她扛在肩上,直接扛入内殿去,也不必管那锅粥如何了,那幅画如何了。
然而,温初酒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慕容凌夜内心的起伏,也不曾注意到自己与慕容凌夜紧贴的姿势是多美的暧昧,她只想要将那幅画拿回来。
于是,温初酒更努力地用自己的身躯蹭着慕容凌夜的。
于是,光天化日之下,皇后娘娘终于被皇帝陛下扛入内殿去的那一幕,活生生地呈现在凤仪宫众多人眼前。
慕容凌夜在凤仪宫与温初酒腻了整整两个时辰,才从凤仪宫离开去了御书房。然而,他去了御书房却并未立时就处理政务,而是让小应子去了馨芳斋传了贤妃过来。
杜暄妍一时还有些受宠若惊,匆忙间随意打扮了一番,便去了御书房。
杜暄妍到御书房之时,慕容凌夜正信手握着一柄折扇,折扇本身并无特别之处,只是那枚扇坠有些特别,是一枚白色的芭蕉叶形的玉髓。
慕容凌夜见杜暄妍的眼光一直锁在扇坠上,遂笑道,“之前端煦从宫外进了一批极好的玉髓,这枚便是其中一枚,还是皇后亲自为朕选的扇坠呢。”
杜暄妍闻言,低头道,“皇后娘娘真是好眼光。”
慕容凌夜从书案边绕了过去,走到杜暄妍的身侧,忽然就抬手抚过她的耳垂上的赤金点翠蝴蝶坠,道,“朕还记得,这对赤金点翠蝴蝶耳坠子是朕送你的生辰礼物。你的这双耳朵生得好看,尤其戴上耳坠便更是美丽动人了,朕该多赐几对耳坠子给你才是。”
杜暄妍福身道,“多谢陛下赞誉。”
慕容凌夜便吩咐汪如海将那刹国进贡的一双白蝶贝雕菱花的耳坠子取来,他接过白蝶贝雕菱花的耳坠子,起手给杜暄妍戴上,又似不经意般地问道,“今儿个,端木澈瞳进宫来了么?”
杜暄妍偏着头,让慕容凌夜便于替她戴上耳坠,感动得红了眼眶,又道,“是啊,是臣妾传澈瞳进宫来的。毕竟,明年开春的选秀,澈瞳也在其中。臣妾便想着早些让她学一学宫规礼仪,来年也好更好地去适应选秀。”
慕容凌夜淡笑道,“你倒是希望她进宫来。”
杜暄妍便又道,“臣妾倒没有什么希望不希望,只是一切尽随天意罢了。倘或天恩不薄,澈瞳又有这样的福分,自然是要让她进宫来好生伺候陛下的。倘或她命中与陛下无缘,那边也就不强求了。”
慕容凌夜又抬手轻轻地揽着杜暄妍的肩,道,“你倒是想的开,就怕你这位澈瞳表妹自己却不是这样豁达的。朕倒是听说,她在东华门附近遇上了白翩若,二人还发生了些口角。”
杜暄妍闻言,抬眸望着慕容凌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轻轻叹道,“唉,她们二人,自打认识起便什么都要争一争,比一比才肯罢休。如今年岁都大了,竟还是这般的孩子气!”
慕容凌夜不以为意地说道,“一个美人的位分而已,也值得她们这样相争。若是按着朕的意思,她二人都不配入宫来了。只不过,朕瞧着贤妃你的面子,也就不责怪端木澈瞳了。既然朕没有怪责澈瞳,自然也不会怪责了白翩若去。”
“然而,贤妃啊,这后宫,朕虽然都交给了皇后。但有些人,有些事,朕还是希望你能帮着看着一点的。”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