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上火，程慕顿时急了，俊脸凑到她面前，“啊，你上火了？为什么啊？因为写了太多作业了吗？是哪里疼吗？要不要买点药？”

他凑的太近，呼吸间，灼热的气息尽数喷在文小雅的脸上，几乎要把她的理智焚烧干净。

文小雅一慌张，用力推开快要贴到自己脸上的大脸，额间蹦起两道青筋，“程慕你烦不烦啊？”

程慕没防备之下被她一下子推开，毛茸茸的脑袋嘭的一下撞在车玻璃上。

“嘶，疼。”

痛呼声从他的嘴里传出。

文小雅也没想到他这么脆弱，看他抱着头不起来，心里真怕别是自己把男配给玩完了吧。

她凑上前，拿手指戳了戳程慕遮住脑袋的手臂，心虚道，“程慕，你没事吧？”

程慕抖得更厉害了。

文小雅心里着急，直接伸手拽住他的衣袖往下拉，谁知衣袖拽下来后却看到里面一样笑的如七月暖阳的脸庞。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文小雅瞪着眼，“你……”

话没说出口，就被程慕反手握住她的手，“我真开心，你终于叫我的名字了。”

眼前是他骄阳般的笑，耳边是他暖暖的话语，文小雅的大脑嘭的像烟火绽开之后的那瞬间空白一样失去了一片色彩。

直到指间慢慢染上他手掌的温度，文小雅才像触电一般赶紧挣脱开他的手，恶声恶气道，“你干什么？”

程慕任她逃开，嬉笑道，“拉手啊。心理学家说了，适当的肌肤接触可以促进感情的升温。”

“谁，谁要跟你联络感情了？”文小雅被他的话惊的结结巴巴地，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我啊，我跟你联络还不行吗？”程慕说完，朝她飞了个wink，魅力十足的电眼正中她的小心脏。

文小雅晕晕乎乎地怒斥道，“不，不要脸。”

程慕坐直身体，对她的话格外不服。

“唔，家人之间牵个手不是很正常吗，我怎么就不要脸了。。”

文小雅扶额冷笑，“你是不是忘了，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家人。”

程慕先是遗憾地叹了口气，才以一种平稳的，充满力量的语气说道，“我知道。所以我在努力啊，努力被你承认。”

他说的时候，眼睛发着光，堪比世间最闪耀的星光，刺的文小雅眼睛生痛。

“随你。”

文小雅平静地说完就侧过身，再也不看他一眼。

下了车，她直接回了房，呆呆地坐在床边。

眼睛无意间扫向空中的小沙漏时，烦躁的扯了扯头发。

该死。

要不是程慕惯会装可怜，她怎么会次次妥协，搞得现在沙子已经掉了百分之十。

她现在真的想回到过去，告诉以前的自己，让沈一诺干脆利落地接受这个家，接受这个无理的哥哥，她不就不用这么精神分裂了。

心里想的不要不要的，面上还要矜持矜持再矜持。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一眨眼，半个学期的学校生活就过去了。

文小雅每天都跟程慕一起上学，一起回家。

见过程慕看着女主柔情的眼神，见过女主期待地望着男主的样子，也见过他们三个各自藏着心思，却倔强地谁也不肯先开口的犹豫。

她看着他们沿着她给他们定好的轨道一步步地往前走，对他们接下来的命运了若指掌。

只是写小说时不觉得有什么不舍，可现在，看着程慕每次一看到男女主在一起嬉笑，脸上就流露的深切的哀伤，她的心总是涩涩的。

“冷冷，我能重新在小说里加一个程慕喜欢的人吗？不让他喜欢女主了，给他一个他喜欢的，也喜欢他的人。”

再次被召唤出来的男人依旧一副看不见面容的模样，公事公办道，“不可以。读者们只投诉说不想让他死。”

文小雅低着头，双手无意识地绞着，“可是他现在也很可怜啊。”

“可怜才会有人怜。”

被男人猛地灌了一晚毒鸡汤，文小雅嘟着嘴，十分用力地把电脑啪地合上，看见系统一瞬间消失，才算是解了一口气。

“真是冷漠。”

她冲着电脑嘟囔了句。

眼看系统不给力，文小雅只好自己想办法。

要知道接下来寒假的时候，女主就会经历人生中的第一个危机，父亲破产，跳楼自杀，男主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一直守护在女主身边，第一次明白了他对女主的感情不是友情，而是爱情。

而女主也在男主的陪伴下吐露了自己对他的爱恋，被程慕当场撞见，还要强忍悲痛祝福他们，看着他们成双成对地离开。

一想象出这个画面，文小雅就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喃喃道，“不，我可以改变的。哪怕是晚一点，也要让程慕少承受一些痛苦。”

翌日，文小雅第一次没有早起，而是在大家都吃饭的时候，从屋里下来，坐到了餐桌旁。

看见她，赵弦的眼睛一亮，程晋面露慈爱，程慕也嘴角含笑地看着她，终于不再躲了？

文小雅在全家人期待的目光中坐到那里，气氛融洽地吃完了一顿饭，才放下筷子，欲言又止地看着赵弦。

“诺诺，怎么了？”赵弦第一时间注意到宝贝女儿的视线，笑着问道。

文小雅用手摩挲着桌布上的花纹，淡淡道，“我想出去一段时间。”

赵弦了然道，“是不是放假在家无聊了，是想去哪里玩吗。妈妈这段时间刚好有空，你想出去妈妈正好可以陪你。”

文小雅看着她，艰涩地吐出一个地名，“我想去泉州。”

赵弦脸上的笑刷的消散，话音都变得有些颤抖，“泉州？为什么要去那里？”

文小雅心里说着抱歉，嘴上却坚持道，“我想去那里看看爸爸最后呆的地方，他一个人在那里肯定很寂寞。”

餐桌上的氛围一紧，赵弦的笑再也维持不住。

文小雅低着头，继续说道，“你不用陪我的，我一个人可以自己去。”

说完，她就起身回房。

在关上房门的瞬间，她听到程慕的声音响起。

“赵姨，不用勉强的。我可以陪一诺一起……”

文小雅靠在门板上，憋在胸口的那口气呼地松了下来。

她选择泉州这个地方就是知道赵弦肯定不会去的，而她又不会放心自己一个人去，那么程慕就一定会自告奋勇，陪自己一起去。

只要带程慕离开，那么他就不会知道他喜欢的人喜欢着他最好的兄弟了。而等他发现的时候，男主和女主已经去了国外。

再深刻的感情，在距离面前也会变得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