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小雅突然对上他的眼神,吓得小手一抖,手上残余的水珠就散落到了躺着的男人脸上。
接着,以极快的速度从脸上蜿蜒而下,最终淹没在衣领之下。
也许是突然感到了些许凉意,男人的手指微微动了下。
而文小雅和凌天正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发现。
文小雅动了动嘴,想说让这人不要看着了,可想到也许别人就是不放心自己呢,又踌躇地低下头,继续干自己的工作。
被子掀开,解开病服的扣子,手里的毛巾刚刚挨上男人的胸膛,文小雅的手腕就被一双用力的大手攥住。
接着,就是一个生硬的“滚”字砸了过来。
她大惊失色,抬头,就看到本以为还昏迷着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并用冰凉的目光看着自己。
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羞恼,那双眸子里还带了些赫人的火焰,映照得整张脸都泛着些许微红。
“解释。”
男人低哑的声音继续道。
天啊,不愧是混黑道的,果然这个程幕身上的气息最是危险。
文小雅鼓起勇气看向他,正想开口,才发现这人的目光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
旁边,凌天也没想到正巧这个时候,老板就醒过来了。
他倒是没有慌乱,简单道,“您出了汗,还是清洗一下比较舒服。我手糙,就叫了护士。”
躺在床上的程幕没有力气再来怪罪手下,而且确实浑身黏糊糊的不舒服。
他微喘了口气,叱道,“你来。”
凌天毫无异议,“好。”
不用自己来,自己还不稀得来呢。
文小雅几乎是像丢掉烫手山芋一样把毛巾扔给了凌天,然后默默地后退到了角落,确保自己看不见什么不应该看的东西。
凌天速度很快,不到10分钟就完成了任务。
文小雅看程幕又被塞到了被窝里,才走上前,以自己身为医护者的身份问道,“这位先生,您刚刚醒来,觉得有哪里不舒服的吗?如果伤口那里疼的厉害,我可以帮您叫医生过来。”
“不必。”
程幕闭着眼睛,脸色比起刚醒时似乎更苍白了些。
文小雅觉得他是在逞强,毕竟那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不疼。况且手术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麻醉药的效用估计早就已经过了。
这么想着,她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往下移。
刚移到脖子那里,就被那里的一片红给吓了一跳。
“天啊,你过敏了吗?”
话刚出口,文小雅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关心则乱。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会过敏。
程幕的身子僵了一下,还没开口,凌天担忧的脸就凑了过来。
“程总,要不让医生过来看一下。”
程幕看着他无辜的大脸,想到刚刚他那像抹桌子一样的粗暴手法,心头一哽,强硬道,“闭嘴,没有过敏。”
虽然不知道那片红是因为什么,但既然本人坚持不叫医生,文小雅就不再说话,只是时不时地划过去两眼,直到那片肌肤逐渐恢复到正常的颜色,才放下心来。
程幕刚醒来,就又睡了过去。
不过,似乎因为腹部的伤,他睡的并不安稳,眉头紧蹙,整个人露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文小雅下午补了眠,这时候精神抖擞,终于有了精力来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