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吐了个烟圈,鼻青脸肿的宋九月倚在沙发上,抽着事后烟。
屋里不再传来惨叫,小泠估摸着家暴已经结束,便抱着猫,偷偷的溜了进来。
果然,宋九月和桃夭夭不再“战成一团”,一个坐在沙发上过贤者时间,一个躺在床上玩儿手机。
见没人搭理自己,小泠迈着小碎步跑到电视机前,见到原本放着游戏机的地上空荡荡的,她小嘴一瘪,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愁绪瞬间涌上心头。
“喵”怀里的阿喵扬起头,轻轻的蹭着小泠的下巴,安慰着小丫头。
“嗯嗯!”小泠吸溜着鼻子,挥着拳头给自己打气:“坚强!”
实在太过悲伤,她连看动画片的心情都没有了。于是乎,小泠抱着猫,漫无目的的在房间里逛着。无意间,她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小纸盒刚刚家暴发生的罪魁祸首,便好奇的走上去,拿起来想要看个清楚。
“优质超薄,十二只延时装,天然胶乳橡胶”小泠慢悠悠的念着,还没来得及看清之后的字,就被宋九月眼疾手快的抢了过来。
宋九月老脸一红,干咳一声,教训着小家伙:“去去去!小孩子不能看!”
“欸?”小泠歪了歪头,大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神采:“何也?”
看着小泠天真无邪,满是纯真的双眼,宋九月一时语塞,只能挥挥手,敷衍的道:“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小泠失落的低下头,去别处玩儿了。
阿喵敏捷的从她怀里蹦出来,落到宋九月手边,看着那一盒套套,琥珀色的眼睛里若有所思。
趁着宋九月不注意,她快速的张开嘴,将小盒吞入口中,藏在了胃里。
仍在“贤者时间”的宋九月浑然不觉,休息了一会儿,觉得不太疼了,便拿出档案袋,拆开看了起来。
几分工作报告和请示,没什么卵用,无非就是有恶鬼出没,基层组织干不过,请求上级机关给予增援,顺便请求一波批款什么的。
有趣的是一张颇为详细的地图,标注着这群恶鬼经常出没过的地点:从城区,到周边的郊区乡镇,还有一部分在深山里。而深山的那个位置,似曾相识。
宋九月挑了挑眉毛,拿出杏仙曾给过自己的桃花源位置示意图,果然,两张地图上的位置有一定的重合。
“果然是这群家伙吗?”宋九月叹了口气,说起来,这群恶鬼入世为害,跟自己关系颇大。若真搞出什么祸事,自己也少不了担些罪业。看样子,得在他们闯大祸之前,赶紧缉拿归案啊。
天色尚早,宋九月心系公务,便招呼着一旁的桃夭夭:“喂!走吧,有活儿干了。”
“不去。”桃夭夭躺在床上,背对着宋九月,没好气的道:“要去自己去,叫我作甚?”
刚捱了一顿揍,宋九月心里也有些火气。见桃夭夭这个态度,更是不满,心想“你这娘们本就没什么用,不带你还少了个累赘呢!”,便冷哼一声,招呼着小泠和阿喵道:“咱们走,去挣钱去!”
猫与萝莉自然是为宋九月马首是瞻,乖巧的站起身,跟着宋九月出去了。
“他竟然不哄我!不央求我?!”宋九月出门后,桃夭夭从床上坐起来,生气的摔着枕头,小声骂着。“白痴!女孩子是要哄的啊!莫名其妙的揣回一盒避孕套,我能不生气吗?!哼!”
刚才应该问一问的,现在连这家伙去哪儿办事都不知道,该死现在追出去大概还来得及,但那样的话,也太丢人了!
可如果不追上去的话,万一九月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我才五百多岁,可不能这么年轻就当寡妇啊!
好纠结好纠结
就在桃夭夭戳着手指头纠结不已的时候,窗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打声。
“嗯?”她循声看去,只见窗户外面,一只羽毛凌乱的鸟儿,正急切的用鸟喙啄着玻璃,似乎是在叫着里面的人。
桃夭夭愣了一下,盯着鸟儿半晌才认出这是只杜鹃鸟,惊喜的叫道:“老杜?!”
“领导,从情报分析上来看呢,这股恶鬼团伙,势力极大,鬼数极多,盘踞在武陵全境的各个角落,并时常流窜作案。总得来说,抓捕难度极大!”宋九月坐在出租车上,一脸严肃的打着官腔。
电话那头的崔明犹疑了一会儿,凭着多年的行政经验,试探性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想要差旅补贴?”
“主任英明!”宋九月利索的拍起马屁来。
谁能想到一个刚入职的年轻人,套路就这么深?现在的高校人才培养方案都在教些什么啊崔明扶着额头,无奈的道:“好,我马上给你发微信。记住,只有五百,这次任务不许再和单位申请任何补贴了!还有,你如今也算是阴司的人了,在工作过程中,一定要牢记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工作方法,一心一意为黎民服务的工作宗旨,切忌将社会上的江湖习气带进来!”
“是!”宋九月开心的应道,挂掉电话。不一会儿,微信传来消息,崔明转账五百元。
快速的接受转账,宋九月激动不已这下就可以付出租车的车钱了!
这伙恶鬼出现在了很多地方。宋九月决定采取由近至远,循序渐进的战略计划,从最近的城区一带开始入手。
出租车很快到达了目的地,武陵体育场附近。
正月里,元宵节的繁盛景象还没有完全褪去。体育馆附近仍有许多的小摊贩,还有不少专门挣小孩儿钱的充气城堡,打气球,套圈之类的小游戏。在熙熙攘攘的摊贩中,一个巨大的马戏团帐篷分外显眼。
“主人!”小泠两眼放光的看着马戏团,用力的揪着宋九月的袖子。
“乖,办完正事咱们再来玩儿哦!”宋九月摸着小泠的头哄道。他视力不错,老远就瞥见了马戏团外写着“八十一位,儿童半价”的牌子。这个门票价钱嗯,小孩子就不应该看那么危险的东西嘛!
小泠失望的喔了一声,却又看到了一旁的充气城堡,双眼再次放光,揪着宋九月的袖子,指着充气城堡道:“主人!那个!”
“额”这个倒是玩儿的起,但宋九月纠结着该怎样告诉小泠,你上去多半儿会给人家的城堡压漏气这件事。说起来,他至今都不知道小泠的详细体重之前量过一次,把体重计压坏了,指针都崩到了宋九月脸上。
犹疑了一会儿,宋九月摸着下巴,想出一个好借口:“小泠你看,那些小朋友,都是十岁以下的小朋友。你看着都十一岁了,还是会背幼学琼林的小朋友,怎么能跟这群小屁孩儿一起玩儿呢?”
小泠再次失落的喔了一声,低下头,不作声了。
她怀里的阿喵鄙夷的看了宋九月一眼:真抠!
“咳咳。”宋九月假装没看到,拿出地图看了起来。情报显示,恶鬼出没地带就在体育馆附近,想了想,他下令道:“阿喵,小泠,咱们三个分头行动,找找有没有恶鬼的气息,半个小时后,就在这个位置集合!”
于是,少年萝莉与猫分头行动,开始了漫长的寻找。
找了很久,宋九月却一无所获。别说恶鬼了,这光天化日人声鼎沸的,连丝阴气都没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宋九月挠挠头,苦思着办法。
“有了!”不一会儿,他灵机一动,正好瞥见体育馆的后门,便趁四下无人溜进去,找了个无人的小仓库,反锁上门,布置起法坛。
焚香,点蜡,敬符。宋九月掐着符篆,口中念念有词:“此方土地,听我诰命,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符纸慢慢燃尽,香的燃烧速度陡然增快。法坛上开始弥散出白色的烟雾,不一会儿,烟雾散去,其中多出来一个人。
这人六十岁上下,穿着一身这个年纪的大爷很常见的老式工装,戴着一个老旧的工人帽,一副老花镜,看到宋九月,恭谨的鞠躬道:“小老儿乃是此方土地,不知道友何故唤我来咦?”
大爷愣了一下,把老花镜推下来,凑近了打量着宋九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上前和宋九月握手道:“原来是阴阳司的同志!失敬失敬!”
“老同志您客气了。”宋九月礼貌的微笑着,心里纳罕这群神是怎么认出自己来的。
寒暄了一阵儿,宋九月念着公务,开门见山道:“老同志,实不相瞒,我此次唤您前来,是想和您询问一下最近盘桓在此处为恶的那群恶鬼。”
“哦!那群鬼呀!”老头儿一拍脑门儿,回答道:“我也不清楚!”
“”宋九月尴尬的笑笑,拿出报告来指给老头看:“老同志,这不是您写的报告吗?”
土地无奈的摇摇头,苦笑道:“不怕您笑话,我年老眼花的,哪里会写这个?都是我的秘书写的,可惜那小子前几天转世投胎去了,其余人对这件事,一概不知晓啊。”
我靠!现在的神都这么社会的吗?宋九月耐着性子,不死心的道:“那这群鬼最近有没有在您的辖区内出现,您总该有点儿印象吧?”
“这倒是有点儿印象。”老头点点头,说道:“大概是两周前吧,这群鬼闹腾了一阵儿。我们也派人去调查捉拿过,可惜无功而返。在那之后,它们就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再也没出现过。”
宋九月点点头,托着下巴沉思一阵儿,继续问道:“您还知道别的情况吗?其他土地的辖区也都是这样吗?”
“您别急,我群里帮你问问。”说着。老头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名为“武陵土地公,家和万事兴”的微信群,慢吞吞的打起字来。
他的字打得实在太慢了,宋九月只能等着,闲极无聊,看起来各个群成员的。
且听风吟,黑土,土地爱你呦,叶落叶相伴,光辉岁月,梦回青春,风韵犹存,土埋半截
什么鬼?!这么密集的槽点该叫人从何吐起啊!!
一句简单的话:“那群赤面獠牙的恶鬼,最近有消息吗?”,面前微信昵称为“大山”的老头生生打了两分钟,才慢吞吞的发送出去。
大爷!您老是个神啊!虽然只是土地但也是真神啊!慢吞吞的装老头呢跟这儿?!
宋九月又耐着性子等了三分钟,有消息了。
追忆:不知
松柏长青:你问这个干哈?
老帅哥:忘了笑脸
黑土语音:老孙你咋忽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风韵犹存语音大妈音:你教上面的人自己找就对了,管他们的呢。过来和我打麻将哇!
土埋半截激动的大爷音:小芳你咋就叫他去不叫我去呢?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风韵犹存娇嗲大妈音:咋的,吃醋啦?我这儿三缺一,老孙来就够了,你等明天呗。
“同志,”老头看着手机傻乐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身边的宋九月,憨笑着道:“看样子他们也好久没见过了。”
宋九月有气无力的笑笑:“呵呵,好,那我自己想法子就成,那就不打扰您了,您先忙!”
“好嘞!”老头答应的特爽快,歘的一声缩进地板砖里了。
满脸悲愤的宋九月走出体育馆,回到了之前订下的集合点。
时间已经过了一会儿。小泠抱着阿喵,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有情况吗?”宋九月不报任何希望,随意的问着。
猫和萝莉不负所望的摇摇头。
叹了口气,宋九月拿出地图,盘算着接下来该去哪儿。
这里离马戏团不远,帐篷的门口放着一只大铁笼,里面装着一只骨瘦如柴的老虎。在嘈杂的音乐声和人的喧闹声中,老虎烦躁不安的在狭窄的笼子里来回踱步,丝毫没有森林之王的风范。
马戏团的老虎大抵如此,没有很好的饮食和卫生条件,缺乏营养和运动,原本华丽有光泽的毛皮,如今紧贴着骨头。獠牙锐利的牙尖被钳掉,锋利的爪尖被剪掉,黯淡无光的毛发上还依稀可见火烧的烙印和鞭痕。一双琥珀色的吊睛毫无神采,麻木的有些呆滞。
小泠呆呆的看着笼中的老虎,看得出神。
忽然,一辆小货车停在马戏团门口,几个工人下了车,赶开围观的人群,七手八脚的抬起铁笼,将老虎抬上了车。
老虎晃着尾巴,不安的低吟着,最终还是被抬进黑漆漆的车厢。小泠看着它消失的身影,忽然打了个寒颤,惊恐的揪着宋九月的袖子,急切的道:“主人!”
宋九月从地图上抬起眼睛,有些奇怪:“怎么了?”
“那个,车里!”小泠指着小货车,又急又怕,甚至蹦了起来:“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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