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影响沈瑞的正常上课,李子豪等人也只在他课余的时间和他聚过几次,一连几日,沈瑞无聊得恨不得拆了学校,改成军火库,他刚刚加入了梦寐以求的队伍,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想证明自己,没想到生活与之前也没什么不同,他怎能不着急。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沈瑞正准备出去找李子豪他们,张妙清却先到了,沈瑞赶紧问:“怎么样,是不是有人来找事?我去我去。”
张妙清知道他的想法,笑了笑说:“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兴奋地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打个人,但现在风平浪静的不是更好。”
沈瑞摇摇头:“一点儿都不好,风平浪静的太无聊。”
张妙清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那我也老生常谈地说一句,你是幸福的日子过得太久,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是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定会怀念这些平静的生活,后悔自己当初的想法。”
沈瑞撇着嘴半听不听,张妙清叹口气,拍拍他无奈地说:“走吧,知道你太无聊,今天带你出去玩玩。”
“去哪?”沈瑞又有了精神。
张妙清道:“自然是带你去享受风平浪静的生活了。”
张妙清要带沈瑞出校园区,出去玩这种事怎么少得了苏极,至于其他人,李子豪有事在身;周坦人高马大走到哪儿别人一般都能一眼先看到他,被人看多了他倒有些怕羞,所以人多的地方他一般不去;林云飞则对这些娱乐场所的兴致不大,不太爱凑这些热闹,所以只有苏极、张妙清连同沈瑞三个人出发了。
三人还是上了之前开过的一辆车,张妙清做司机,沈瑞坐在后面,苏极坐在副驾,想了想怕沈瑞在后面一个人寂寞,他也换到了后面。
车子缓缓开动,沈瑞问苏极道:“二哥你怎么不自己开一辆车啊,我看这些车还不错,现在的女孩子不都喜欢男人有车吗,你开一辆没准儿就能载个姑娘回来。”
苏极摇摇头:“我不会开啊。”
沈瑞很惊奇:“你怎么不学呢?”
沈瑞认真地说:“我觉得靠这种伎俩太不纯洁,我是想用我真诚的心去打动她们。”
沈瑞差点笑出声来,忍住,在心里说你哪有一点有真诚的心的样子啊,你的样子打动她们不像,打劫还差不多。
三人闲聊着,很快车便开进了市区,在一栋豪华的大楼前,张妙清停好了车,说:“就在这儿吧。”
沈瑞透过窗户望了望,问:“这是哪儿?”
张妙清笑笑答:“赌场!”
三人下了车来到门口,门口站着的人很有眼色,见是苏、张二人连忙点头哈腰打招呼,看了一眼二人身后的沈瑞,客气地问:“这位是?”
张妙清答:“这是我们的新成员,姓沈,记住了。”
迎宾热情洋溢:“好,欢迎欢迎,沈先生,请。”
三人进了里面,里面的装潢比外面更奢华,但却不是庸俗的华丽,而是一种大气和典雅,里面虽不是人声鼎沸,也是热闹无比,有人输了气急败坏大喊大叫,也有人输了咬牙切齿沉默不言;有人赢了开怀大笑得意洋洋,也有人赢了气定神闲暗自发财。这里的人个个衣冠整齐,却都恨不得褪去衣衫漏出尖牙利爪将别人撕咬,再啃食干净方能痛快。
沈瑞自打进来就左看右看,他不是好奇,而更像是个不专业的卧底警察在寻找犯人,四下怀疑,要不是他和苏极张妙清一起,恐怕早就被保安架出去了。
张妙清奇怪地问沈瑞:“你在干什么呀?”
沈瑞说:“我在寻找合适的下手目标。”
张妙清问:“什么目标?”
沈瑞说:“就是下手的目标啊——咱们不是来砸场子的吗?”
张妙清哭笑不得:“砸什么场子,这是咱们家自己的店!”
沈瑞轻“啊”了一声有些尴尬,三人在一张赌桌前看了一会,苏极问沈瑞:“玩儿两把?”
沈瑞赶忙摇头说:“我不会!”
苏极奇怪道:“你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吗,怎么,没玩儿过?”
沈瑞倒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以前不爱好这些,有朋友叫我玩过几次,我看了几眼感觉没什么意思,就回去练拳了,要不,二哥你教教我?”
没想到苏极也摇摇头说:“我也不爱好这些,不过,”他抬手一指张妙清,“你三哥倒是个高手,有他指点你一定可以大杀四方。”
张妙清也不客气,自信地道:“赌博除了运气,其实就是概率学和统计学,只要找到规律,要赢很容易,而且你放心,有我俩在这,赌场一定不敢暗箱操作。”
沈瑞笑了笑说:“还是算了,我一定没什么天赋,不过我还以为以你们不会支持赌博呢。”
“我们的确不支持,我们当初还很奇怪,在我们上一代管理市中区的人,也是正直的人,为什么还会留着这个赌场,我们还曾经抓过一个又一个赌得倾家荡产的老赌棍,逼着他们戒赌,最严重的一个还被我们打断了腿——你听过因为逼着还赌债而被打断腿的人,你听过因为劝人戒赌而打断别人腿的吗?”张妙清说到这里无奈一笑,“可是无论用什么方法,他们总是有办法去赌、去弄来钱、去心甘情愿被人骗,人人迷不悟,他们是真的‘迷不悟’吗?非也,他们是去主动‘迷不悟’,他们害怕,害怕一旦停手,以前输的那些就是真的没了,而只要继续赌下去,那就永远有赢的一线希望。”张妙清看向沈瑞:“你见过被人拴养的老牛吗?从小牛开始就被人用一根绳子拴住,小牛活泼,总想拽断绳子逃跑,可是力气不够大,挣不断绳子,试过多次也就放弃了;等到牛长大了,力气也大了,拴它的还是那根绳子,但它却也不再尝试了,绳子到头了它也就自己回来了,人们总笑牛傻,其实牛一点儿也不傻,因为它知道,已经成了老牛,挣断了绳子,自己又能去哪儿呢?”
张妙清叹了口气:“很多人很多事也是如此。我们也明白了,能保证这里不逼迫不赌的人赌,已经是人世间最大的正义了。”他扬了扬下巴指道:“你看来这里的这些人,他们有的在赌博,有的在玩乐,有的在消遣,他们个个心甘情愿,这样不是挺好吗,真心行善的人就算输了钱也还是会去行善;能输到倾家荡产的人不在这里,也会在别的地方倾家荡产,我们接手了这里又重新装饰一新,装饰地更加豪华,我们很高兴,既然一定要有恶人,倒不如就由我们这些好人来做恶人。”
沈瑞听了张妙清的话,环顾了一圈这里的人,不禁有些感伤。苏极插话道:“当然了,也有人是真的傻,输了还是不知道别人是在骗他。”
沈瑞忍不住笑了出来,感伤的情绪也冲淡了不少,轻摇了摇头说:“咱们还是走吧。”
张妙清一笑说:“真的不在这里玩两把?只是娱乐,无伤大雅。”
沈瑞答:“咱们还是找一个更适合咱们的娱乐吧。”
三人说笑着走了出去,上了车,车慢慢开着,沈瑞说:“真想不到你们还有这么大的产业。”
张妙清笑笑说:“其实也算不上,我们只是保证这些地方的稳定罢了,平时这里的事情也都是由老六在打理。”
沈瑞问:“你们还有其他的产业吗?”
张妙清答:“其实也不能算是我们的,我们更愿意看作,这些都是属于这里的每一个人的,我们只是负责管理。啊,比如前面那个夜总会,也是……”
“砰——”一声车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苏极趁着车速慢,一下冲下了车,向着夜总会的方向跑去。
“快快!快拦住他!”张妙清一脚刹车,“光顾着和你说话,把这事儿忘了!”张妙清着急地下了车,沈瑞也下来,他俩赶紧向着苏极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