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战邪还是折回了，三下五除二爬上了房顶，一屁股坐在瓦片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说吧，你想说什么？”

话音落下后良久，乔莫修都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望着天空。

她也不着急，与小狗子一同欣赏着夕阳。说起来自她苏醒后，还没有认真看过夕阳……哦不，有一次，初次来到洛城时，那漫天红霞惊艳了她。

只不过这次不一样，一眼望过去，没有纯洁神圣的白色建筑，没有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只有远远的一处山峰。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只有几片红色金边的云。

正中央的云穹之上，已是一片深深地墨黑。

“你看……他们是红霞，我是乌云。”乔莫修低低的呢喃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战邪微微挑眉，问：“什么意思？”

小狗子无奈的抹了把脸，女魔头这脑袋，真不适合安慰人，气人还差不多。

乔莫修眯了眯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和他们永远都不是一路人……红霞没了，乌云才会出来，到那时天已经黑了，什么都没了。”

闻言，战邪若有所思，她看了看天空，黑眸妖异而清透，她突然看到了隐隐显现出来的明月，此刻虽只是半透明状，却仍然清晰可见。

她勾唇一笑：“不是还有月亮吗。”

月亮？

乔莫修转换目光，看了看那透明的玄月，微微蹙眉，不解其意。

“不管红霞还是乌云，是昼还是夜，时间都是一样的，没有可比性啊。”战邪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摸了摸空唠唠的肚子，她好想吃晚饭啊……

“是这样……”乔莫修喃喃自语，思索了片刻，又说，“可，昼永远都无法理解夜……”

“昼干嘛要理解夜？”战邪不解，反问。

“……”乔莫修又是沉默。

小狗子嘴角抽搐，女魔头太不会聊天了，它该不要多嘴的。

战邪挠了挠后脑勺，纠结着，说：“昼有昼的好，夜也是不可或缺的，它们都存在那一天，理不理解有什么重要的。”

没了昼，没了夜，都不能叫作完整的一天。即便不能互相理解，它们都是不可分割的。

闻言，乔莫修醍醐灌顶，用战邪的话来说，他与父亲，与家族做的那么多年的斗争，仿佛都是不必要的，是他钻了牛角尖，做了蠢事。

可是……人世间好多事，只要掺和了情感，就无法被看的很清。即便道理在那里，也视若无睹。

人是不可能被情绪、感情，被七情六欲所操控的，即便看起来很傻。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战邪：“我真羡慕你。”

是啊，他真羡慕她。

她总是能用近乎绝情的角度去俯瞰人事，对待那些嘴碎的小人，这的确很睿智。可对待亲近之人，又是那么凉薄无情。

她活的不累，活的没心没肺，亦活的空空如也……

小狗子微怔，虽说乔莫修的话有点带负面情绪，可他说的也对。

战邪和他，和整个人界才真的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