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尥滚落而下,问尘的心狠狠一颤,不知是从哪儿来的痛,密密麻麻,如针扎般,传递向四肢百骸。
他不知道艳尥说的是不是真的,可他就是隐隐觉得,她没有撒谎。
她若真执着了三生三世,如今也算是解脱了吧……放不下之苦,她终究可以不再尝了,愿下辈子,她可以长乐无忧。
很快,南玥的人来,带走了艳尥,可想而知,她的尸体,会被如何谩骂践踏,可这也终究是她该付出的代价。
问尘来到了佛祖面前,薄唇微启,默念着什么,似乎在忏悔,又似乎是在超度艳尥的亡魂。
战邪一直目睹了一切,她非常好奇,他们究竟发生过什么?又是什么东西,让艳尥苦苦执着了三生。
当她回到禅房时,还是一副沉思不解的模样。
眀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低声问道:“她怎么了?”
冰暨回答:“还不是去看了艳尥和问尘大师,艳尥死了,说什么,执着了问尘三生三世,已经累了,要走了,她现在正在疑惑呢吧。”
战邪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一步步走过去,对眀绝道:“师父,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闻言,眀绝微微敛了敛目光,声音平淡:“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魇婆是谁?”战邪问。
“忘川河上,奈何桥旁,孟婆的老对头。孟婆叫人忘记前尘,魇婆专卖孽缘,使人苦苦痴缠。”眀绝淡淡的的凝视着她的双眸,声音低沉悦耳,如上好的丝竹。
“孽缘?为什么不卖好缘?”战邪不解。
眀绝似乎轻笑了一下,说道:“姻缘天定,谁都拗不过。”
“天定?”战邪微微蹙眉,她不喜欢这两个字,凭什么上天可以控制一切,天明明什么都不懂,让这些人平白受苦受难。
“那艳尥和问尘发生了什么?”她又问,
“具体我不清楚,只知道,艳尥向魇婆买了孽缘,问尘却曾向孟婆许愿,永生永世,与艳尥不再相识相知。”
“为什么要这样?问尘不喜欢艳尥吗?”
“或许喜欢吧,可天定如此,长痛不如短痛。”
眀绝的声音非常平淡,如水般纯粹,无波无澜,好像这些事本就该如此。
可战邪不认为,她觉得,只要是她想达到的事,上天没有资格摆布她!
“知道了。”战邪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出了禅房院子。
“她怎么了?”冰暨歪着头。
“她生性桀骜,又心存良善,为那二人鸣不平啊。”眀绝容颜仍旧冷峻,冰眸中却含着无奈和担忧,幽幽的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他有些担心,若有一天,这些事落到了她的头上,她会不会不顾一切反叛上苍?
但愿……不会吧。
“她就是太闲了,管好自己不就好了吗。”冰暨瘪了瘪嘴,吐槽道。
眀绝淡淡的瞟了一眼冰暨,眸色渐深,沉邃冰凉。
战邪本是最不该有七情六欲的,如今却比任何人都有赤子之心,也不知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