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扶起怀孕的海棠在桌前座下。
“妹妹你糊涂啊!纸包不住火,你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如何瞒得住!”牡丹边说边不停在房间里打转。
“其实姐姐不来找我,我也是打算向姐姐坦白。”
“大错铸成才来向我坦白,又有何用?”
“遇上夫君是我的福分,不是错误,有了麟儿海棠更是觉得幸福!”
陷入爱情的海棠如何听得进去半点牡丹的劝告。
牡丹也不打算劝说,因为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掉这个孩子。
“海棠,我听说川乌有堕胎的功效,我们去求川乌仙子馈赠一点……”
牡丹还没有说完,海棠就激动地打断“不!腹中孩儿是我和夫君爱情的见证,我宁愿拿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
牡丹抓住海棠的双臂“海棠妹妹,你清醒一点,若是事情败露,莫说你腹中胎儿,就是你也不能幸免,何苦要玉石俱焚?”
“孩子是我的命根子,他没了我也不想独活。呜呜呜……姐姐不要逼我……”海棠痛哭流涕。
看来这个法子是行不通了,牡丹又在房间里焦急的回来打转。
“我看那井木犴星君对你有意,要不你和下嫁与他如何?”
“那井木犴相貌丑陋,海棠并不喜欢。况且我已经与曹郎成婚,一女不事二夫,我绝不改嫁!再说让井木犴当冤大头这种事我万万也做不出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成,你说怎么办?”牡丹是真心为姊妹着急上火。
“海棠不愿连累姐姐,也不愿连累曹郎。海棠自当向百花宗主负荆请罪!”
“傻妹妹,这等事情你怎么能独自一个人扛!”
“姐姐你不晓得,曹郎他相貌出众,对我温柔钟情,和他在一起的这一年多以来,是海棠此生最快乐的时光。为了他我愿意舍弃这枯井一般的长生不死!”
海棠用情至深,牡丹也不再苦劝。
在牡丹的陪伴下,海棠回到的百花仙子的披香殿。
百花仙子名唤百花羞,是披香殿的主人,也司令天下名花。
“参见宗主!”牡丹与海棠在寝殿中向百花仙子施礼道。
“两位妹妹不在瑶池,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王母有吩咐?”
“海棠有要是单独同宗主讲!”牡丹说道。
看着两位花仙妹妹表情凝重,百花仙子遣走了所有仙娥。
“如今这寝殿中只有我们三人,有话不妨直说!”百花仙子开口道。
还没说话,海棠先跪在了地上,牡丹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
“两位妹妹这是怎么了?”
海棠哭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统统说了一遍。
吓得百花仙子手中的胭脂都掉落在地。
海棠不停磕头“海棠该死,闯下如此祸事让披香殿蒙羞,只求宗主留下腹中胎儿,海棠愿意以死谢罪!”
百花羞沉默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你们先起来吧!”
“我虽不是月老,不做撮合他人姻缘美事,但也不愿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奈何天规如剑高悬头顶,不得不从。你我职务虽是隶属关系,但和大家亲如姐妹。我亲自去给王母告假,生产之前你都得给我躲在我闭关的仙洞里。生产之后把孩子送去青丘给那曹匪,你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回到王母身边。只一点,你再不能与那曹匪有半点往来。”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夫君了?想到此,海棠泪如雨下。
牡丹劝诫道“妹妹,宗主能帮忙至此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你还在犹豫什么,快快答应啊!”
只要夫君和孩子平安,海棠已经足够,最后她咬着牙答应了百花仙子的提议。
对于玉湖边的曹匪来说,怀孕的妻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刚开始他还自我安慰,一定是瑶池事务繁忙,脱不开身。日子久了,曹匪自己都没有理由再骗自己。或许他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但他明白妻子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
昔日的爱巢如今却成了痛苦回忆的来源地。曹匪可以逃离,但他不愿离开,万一妻子回来怎么办?
曹匪就在这哀伤的煎熬中苦苦等待。
直到半年之后的一个夜晚,一个陌生女子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婴儿敲开了曹匪家的大门。
曹匪激动地以为是妻子回来,看到那陌生的面孔,曹匪再一次失望。
女子什么也没说把孩子放在曹匪怀里就要走。
“仙子姐姐请留步!”曹匪呼喊道,“这个孩儿是……”
“怎么?连自己的骨血也认不出?”那女子冰冷地说道。
曹匪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孩,只见他柳叶眉,丹凤眼,迷蒙小嘴,瘦削的下巴。这是九尾狐族的典型特征!
曹匪再抬眼看着那陌生女子,妻子说过,她在天界最好的姐妹是牡丹花仙,眼前的女子头上在戴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
“您可是牡丹仙子?”曹匪问道。
牡丹并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果然有颠倒众生之貌,难怪我那傻妹妹会对你一往情深。只请你好生照顾你俩的孩子,才不辜负她为你承受的一切!”说完,牡丹再不停留,腾云而去。
原来这小狐妖在海棠肚里并不安分,拳打脚踢让海棠寝食难安。好不容易挨到生产,也足足三天三夜才生下来,海棠的半条命都快被这孩子折磨去。
小狐妖完美继承了爹娘的美貌,自小就出落得与众不同。
有了孩子,曹匪心里也算有了一点心理慰藉。他细心呵护孩子长大。
两年后,海棠终究受不了思念的折磨,加之牡丹也放松了看管,海棠趁着夜色又来到了海棠林。
她躲在树后,只希望远远看看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子足矣。
可是房门紧锁,“他们大概是休息了吧!”海棠喃喃自语。
一道白光闪过,海棠猝然回头。曹匪瘦削而又苍白,眼里噙满泪水,怀里还抱着已经两岁的孩子。
“怎么?海棠仙子就算不想看到我,难道连小圭也不想看一看么?”曹匪的声音低沉哀怨。
“小圭?”
“孩子我取名唤做曹圭,既希望他是一块美玉,也盼着他的娘亲早日归来!”圭本是美玉的意思,也是归的谐音,可见曹匪用情至深。
“曹郎不要怪我狠心,我也是没有办法!呜呜呜……”海棠哭着把小圭接过怀中,不停地喊着,“我的小圭,我的孩儿!”
曹匪则抱着妻子和儿子,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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