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锡安往事，热寂和同桌的你
//2050年九月十九日 月龄 3.187 days
星期一的下午第二大节课，四个人走进了教室。
我和望舒，胡雅欣坐在了最后一排的角落，而詹先生，坐在了胡雅欣的前面。
“哇，大学时光啊...有些怀念啊...”
詹先生发出了感叹。
“我倒是没想到...我能再次和胡雅欣再做一次同桌。”
胡雅欣坐在我的左边...让我想起了高中时光...
●
“将来的世界是银子做的。”
有些秃头的物理老师说道。
在近郊区的校舍外，是一片高楼的楼顶，这让窗外的阴云显得非常的低，就像压在地面上，犹如触手可及的霾...但实则，那些云高的很，看上去触手可及，只是因为参照问题，就像是“道理我都懂，可是鸽子为什么那么大”，诸如此类的东西。下个月，或者下下个月，这个北方的城市说不定就会迎来初雪...这里是温带海洋性气候，大概...冬天的确也是会下雪的，即使有季风的影响。
我的高中在高楼之上...现在我们也在高楼之上，上概统...
高中教室里本来就比较冷，众人穿着吸热的深色校服，那是秋季才会传出来的正装，等再冷一些，无论是穿在学生身上的西式制服裙，还是西装衬衫，都会变成清一色的带着蓝色条纹的黑色运动服，那是冬季校服，在本来就寒冷沉寂的教室里，老师说的冷笑话只能让气氛变得更加的冷。
如果气氛，是一种理想气体的话，那么有些人天生就有降低气氛气体分子热运动平均速率的天赋。
说的就是我...
一个死读书，读死书的家伙，不懂幽默，也不懂恋爱...
虽然我很冷，我旁边的胡雅欣应该是更加冷的人，她冷到可以理解“冷”是什么意思，她听见了老师的“冷笑话”，会心一笑。
是的，物理老师讲的是一个真正的“冷”笑话——它和“热”有关...如果在座的各位读过王小波的话，应该能马上就能知道这句谜语的谜底...我觉得高中生喜欢王小波很正常，读过王小波的书的也应该蛮多的，尤其这里是一个理科重点学校，“工科生”王小波的文字，很容易引人遐想，所以我想应该有人能快速的回答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事实证明我错了...物理老师带着他诡秘的笑容，让教室陷入了彻底的沉寂之中...寂静的教室中听不见相互交谈的讨论声，犹如银子做的宇宙——“热寂”之后的宇宙，没错，这就是谜底。
自然，我们学校出于城市之中，还在高楼之上，向外看是绝对看不见松鼠的...这些都是题外话，物理老师在课堂上向王小波致敬，那么我也在心中向王小波致敬...我想这群学生并不是不知道这句经典的“没头没尾”的谜语的答案，他们只是和我一样，不想当那个喊出谜底的出头鸟而已。
“热寂。”
她是那么的不服输...
胡雅欣，她站起来喊出了谜底。
当然，她在晚自习的时候也不是总看那些日本作家的推理小说，国人作家，经典名著，什么的都会看一下...王小波也不例外...
上个世纪九零年代的作家。
热寂是什么，有心人大可去屏搜索一下...智能的互联网路会在几个微秒之之内给你答案...如果实在是懒得听什么诸如热力学第二定律，诸如什么克劳修斯，什么“熵”这种根本不明所以的东西，那我大概说一下，所谓“热寂”就是宇宙可能的最终归宿——所有的能量耗尽，宇宙陷入永恒的寒冷之中，任何的热都会迅速的消去，就如一块导热良好的银子。
显然，物理老师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并不是答案错了，而是因为答案是正确的。他本想让学生们带着这个问题，结束今天的课程，谜语总能给众人留一个悬念，让学生们对下节课谜底揭晓抱有一丝丝的期待。或许，物理老师只是为了彰显自己旷阔的知识面：我不仅是个物理老师，我还读过《白银时代》哩。
不管是哪一种，胡雅欣的回答都像是热寂宇宙中泛起的一点点热量，迅速的被分散，消失了。
“这句话什么意思，我们下节课在讲。”
胡雅欣一拳砸在桌子上。
用整个教室都能听见的巨大声音喊出了答案。
“我说热寂！！！”
这个物理老师在这个新建的高中交了四年书，估计还是第一次有人回答出这个问题。
当他还是一个高中生的时候，他大概也是看过王小波的，在教室后方像是看黄书一样看那本白银时代...感叹王小波的文笔或者想象。或者就是根本就是王二对热力学老师的性感描写，诱惑了物理老师，让他去学习了物理学这个大坑。
结果学秃了自己的脑袋，也没落得一个性感漂亮的热力学老师，也没能轰轰烈烈的来一场师生恋...
他现在成了老师，他用白银时代的谜语做结语，说不定是一种暗示...
你们的热力学老师随时欢迎师生恋。
当时的我想的就是这么多。
当然，物理老师权当没听见胡雅欣的叫喊声。
他离开了教室。
遭到冷落的胡雅欣用我撒气。
她捏着我的胳膊...
“你说！老陈为什么不理我！（老陈是物理老师）”
“哎哎哎疼疼疼，老陈他嫌弃你...”
“明明就是热寂嘛，欺负咱们班同学没看过白银时代...真的是过分的恨。”
“那你掐老陈去啊...掐我干嘛。”
胡雅欣并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她也知道他是在拿我撒气而已。
她松开我，闷闷不乐的用物理课本敲打的课桌。
“要我说...你就完全不该理老陈，我觉得他就是想用他那个年代的流行的文学装b而已。”
“年长有什么好优越的...切...”
“谁知道呢...”
●
我很难说我在高中时候没有对我身边的这位长相非常外国人的家伙有憧憬。
她学习不差，身体也很棒，就是那副暴脾气让人难以捉摸。
我作为她的出气筒，一直和她做同桌做了两年，为了顺好她的毛...她喜欢吃什么外卖，喝什么奶茶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如果高中的时候我追她的话...说不定能得手呢...但高中的我对胡雅欣更多的感情应该是充满尊敬的畏惧。
这是我高中刚毕业时候的想法。
虽然现在也是...
现在胡雅欣虽然不常使用暴力了，但是却成为了暴力机关的人，掌握着各个神明的生杀大权。
“和胡雅欣交往的话，每天都会被暴力对待的吧...”
我在概统课上自言自语道。
“不会，现在我克制多了，毕竟已经步入社会了，如果总是非常暴躁的话，很多事情就会办不妥...”
听见我自言自语的望舒并没用手掐我的耳垂，这也印证了她说的话。
“你怎么忽然说这个...”
“你记得高中的时候想要追你的那个小子么...”
“记得，打篮球的那个...个子高高的，李升...傻逼一个...”
“还记恨呢...”
“虽然揍他和揍他爽就是了，但是傻逼就是傻逼。”
这句话用虽然但是来做逻辑关系连词并不合适。
被胡雅欣叫做傻逼的家伙是我的高中同学...个子非常壮实...
他高二时候曾经策划过一场英雄救美...这小子叫了两个高三年级的哥们，把胡雅欣给堵了，要找胡雅欣的麻烦，结果胡雅欣一点都不怂，直接干倒了一个...另一个和李升直接傻了眼...这美根本不需要英雄来救。
“但是我挺佩服那两人的，我打不过那俩，强哥和谦儿，但是我打他们的时候他们竟然不还手。”
当然，据我所知胡雅欣那时候还没学过什么武术之类的东西，她只是敢打而已...你说两个高三年级的学长，虽然被拜托了，但是挨了打也真不敢还手。
还了手学业说不定就要完蛋，和胡雅欣的关系更是完蛋，和李升关系也好不了。
毕竟你可是打了人家喜欢的女孩子，是吧，逻辑关系理清楚了就行。
反正最后胡雅欣知道是李升买凶找她麻烦之后，狠狠的收拾了李升一顿。
“唉...他们俩毕业不知道去哪了。”
结果胡雅欣和李升买来的凶混到了一起，玩的还不错。
“谁知道，本来我以为和你天南海北，结果还是和你坐在了一间教室里。”
“最后一排，那个男同学，来来来，看你一脸自信的聊天，上来做一下这道题。”
望舒的概统老师点到的人正是我...
可我根本不是选这节课的人啊...
在讲台上的大屏上，一道概率题陈列其上。
说不上简单，也谈不上难...
用那个该死的今天刚刚因为那个叫贝叶斯的神明用屏复习了一遍的贝叶斯公式，就能算出来了。
我站起身在教室张望了张望...
“别别别，别张望了，就是你就是你，黑非主流半袖t恤的那个...”
我的袖子虽然被暴风斧斩断了...但也不至于被说成非主流吧...
我抬头看了看那个概统老师，忽然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仿佛在哪听过。
“是不是那天咱们公寓楼那个贝叶斯保佑的，抽卡抽不出来的统计学教授...”
胡雅欣问道。
“好像是他啊。”
胡雅欣和望舒隔着我交流了起来。
被点到的我即使不是这节课的学生，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贝叶斯别保佑..，”
我在讲台上。
如此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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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板上书写着...
“这位同学虽然不听课，但是预习工作做得很好嘛，好了，正确正确，下去吧。”
我灰溜溜的溜回了最后一排，坐回的位置上。
“你说那个新神叫贝叶斯会不会就是因为他的那句祈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