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背阴面的小巷，还有猎人小屋
//2050年九月二十四日 月龄8.088 days
我们离开“猎人小屋”已经是下午将近两点的时候。
看上去，我和望舒都饿得不轻。
望舒出门左转，径直走向了大路。
她不安的捋动着自己皮草领子上的毛发。
“怎么了，望舒。”
“不知道，有些烦躁。”
望舒还是第一次表现出烦躁，自从她来到我家之后，她貌似一直处于一种心情平静，表现出如此大的不安，还是第一次。
“怎么了...为什么。”
“我觉得这次我并不能去帮助委员会了。”
“嗯？”
“狩猎神明是委员会的事情。”
望舒这样说。
“嗯...”
“我不想去帮助他们。”
望舒说道。
“从立场上来讲，我们是相对的，不是么，他们的目标是消灭神明，而我是被他们消灭的对象，我现在还活着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并未发现彻底消灭我的方法。”
“嗯...”
“贝亚那件事也是迫不得已而已，贝亚当时在威胁整座城市。”
“我明白，只要望舒开心就好了…我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协助委员会的理由。”
的确…从某种角度来说，作为“神明的祭司”的我，现在也算是站在了委员会的对立面，而且我对“无神论者”的仇恨，也主要来源于上个星期它从我家偷走的贵金属而已。
“嗯…”
我只说出了一个表示肯定的词汇。
“而且那个地方，还有那个人…给我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嗯？”
这个词汇现在有作为疑问词出现了。
“哪里…有一种奇异的信仰流动。”
“那个…望舒…其实我并不是很能理解…我是一个凡人…”
“嗯…第六感，感觉哪里有些奇怪，那个四晓先生也很奇怪。”
望舒说。
“嗯…”
下午两点，应该是下午最热的时候，挂着空中的太阳被雾霾所遮蔽，让这条小巷即使是在正午也不得阳光的照耀，今天的雾霾不知为何有些浓重，可能是因为该死的季风吧。
“咱们先走吧，我感觉你我都饿了，我有点不舒服，头晕，搞不好是低血糖。”
“呜…是有点饿了…刘汛，咱们去哪吃…”
“我也不知道，你查查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我说。
“你查。”
望舒转身，对我说道。
“哎…你查。”
“你查了正好叫个网约车。”
望舒说。
“啊哈…”
望舒俨然一副资深现代人的嘴脸。
我也并不想和望舒争论什么，其一是我看好地点直接打车的确方便，毕竟望舒的账号上现在处于没有钱的状态，其二是我不想看地完全是懒得掏屏。
“好嘛…想吃什么？”
我在裤子兜里摸了两下，把屏摸了出来，打开了点评，看着周围的琳琅满目的餐馆。
“肉…”
“话说，你对肉的质量有什么要求么？”
“新鲜。”
“能吃到鲜肉…啊…附近有个地方有一家炭火烤肉，要去吃么？”
“可。”
“不远，不到一公里，还要打车么？”
“不远的话，那就走过去，不过我貌似也有点头晕。”
我们这么聊着，就已经走到了银行的旁边，我回头看向小巷深处，那辆粉色的特斯拉已经被淡黄色的塵霾所淹没掉了。而在大路上，一位穿着相当时髦粉白色小外套与连衣裙的女性带着和衣服配色相同的3m防毒面具，经过了我们，她瞥了一眼站在丁字路口的刘望舒。
而刘望舒凝视着面前的高楼——锡安的住宅区高楼都差不多一样，为了最大化空间利用，都设计成了方盒子，只有在商业区办公区的楼房还留存着一丝丝个性。
“走吧，直接右转，过两个大马路就到了。”
我对望舒说。
“吃完咱们直接地铁回去，再往前走两个街区就有地铁站，修干燥机的说他们下午就到。”
“嗯…”
“哈…这雾霾实在有点严重。”
我说道。
为了健康着想，我们应该打辆车，减少在室外带着的时间，但是我的经济不支持我这样浪费金钱。
“那个…望舒，你吸些雾霾会对健康产生影响吗？”
“应该是不会的，没关系，走两步吧，你吸雾霾没关系么？”
“嘛，我的肺，平时也没怎么少吸雾霾，应该已经习惯了。”
“网上说吸这个会有致癌风险。”
“哈哈…那是…但是全锡安的人甚至是全世界的人都在吸，我能不吸么。”
“尽量避免吧，刚才那个是防毒面具么？”
“嗯，是的。”
“或许你应该弄一个…”
“没关系的啦…家里有空气净化器，学校也有，现在大多数车辆也能净化，没关系的，用的上的时候太少了，我又不是天天要上街吸雾霾。”
“呜…”
主要还是没钱买，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必要，虽然肺癌率连年上涨，但是人类的平均寿命也没见下跌，我们对疾病的认知越来越深刻——以前是不可治愈的疾病，在今天也变成了可以不用很麻烦就能解决的事情，治愈肺癌就像是治愈肺结核一样简单。
“咳咳…”
望舒咳嗽了两声…
“啊…望舒，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呼吸道被刺激之后产生的本能反应…反射而已。”
“…这套说辞，之前也听说过来着…”
“是奥菲教我的，嘿嘿…咳咳…啧…唉…”
“往前走吧…”
月神是神…她不会得病，所以不用担心她。
“嗯…”
我们朝前走了几步，又是一个丁字路口。
“这里又是这样的一条小巷…好像每过两栋楼就有这样的一个小巷。”
“可能是出于交通考虑吧。”
望舒说。
我看了看路中间的红绿灯，又看了看小巷的深处。
那里和上一条小巷一样，没什么人烟。
“还要在过几条巷子啊。”
望舒这样问，她表现的稍微有些焦躁不安，这焦躁不安和刚才她的焦躁不安并不相同，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看起来倒像是饿得慌。
我看了眼屏幕上的地图。
“也许还有六条…”
“嗯…”
一个穿着大衣的，看起来像是通勤中的上班族的人，也带着3m的面具，从我们的身后快步超过了我们，他从后方撞了我的肩膀一下，撞得我的一个趔趄，差点栽倒，我身边的望舒扶住了我。
这感觉…我现在感觉我像是喝醉了一样。
“gps的信号不太稳定，我切成北斗试试，啊…好了…反正只是，走直线而已，没导航也很正常。”
“嘿…刘汛…有些不对劲…”
刘望舒站定，用自己的手指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怎么了？”
“头痛…有神…在附近…”
“是无神论者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
“哈…哈…”
我感觉到头稍微有些晕…呼吸也莫名的变得大口且急促了起来。
“我头有些晕…”
“是…该死的雾霾么…”
望舒有些站不稳，我从她的身后扶住了她。
“是…那个…神…”
我扶着望舒，靠在了旁边店面的玻璃窗上，那是一家面包店，无人看守，但也许内部有空气净化器。
“咱们进去！”
我扶着她的肩膀，走向了面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