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平民夫妇常欢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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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三生系，必然无悔随。生且与君侧，死亦长相守。相离莫相忘，连心至天涯。”

纳兰淳口中轻念着，眼底却泛起了淡淡的忧伤。

“对不起，你对我这么好，我却始终想不起我们以前的事。”

玄澈顿了一下，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想起初见时她带着婢女四处玩乐的调皮情形，现在这副多愁善感的模样更让他心疼万分。

“傻瓜，我是你的夫君，对你好是应该的。就算这一辈子你都想不起曾经的我和曾经我们一起经历的事情，我都会守在你身边，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真的吗？”

纳兰淳起头，玄澈看到了她灵动的双眸间蒙着薄薄的雾气，更是坚定了要护她一生的决心。而那最后一句本就是自己准备好要在洞房花烛夜许给她的承诺，现在说了也为时不晚。

“君无戏言！”

“嗯？君无戏言？”纳兰淳立刻转了声调，怪异的看向玄澈。

“呃”玄澈也愣住了，那四个字平日里说习惯了，一时竟忘了改口。

看着玄澈不知所措的样子，纳兰淳反而笑了起来：“你是跟在皇上身边久了，连他的话也学来了？幸亏是在我们自己的园子里，若是被他听到了，定会判你个欺君之罪。”

玄澈暗自舒了口气，继而冲着纳兰淳连连点头：“娘子教训的极是，以后为夫在皇上面前一定会谨言慎行的。”

“有你真好！”纳兰淳头靠在玄澈肩上，鼻子一酸，眼看着那惆怅的思绪就要覆土重来了。

玄澈赶紧转了话题：“今日天气不错，我带你去园子外面走走可好？”

“真的吗？”

纳兰淳立刻直起了身，眼底虽含着泪水，却闪烁着点点兴奋地光芒。

玄澈笑着点点头，随后即叫如意进来给纳兰淳换了衣服，便牵着她出门了。为了安全，他们去了一个比较偏远古朴的小村子。之前暗夜就已经探查过，村里居住的人不多，吃穿都是靠自己栽种和纺制，平日里也会到小集市上交换购买，所以对于皇城里发生的事，自然是一无所知的。

下了马车，面前便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走近后还能看到成群结队的鱼儿在水中欢乐地嬉戏。此时，一位撑着篙的船夫划着船经过，水波便轻轻地向四周荡开，船夫口中的小调在环山中响起了欢快的余音。

“这里真美，就如同寒幽谷那”

说到这里，纳兰淳突然停顿住了，然后小心的瞅上一旁的玄澈，担心他会因为自己提起那个敏感的地方而不高兴。

玄澈没有吭声，只是暗自笑了笑，再看向纳兰淳时已是一脸的风平浪静。

“走吧，我们进去。”

小村落里的集市虽赶不上皇城的繁华，却也十分的热闹，玄澈三人都换了较为朴素的衣服，但走在来回的村民中仍是显得格格不入。

可充满好奇心的纳兰淳却完全无视于那些异样的目光，只是自顾自的徘徊于各个小摊前。玄澈也很有耐心的跟在后面，就好似那日带她出宫在街市游玩一般，只要是想要的感兴趣的，哪怕是一颗挑了很久的小白菜也会都买下来。

“这是什么？”纳兰淳忽然在一个小摊前停下了脚步，上面摆放着一个个表情各异的面具。她慢慢的伸出手拿起了一个狰狞的“鬼面”，然后便翻来覆去的看着，像是想起什么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想起来。

“姑娘，看你的打扮，应该不是村子上的人吧？”

卖面具的大娘和蔼的朝着纳兰淳上下打量了一番。

“恩，不是。我们是路过的，见这里景色宜人、民风淳朴，便进来看看。”纳兰淳腼腆的转头看了一眼玄澈，玄澈便认可的点了一下头。

“既是这样，那姑娘可要好好看看，我们集上有好些东西都是外面买不到的。就比如我这个面具吧，挂在家里可是能够驱凶辟邪的。听说皇城里也只有上元节的时候才有的买，平时日是根本见不着的。姑娘若是喜欢，就带一个回去吧！”

“上元节”纳兰淳的目光再次定格于手中的鬼面上，然后又将面具比挡在玄澈的脸上

“我们是不是在上元节相识的？当时你可也带着这样的面具？”

纳兰淳凝视着面具上唯一可以看到的那一双幽深的黑眸，脑海中显现出了一点模糊又零星的片段。

“淳儿，你可是想起了什么？”玄澈双手覆上纳兰淳的肩膀，兴奋之余带着少许的担忧。

纳兰淳冥思了半天，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垂下眸子轻声言道：“对不起，除了对这些面具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其他的还是毫无印象。”

玄澈本以为自己会很失望的，没想到却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在他的潜意识中是不希望纳兰淳恢复记忆的，因为那样纳兰淳不仅会想起玄墨，还会远离自己。

这样的痛苦，即使是万事无惧的天子，也承受不得！

“不要总向我说对不起，好不好？倘若非要在这件事上定错的话，那就应该是我而不是你。若不是我放开了你的手，你也不会淋雨昏倒，也不会失去记忆，所以该道歉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玄澈故意将“放开你的手”加重了声音，为的只是提醒自己，之前所有的错误都源于自己的疏忽，若不是听信了玄墨的话，这一切的灾难和痛苦就都不会发生。

而他依然是她的旷世名主，她也仍做他的挚爱佳人，纵然后宫佳丽三千也永不及初见时她对他的那一记笑靥顾盼。

“好了好了，我们都不要再自责了，你不是说就算我一辈子想不起以前的事，你都会守在我身边吗？那我就不再去想过去的事了，我只要牢牢地记住我们的现在和将来就足够了。以后无论再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将你从记忆中剔除，就算有一天赴下黄泉，我也绝不会喝那孟婆汤，我会生生世世都守在轮回的出口等着你。”

关于轮回，还是莫离讲给她的，当时听得懵懵懂懂的，如今反而能想透彻了。

说完纳兰淳便将面具放回小摊上，身体靠向玄澈，并伸出双臂环上了他的腰身。这突然而来的温暖倒使得玄澈浑身僵了一下，但他很快便带着满足的笑容紧紧地拥住了怀中的人，若不是周围有太多世俗的眼光，大概他早已俯身而吻了。在他的印象中，这好像还是纳兰淳第一次主动的投怀送抱，当然是欣喜到难以自持了。

走的累了，他们便坐在临溪的一片草地上暂时休息。玄澈显然已经忘却了皇上的身份，只当自己是一名普通的百姓，他希望带给纳兰淳的是最真实最幸福的生活。

看着不远处正在和洗衣大婶欢快交谈的纳兰淳，听着纳兰淳无忧无虑的笑声，玄澈心里又泛起了淡淡的愁思。他尽管对玄墨深恶痛绝，但同时也痛恨着用欺瞒的手段得到纳兰淳的自己，有时仔细想想，他们还真是亲兄弟，骨子里都有着同样可怕的占有欲。

如今当所有纠结的问题摆在他面前时，反而更加坚定了他将琦月赐婚玄墨的想法。他自私的认为，即使将来有一天纳兰淳想起了所有的过往会怨恨自己，也总好过将心爱之人再一次拱手相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