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鼓着腮帮子,心不甘情不愿的在电脑上划拉了半天,又嘟囔着算了一下,才给出大概、也许,很可能的答案。
“上午九点钟吧?!”
“那飞机到达巴黎的时候,她应该在吃午饭了吧?”
佑勋推起窗户上的遮光板,斜着眼睛看了看外面,望不到头的一片漆黑,根本寻不到传说中九天圣境半点影子。也难怪,这个点神仙也是要睡觉的,可不像他这样有精神。
“谁呀?”
问题是脱口而出的,问完后阿狸自己就已经想到答案了。那个“她”除了若羽,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佑勋自然也没有太高的兴致回答,只是冷漠又嫌弃的抛过来一句:“你除了知道吃饱了不饿,还知道什么?”
阿狸不满的小声哼了一下,“我还知道你骂完别人就后悔了!”虽然后面的“真是自作虐不可活”很想跟着说出口,但为了全机人的“清梦”和自己的“生命”,最终还是截在嗓子眼里了。
“你说什么?”佑勋又不聋,何况在这么寂静的情况下,阿狸就算是再小声,他也是能听得十分真切的。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
牵强的大实话。
“行了,别在这碍眼了,滚回去睡觉吧!”
佑勋也懒得再和他多做口舌之争,将头转向窗户一边后便闭上了眼睛。心里却是难以平静的,阿狸的话一点都没错,他就是后悔了。尤其想起刚刚出现的幻觉和阿狸讲到的最后一个故事,深藏在心底的那根情愫便被激发出来了。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他不老,只是健忘了。
却是一样,相思已入骨。
阿狸已经咒骂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全天下就你翻脸最无情,希望若羽永远都不搭理你。”
之后随着他的沉沉睡去,舱内才终于恢复到了真正的平静。
三个小时后,飞机准点降落在了巴黎的戴高乐机场。
乔安和佑勋一直都是零接触,零交流,直到先后上了预定来接的商务车,她才脱下伪装凑到了佑勋的身边。
“勋,我们终于来巴黎了,你不是说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塞纳河畔散步吗?等到酒店放了行李后,我们就一起去。”
乔安殷红的唇边带着深深地眷恋和期盼,她比任何人都开心这次的异国拍摄,因为她终于可以实现这个男人曾经许下的愿望,也终于有机会再赢回这个男人的心了。
“飞机坐的时间太长,我累了,想好好的补个觉。”
佑勋侧了侧身子,避开了乔安的进一步的贴近。他墨镜下的目光一直都在随着窗外的巴黎晨景游走着,丝毫没有注意到乔安由兴奋到失落的表情变化。
阿狸倒是在后面暗自笑了起来,要说这“泼冷水”的功夫,他还就佩服自己老大,管你是什么艳火、欲火的,只要不高兴就绝对是要泼个透心凉。
“那没关系,我们晚上再出来,巴黎的夜景可是全世界最美丽的。”
对于佑勋一次又一次的决绝和疏离,乔安虽然难过,却丝毫没想要放弃。这个男人再冷漠,也是她唯一爱过的。她认为,既然分手六年之后,他们还能再一起共事,就说明上天是要给他们机会再续前缘的。
佑勋没有吭声,依旧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他不是默许,而是无所谓。这种对自己执着的精神,他更希望的是能出现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
乔安却以为他是答应了,失落的表情瞬间便又恢复到了兴奋的状态,还对着两个助理讲起了巴黎的美好。她终究是不了解佑勋的,那自以为是的“相爱的一年”也仅仅是一段浅薄的光阴,他们之间注定的不是“再续前缘”,而是“殊途陌路”。
酒店离市中心不是很远,一行人入住后便各自出门体味这个艺术之都的人文气息和浪漫情调去了。乔安本是计划着去香榭丽舍大街购物的,但一想到晚上还“有约”,便果断地为了有情郎,放弃了心头好。
当夜幕降临,阑珊灯火映照在苍茫夜空,浮云便如点燃的青烟一般,轻轻地飘向了它归属的地方。此时夜巴黎的神秘面纱才算是真正的被揭开,她就像一位阿娜的华丽贵妇,摇曳着风情万种的身姿开始了柔美浪漫的演绎。
乔安已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拨出了佑勋的电话,可是竟然关机。她又打到佑勋房间的电话上,也是“嘟”了好久,才被接通。
“勋,你还在睡吗?”
“呃乔安姐,我是阿狸。”
没有听到期待中的声音,她有些失望。
“阿狸,勋呢?还在睡吗?让他接电话吧!”
阿狸没有马上答话,而是停顿了几秒才支支吾吾的说到:“不好意思啊乔安姐,老大老大他已经出去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乔安尖利的声音顺着通讯导管便直冲入了阿狸的耳膜。阿狸手一抖,手机就掉到了地上。之后电话那端再说什么他也没听到,只是在挂断的同时对乔安再一次产生了怜悯之心。他很想告诉她,其实佑勋对她的感情早已不复存在了,即使她示好的那颗心低到尘埃以下也终究是开不出花来的,与其腐烂成泥,还不如尽早放弃。
但想想,感情终归是属于他们两个的,他这个外人根本就没有权利在里面瞎掺和,万一话说的不对再落下个不是,那可真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还是静静地看热闹吧!
此刻的佑勋已经悠闲地坐在塞纳河左岸的咖啡馆里开始品尝巴黎著名的黑咖啡了,他的确是向往这里,但向往中同游的女主角早已不是乔安了,也或者从来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