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还没来得及呼喊，琼宝的眼泪鼻涕就一起掉下来了。

围观的人都已经吓傻了，可秦泽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拳头雨点般向世子殿下拍打而去。

尼玛...

那是当今陈留王世子，皇亲国戚、金枝玉叶，你趁人不备也就算了，咋还下这么重的手？

二楼云台，沈言和段浪也被惊掉了下巴，旋即，沈言叹了口气，大摇大摆的说道：

“段兄，看来今天这酒钱，得你来付喽。”

段浪苦涩的眨了眨眼，脸上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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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凌云阁。

日出到日暮，琼瑶女帝早就瞌睡连连，但脸上依旧阴沉沉的，不甚开心。

江南洪涝之事未解决，北方又突发干旱，百姓多有暴动，她已经批阅奏折一天。

不知怎的，她这个千古第一女皇帝刚刚登基，便遇到艰难险阻、挑战重重。

庆国公于今日凌晨被召见。

从早到晚，他一直陪在女帝身边，为这个事必躬亲的皇帝陛下出谋划策。

内官张宇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听见女帝在叹气。

“秦卿，北方干旱之事，还需多费心。”她中气已然不足，昏沉欲睡，是今日操劳累的。

秦无双上前一步，微笑道：“此乃臣分内之事，陛下放心。”

“这些年秦卿担子沉重，拳拳之心朕都看在眼里，庆国公与陈留王，是朕光大雪国的左膀右臂。”

话音未落，张宇端来了两杯茶，温度正好，将一杯放在女帝的桌前，收敛心神，试探般说道：

“陛下，戍卫来报，说是在清风城西市的百宝楼，发生了数十人参与的斗殴事件，死伤二十余人。”

能彻底还未下咽的半口茶水全部喷了出来，咳得撕心裂肺。

堂堂帝国首都、京畿重地、天子脚下，竟然发生如此荒唐之事！

几个跳梁小丑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耍把戏，置皇家威严于何地？

真当我雪国风雨飘摇大业艰难？

秦无双眉头紧皱，略一沉思，说道：

“陛下，兹事体大，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简直胆大包天，若不严查严审，恐怕清风城百姓难安，就连陛下的名声也---”

话到中途，秦无双便没再说下去，这哪里是就事论事，分明在狠狠的抽打皇帝陛下的脸！

不知是想明白缘由还是已经自暴自弃，女帝忽然冷笑了一声，果然创业容易守业难。

“陛下日理万机，事务繁杂，此事还是交于尚书台秉公办理吧。”张宇脸色僵硬，也许刚才不应该在陛下面前提及此事。

女帝摆了摆手，道：“不必，今天朕倒要看看，是何人大胆到如此地步。”

张宇心思斗转，声音很轻：“也许是个意外，是庆国公大人的儿子秦泽和陈留王世子琼宝殿下打了起来，双方---双方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当然，秦泽的伤是自己故意弄得，就是为了让女帝查无可查，不好偏心。

皇帝欲言又止。

他将目光望向秦无双，方才神情倨傲要为皇家守护威严的秦无双大人犹如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脸色森入死灰。

卧槽尼玛，这个败家玩意，有这么坑爹的吗？

“秦大人不必自责，孩子吗，打打闹闹很正常，何况秦泽胯下的伤...刚刚好，想要宣泄情绪也在所难免---”张宇含糊劝说。

这就是长时间经历官场人的高明之处，这件事放在陛下那里是不好处置的，只能靠自己来转圜。

“逆子---这个逆子---”

秦无双五体投地，硬邦邦的道：“陛下，此乃臣管教失德，请陛下治臣之罪。”

坑爹啊！

你说你这小子好好的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闯祸干什么？

你老子坦荡的前途，因为你这一闹，骤然变得扑朔迷离。

何况秦泽手上，陛下本有赏赐安抚之意味，这下什么都没有了，还要重罚。

“秦卿快起，何罪之有？”

女帝强颜欢笑，你要他怎样，他又能怎样？

庆国公与陈留王本就是雪国大臣，都是自己依仗的世家，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如今就连皇帝也是捉襟见肘。

秦无双叹气一声，依然跪地不起，女帝轻声道：

“爱卿啊，朕知秦泽素来安分，琼宝虽然平日嚣张跋扈，可也不至于对你的儿子大打出手，事情缘由朕不会问也不想问，回去之后好生查明原因，孩子还是不要责罚了。”

秦无双一脸惶恐：“陛下，我那孽障是何等性情臣岂会不知，定是他挑起祸端，回去我必不轻饶他。”

“算了，陈留王那边，朕会去安抚情绪的。”

秦无双还要说，忽然被女帝呵斥住：

“好了，此事朕已做主，无需再提，朕累了，要去歇息，秦卿你也早些回去吧。”

秦无双额头的一滴汗水滴落在地面，他近乎哽咽的说道：“臣谢陛下隆恩！”

这混账东西，成日混吃等死也就算了，要是真被陛下降旨责罚，我秦家的门楣还不得让外人踏破了！

秦无双腹诽起来，目送皇帝离开了凌云阁，独自一人走在深宫院落，感觉今夜好冷。

阉党学院。

今日的阉党学院很安逸，因为那位一反常态的小祖宗秦泽趴在床上起不来了，后背被人用刀戳出一道深深的伤痕。

秦泽故意如此，自己伤的越重，女帝评判的时候便越是为难，他也就越占便宜。

霜儿唉声叹气的为秦泽擦药，这特么是什么事啊，庆国公之子和陈留王世子打了起来，还都受了重伤。

可为什么要让我一个东厂杀手来搽药啊？

正在想着，就听见院落中传来一句雷霆之吼：“逆子，你给老子滚粗来？”

还没听清后面说什么，秦无双便怒气冲冲直接冲向了秦泽的房间之内。

霜儿被赶了出去。

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是从那之后到半个月的时间之内，秦泽再没出过房门---

很多人都猜测是不是庆国公对自己儿子下手更重了，直到第十六天，秦泽像个没事人一样到处活蹦乱跳。

殊不知，女帝陛下的那道圣旨已经距离他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