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个醉鬼还被沈非给带回办公室。
这太好笑了。
沈非冷冷地瞥了憋笑的孟雪满一眼,“憋回去。做饭,饿了。”
“啊?哦,好好。”孟雪满说完之后就赶忙跑了出去,刚出办公室的门,就没有继续压抑心里疯狂的笑意,直接笑出了声。一直到路上遇到了公司的员工,对她投来看神经病的目光的时候,孟雪满才终于冷静了点。
她昨天晚上居然是骂了沈非一顿?
还真是酒壮怂人胆,古人诚不我欺。
孟雪满边往公司的厨房走,便掏出手机准备给徐茶发消息,正好告诉她自己已经醒了,免得让她担心。
打开了手机之后孟雪满才发现微信有好几条未读消息,都是徐茶发来的。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让你不要喝酒你非要喝,拦都拦不住,发起酒疯来真的吓死人。
-醒了告诉我一声。
孟雪满边看边走,嘴角一直是向上勾着的,就好像发生了一件让她多高兴的事一样,以至于她字都懒得打,直接发了语音过去。
“我睡醒了。刚才沈非跟我说昨天晚上我把他骂了一顿的时候那个表情真是笑死人,你没在场真是可惜了,哈哈哈哈哈。”
发过去之后,徐茶没有很快回复,孟雪满也不急,反正只要她看见了就肯定会回的。
以前确实是这样,但这次孟雪满猜错了。
她的消息在刚发过去的时候徐茶就看见了,但是她没有回,只是盯着手机发呆。听完了那条透过屏幕都能感觉到孟雪满的兴奋的语音之后,徐茶就把手机随手放在桌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它的屏幕慢慢变暗然后熄了屏。
昨天的情况喝醉了酒的孟雪满记得的不多,滴酒未沾的徐茶却记得很清楚。
孟雪满一开始兴冲冲地吃着烧烤喝着雪碧,跟她讲在公司里发生的糟心事,最主要的,是讲沈非。说着说着孟雪满就开始哭了起来,边哭边吃,后来不知道是吃得神志不清了还是怎么回事,就突然开始闹着要喝酒,徐茶怎么也拦不住,就只好由着她去喝了。
本来就是喝酒而已,有她在旁边也不会出什么事,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孟雪满就突然拿出手机眯着醉眼给沈非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都还没拨通,孟雪满就自顾自开始说了起来,一开始是质问沈非为什么非要赶走她,然后就开始驴头不对马嘴地骂他。
说沈非没眼光,说他不识好歹。骂完沈非又开始骂她自己,说她缺心眼儿,一心就想着对他好还要被赶走,说她的好心都被当成了驴肝肺。
徐茶不知道沈非是在孟雪满说到哪的时候接的电话,但徐茶知道那个时候沈非肯定是被她从睡梦里吵醒的,必然是带着怒意的。
徐茶都已经猜到了沈非会有什么反应,定会一言不发直接挂掉电话。
可她只猜对了一半,沈非确实一言不发,但没有挂电话。
他就那样静静地听着,一直到这边的孟雪满说累了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要不是徐茶后来从孟雪满垂下的手里把手机给接了过来,试探性地叫了一句沈非而对方回问她们现在在哪里的时候,徐茶真的以为沈非一直没有挂电话是因为再次睡了过去。
沈非从来不会问多余的问题,问了她们在哪就是要来带她走的意思,这个认知让徐茶感到恐惧,沈非对孟雪满的关心到了让她害怕的程度。
徐茶还记得后来沈非到的时候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怎么让她喝这么多酒,不安全。”
他,沈非,一个从来都不知道怎么去关心其他人的人,深夜接到一个醉酒的女人的电话不光没挂断,反而在一刻钟内就赶了过去,还用这种指责般的语气跟她说话。
她认识沈非这么多年,为他做了这么久的事,从来没有收到哪怕是一句“到家了吗”这样简单的关心。
徐茶一想到这里都觉得整个人从皮肤到骨髓都渗着寒意,她本以为沈非只是生性冷淡,直到看到他对另外一个女人嘘寒问暖。徐茶纵使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最起码在这一点上,她彻底输给了孟雪满。
可怜又可笑。
孟雪满弄完饭菜回去之后,发现沈非正趴在办公桌上休息,想起之前看到他眼下的乌青,她的内心深处升起了一种罪恶感。
孟雪满内心谴责了自己一番之后,想到她早上起来到现在还没有好好梳洗过,便先把食盒放在了桌子上,准备借用一下沈非休息室里的浴室,把一身酒味给洗洗。
浴室的东西很齐全,但大部分都是沈非的个人用品,她是不能用的。正在纠结该怎么办的时候,孟雪满发现了梳洗台的抽屉里放着一些一次性的牙刷毛巾之类的东西。
这下就好办了,孟雪满就在沈非的浴室里洗了起来,足足洗了三遍澡,她才觉得自己身上的酒味被冲得差不多了。
擦干净准备穿衣服出去的时候,孟雪满遇到了一个世纪难题。
一丝不挂的她,没有任何换洗衣服。
看了一眼被扔在篮子里的脏衣服,她的心里是拒绝的。那些衣服昨天沾了酒味烧烤味,已经够恶心了不说,刚才洗澡的时候还沾上了水和泡沫,黏黏糊糊的,要真忍着恶心穿在身上,沈非估计不会让她在这待下去。
孟雪满又抱着希望仔细在浴室里找了一下,说不定就会出现刚才看见洗漱用品时的那种惊喜呢?
可结果让她失望了。
孟雪满看着镜子里苦着脸的自己,陷入了绝望。
沈非醒了之后,知道孟雪满在洗澡,自己就先吃了起来。可一直到他吃完了,孟雪满还没有出来,这就有点奇怪了。
难道她洗着洗着睡着了?
也不至于啊,那女人可是从凌晨一觉睡到下午一点多,不至于洗澡的时候睡着吧?而且水声已经停了半天了,孟雪满却还没有出来,沈非决定起身去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