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之前见面的次数太少了，每次见面的时间又短，她觉得苏沐玖大约只能隐约记得她的长相，没想到这次苏沐玖还能够如此确认她的身份。

“有什么记得记不得的，跟在他身边的人，爷怎么可能不知道都是什么样儿的人。”苏沐玖抓过慕瑶的手腕，“胎像还算平稳，不过你到底是曾经练武伤过身体，以后怕是有出事的可能，给你一张方子，自己抓药吃去吧。你要是来看病的，爷给你看完了。诊金就不用给了，看在赫连慕柯的份上。”

“多谢王妃。”慕瑶道谢，然后她想了一下又说道，“属下来也不全然是为了看诊。慕柯让属下来陪陪王妃，王妃若是觉得烦，属下离开就是了。”

“到底是夫妻，出卖得真叫一个彻底。”苏沐玖摇摇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来，她道，“多待会儿吧，你也不是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应当不会让爷心烦。爷在这里也怪是无聊，陪爷下盘棋吧。十八和十六都是臭棋篓子，没一个下的了棋。”

臭棋篓子暗十八和暗十六都耸耸肩，她们是暗卫，又不是文人，怎么可能精通棋艺。王妃还记着她们总是输棋给她得事情呢。最后不都换成了打牌了吗？而且暗魂还输了个底朝天，那时候王妃是真高兴的。她们发誓，那是真的。

“好。”慕瑶答应，她将棋盘收拾好，道，“王妃，请。”

苏沐玖摇摇头，说道：“让你三子，你先走吧。”

慕瑶陪着苏沐玖下了半个时辰的棋，苏沐玖喊了停，说道：“你该歇着了，回去吧。门口的某人要急死了。探头探脑的看了半天，生怕爷会让你少二两肉。走吧走吧，赶紧的。外面那个，把你夫人带走。不然爷要动脚了！到时候你可别嗷嗷叫。”

“别别别，这就带走，这就带走。”赫连慕柯一溜烟儿跑进来，说道，“王妃，属下就先带着慕瑶告退了。王妃请留步，请留脚。我们这些练武的人身子骨忒硬，把您的脚踢坏了可就不好了。”

苏沐玖看了看自己脚尖，轻嗤，这是怕她把慕瑶踢坏了吧。她又不是什么魔鬼，怎么会对怀孕的自己人动手，那是魔鬼才会做的事情，她可是小仙女。

“这人间的糟心事儿，还真是挺多。”苏沐玖站起来，碎发遮挡着她的眼睛，她走了两步，停顿了一会儿，才伸手敲了敲栏杆，“这东西也该换了。”

苏沐玖开始很少吃东西了，她几乎是吃进去多少过一会儿就会吐出来多少，脾气格外暴躁的苏沐玖终于掀了桌，她甩袖走人，不管桌上是清粥小菜还是山珍海味，似乎都不能如她的愿：“这都什么东西，拿走，太难吃了。厨子是不是换人了，到底行不行，不行就给爷上菜，爷自己下厨。”

“王妃又砸桌子了？”凤天倾沉默着听完暗十六的汇报，道，“去把新送来的八仙桌送到王妃那处，过会儿，本王亲自去一趟。”苏沐玖到不像是为了发泄而耍性子，更像是想要掩盖她的真实目的。

暗十六迅速的给苏沐玖的房里换了一张桌子，她办完这一切就又躲到了角落里，然后望着树底下的苏沐玖，王妃最近很喜欢呆在外面呀。也不知道这一天天的，同样的景物有什么可看的。

“玖儿，你最近闹得有些过了。”凤天倾踏足苏沐玖的院落的时候，苏沐玖正在往屋里面走，似乎是被凤天倾吓了一下，她撞在了桌角上，捂着小臂皱了下眉。凤天倾走过来正好处在死角的方位，因此没看到苏沐玖撞在桌子脚上的一幕。

苏沐玖低着头好像极其不愿意抬起脸来看凤天倾，她道：“什么叫爷闹得太过了，那东西不好吃，爷为什么要吃？心情不好还不能让人发泄了？”

“你手臂怎么了？”凤天倾扫见苏沐玖一直在捂着手臂，他抿了一下唇，有些强硬的把苏沐玖揽在怀里掀开了苏沐玖的衣袖，道，“我看看。”

“在桌角上磕了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苏沐玖说道，这屋里以前桌子可没放到这里过，而且桌角也没有这么尖利，她冷不丁的撞上去，不磕疼了才怪了，“只是有点儿疼而已。比起心里难受要好多了。”

“有一点儿疼？”凤天倾不由得加重了语气，都磕成这样青肿了，怎么会是只有一点儿疼，他拿出随身的伤药，涂在苏沐玖手臂上，苏沐玖全程一言不发，只管低着头，凤天倾看在眼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凤天倾觉得苏沐玖今天的情绪不太对，既没有推拒他，又没有说什么令他不悦的话，他看着苏沐玖，温声道：“玖儿，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苏沐玖身体有一瞬的僵直，她手指绻了绻，然后摇了摇头：“能听到什么？你神通广大，不想让爷知道的事情，爷能知道什么？这里一个外人都进不来，爷从哪里去得知。阿倾，你别想太多了。”

“是我想太多？”凤天倾勾起苏沐玖的下颚，道，“是没有外人接触过你，可是慕瑶来过。你要用一些小手段从她那里得到消息，别人未必会发现。玖儿，睁眼看着我，告诉我，你知道了什么？”

苏沐玖身体僵硬，双眸闭得更紧了。然而凤天倾总是有办法让她做到他希望她去做的事情，他的温柔依旧是苏沐玖无法抵挡的一个致命弱点。

“好了，爷睁开眼睛了。阿倾，你满意了吗？”苏沐玖轻声道，“知道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爷又做不了什么。笼中鸟不会有自由，有双翅有能够如何？”

“玖儿，你的眼？”凤天倾仔细看着苏沐玖的双眸，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苏沐玖的双眸像是在看着他，实际上里面没有任何倒影，空洞的就好像看不到东西一样，“玖儿，你对你自己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