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尔特在接受了娜塔莉亚修女的救护后,绑了几圈绷带就回房间睡了。
他确实太累,因此一沾到床板就睡得昏天黑地,一副要睡到地老天荒的样子。但事实上他并没能睡多久,因为很快就有人来敲门了。
连续不断的敲门声让皮尔特百般不情愿地从香甜的梦境中醒过来,迷迷糊糊中似乎还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在睡眼朦胧开门的时候,他发誓如果又是七月那个家伙,他非要狠狠骂他一顿不可。
但开门之后,他看到站在门外的是娜塔莉亚修女,而且她看起来很惊慌。
“修女?”皮尔特揉了揉眼睛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娜塔莉亚修女焦急地一把抓过他道:“你怎么还睡着?夏里屯出现吸血鬼了,快点躲到教堂里面来。”
“唉?”皮尔特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赶紧披上衣服帮忙把小孩子们全都带入教堂里,只希望他那个从来不相信的神真能庇护这些在教堂里的孩子。
这时候,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急忙一个急刹车站住,接着问娜塔莉亚修女道:“修女,七月那家伙是不是来过?”
不然的话,娜塔莉亚修女是怎么知道夏里屯来了吸血鬼的?如果来过,那个矮子跑哪去了?
从娜塔莉亚修女的口中,皮尔特得到了毫不意外的回答,在听到七月独自去了夏里屯的同时,皮尔特毫不犹豫地跑出了教堂,连娜塔莉亚修女惊慌地喊叫声都没能让他停下。
“那个矮子!脑子里装的都是曼德拉草吗!”皮尔特边跑边愤怒地低吼,他都不知道自己速度可以那么快,耳边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和七零八落的啼哭声。
夏里屯里已经蹿起了火光,皮尔特看到有人在奔跑,而他在那些人里找着七月的踪影。他试着拦人询问,但早就被吸血鬼吓得惊慌失措的村民哪里还有心情搭理他,甚至恼怒无比的咒骂着难听的话,诅咒着他该被吸血鬼吸干血液这样他们就可以幸免于难了。
皮尔特的怒气与焦虑交杂在一起,毫不犹豫地一拳直接把那人的鼻梁打断,疼地他只能在地上打滚咒骂,而他则跑向他们的反方向。皮尔特知道这些人跑的反方向肯定有着吸血鬼,而有吸血鬼在的话,七月很可能就会在那里。
他不知道自己面对那些恐怖的吸血怪物能做什么,但他没办法不过来,那个小矮子肯定跟他有什么孽缘,他一定是对自己用什么药了,否则自己怎么会做出跟他一样的愚蠢行为,独自跑来这个吸血鬼肆虐的地方?
皮尔特胡思乱想着,跑过了一个拐角,在这瞬间他的视线被一条银色的链子所吸引。他看到一条银链孤独地挂在村子的告示牌上,那块告示牌上溅上了还未干透的血。
皮尔特一瞬间僵住了步子,脑袋嗡了一声,他突然觉得好冷,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变的冰一般的凉!
他在哪?
皮尔特找寻着七月的踪迹,但他先看到了一个穿着晚礼服的女人站在告示牌的旁边,就像是夜的女王,那种被黑夜渗透着的气息让皮尔特毫无疑问的知道她是一个吸血鬼,而且是比他们曾对付过的吸血鬼都要高阶的存在!
“看看是谁,又一个不怕死的小鬼。”皮尔特正想着,那女人已经转过了身子,她那血红色的眼有着最邪恶的视线,而她的手中捏着一枚银色的钉子。皮尔特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伴随着烟消云散的恐惧,他的心中仿佛有一股疯狂在涌入他的血管,他不顾一切地向那女人扑了上去,抢夺着她手中的银钉以及她身旁的银链。
那女人的身体像一团黑雾般地散开,抛出的银钉刹那间洞穿了皮尔特的肩头。那钻心的痛让他几乎晕厥过去,然而他这时却硬是忍受了下来,他咬着牙,拔下了肩头的银钉,被洞穿的伤口留着鲜红的血,但不可思议的是,他流的血很快就在干涸,甚至连银钉打出的伤口都在慢慢的愈合。
“嗯?”女人血红色的眼露出了些许的疑惑,接着她看到那个少年的双手垂到了地上,就像某种四足动物般的姿势,冲她怒视,继而猛地向她又扑了上来,就像一头凶猛的狼,在扑向她的同时张开嘴,而他的犬齿此时竟然也不可思议地增长了,至少有三英寸的长度,就像是两把匕首一般突出了嘴唇!
女人脚步一点地,迅速地后退,眼里露出一丝玩味,猛地抬手抓向皮尔特的脖子。按说吸血鬼的速度,人类根本反应不过来,可这时的皮尔特却如闪电般一口咬住了她手臂上的皮肉,又如某种野兽一般狠狠撕咬下来一大块鲜血淋漓的皮肉!
“他在哪?”皮尔特也许被血腥味刺激到了,他吐掉了嘴里恶心的血肉,发青的双眼中缓缓恢复了一点理智。但他依然用一种在克制疯狂地语调发问,他的身体也在不断地晃动,五官变得扭曲,身材也不知不觉像臃肿了起来一般,将原本还有些松垮的衣服撑的鼓鼓胀胀。
那穿着晚礼服的吸血鬼女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接着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腕,被咬掉的部分居然恢复的很慢,好像有某种东西正在破坏着她的恢复力。
“真是意外,没想到,这种地方居然还会有个狼崽子。”女人血红色的眼睛露出玩笑般的神态,似乎对皮尔特有着浓厚的兴趣,“我可有段日子没找到好用的狗了,你要不要来加入我们呢?”
“我问你他在哪!”
听到女人那带着诡异诱惑力的话,皮尔特感觉自己那突然涌出来的疯狂再也压制不了,一股破坏杀戮的欲望冲进他的脑子,也冲毁他的理智,他怒吼着扑向那女人,用自己最大的力量、最快地速度去捕捉她,将所有能抓到的部分撕扯的粉碎!
而这似乎还不足以平息他那沸腾的疯狂,而女人这时也飞到了半空中,展开了一对蝙蝠的翅膀,她居高临下,冷冷地道:“你问的是上官希的那个小徒弟吗?那个愚蠢的孩子,血很美味呢。”。
嘣——
皮尔特脑子里最后一丝理智的神经彻底断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