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眨眼间两个月便过去了。
这两个月来,陆风天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练习五禽戏,一直到练至出汗出为度方止。
皇天不负苦心人,在这种一心一意的专注下,陆风的元力不仅是稳定了下来,而且还增加了两万之数,这算是一个意外之喜吧。
今天,陆风照旧是早早起来便重复一遍五禽戏,只不过此时的速度已经快了很多,已经养成习惯的他很快便轻车熟路地完成了整套动作。
在他身旁,多了一位少女,少女一袭雪白衣裘如同漫天白雪一般,玉容倾世,娇靥如雪,正是早已苏醒的林雪缘。
此时的林雪缘双眉紧蹙,拂晓美眸正一丝不苟地盯着少年的每一个动作,手脚并用地模仿着。
近两个月来,少女也加入了五禽戏的练习之中,但是也许是愚钝,就像是对这个世界很陌生的谪仙一般,她就是学不会。
“那个,你能不能打慢一点?”
见到陆风很快便将五禽戏整套都打完了,少女微微报怨道。声音如碎珠落玉盘,似金露敲冰泉般,堪比天籁。
“哎,你怎么这么笨?我今天已经多打了五遍了。”
“笨鸟先飞嘛,嘿嘿!”
少女嘿嘿笑道,初升的太阳照在雪靥上,仿佛两朵红花苏醒绽放又仿佛要化开了一般。
两个月的朝夕相处,二人已经熟悉了很多。
对林雪缘来说,陆风始终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之感,因此她总爱缠着少年教她习武,给她讲这个大陆上的一些常识。
而陆风,则是以为少女这样缠着他是怕他把那天的事说出去。
通过两个月的观察,陆风也发现了少女的两个很明显的特征:
第一是爱笑,笑得特别迷人,仿佛世间没有能让她伤心的事一般。
第二是从不气馁,口中始终挂着“笨鸟先飞”四个字,但的确像是个“笨鸟”一样,学啥都慢。
“哎,我再重复一遍吧。”看了看少女纯洁如拂晓的双眼,陆风无可奈何,谁让自己摊上了这么一个事呢。
“嗯!嗯!”林雪缘深深地点了两下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两人身旁不远处,一袭青袍的桑老躺在竹椅上悠闲地摇晃着,口里还噙着一杆长长的烟锅,在那里喷云吐雾。
桑老一双碧眼停留在少女身上,眸中闪过一丝凝重,放下烟锅道:
“虽然困住她的寒天冰狱已经破碎,但是余寒尚在,需要采得一些驱寒回暖的药草方能彻底去除余寒。”
通过两个月的旁敲侧击,陆风也是从桑老口中扒出了一些关于少女的秘密。
至于林雪缘的来历,桑老总是守口如瓶,他只是告诉陆风是大陆上闻名遐迩的神秘组织“天池”的一些老妖怪们看中了少女的特殊体质,想以少女身体为灵媒复活上古神魔之战中陨落的雪神。
而关于上古神魔之战的的传说早已在大陆上通过人们之间的口耳相传而家喻户晓了。
经历了千秋万载的岁月,大陆上关于这场旷日持久的神秘大战的揣测之说久而遂多,以至于使得这场大战的原来面貌已经非常模糊与不为人知了。
但这些揣测之说中都没有否定那位神的伟大作为:
上古神魔之战,天道叛逆,魔道强盛,诸神陨落,地崩山摧,太上神州破碎,不少神的尸骨都是如同尘埃一般洒落在不朽仙域和圣元大陆,成为神迹。
最后,一位不世大神施展惊天修为,葬天灭魔,将整个魔界都推入镇魔海中,立破天石永镇诸魔,之后更是以诸天星辰为基石重建太上神州,神道才重新昌盛起来。
那时候的神,尊称他为天帝。
那时候的魔,称他为“天威“。
雪神在上古神魔之战中是属于受创最重的一批神,尸骨无存,只有一缕神魂侥幸保存下来,被天池的老家伙们保护起来,欲伺机会复活并操纵雪神达成统一大陆的贪念。
而这个机会,就是林雪缘的身上的特殊体魄——广寒神魄。
广寒神魄,传说是上古最神秘的女神——月神所拥有的神魄,此神魄不仅有能让诸神灵起死回生的逆天能力,而且同属于极寒之魄,和雪神的寒天冰魄正好契合。
因此,天池的老怪物们将林雪缘发现后便困于寒天冰狱内,以择良机复活雪神。
正巧桑老也于同时发现了少女拥有广寒神魄的秘密,便悍然出手,从天池十二圣手中将少女夺了回来。
为了助陆风修复经脉,林雪缘像是本能般地打破寒天冰狱的束缚,以自身神魄之力来助少年恢复,导致神魄之力透支过度,寒天冰狱的余寒趁机如蛆附骨般地渗入林雪缘身体的每一寸骨肉,虽无明患,但终究是隐忧。
为林雪缘寻找灵草,陆风在所不辞。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少女欢声雀跃道。
“你不行,大荒山里地形险峻,妖兽横行,你笨手笨脚的,连五禽戏的第一戏虎虎生风都没有熟练,去了也是我的负担,我怎么能放心呢?”陆风摊了摊手道。
“噢!”少女垂头丧气道,下一秒就扬起了笑脸,
“那你快去快回,我和桑爷爷在家等你!”
陆风点了点头,微笑着摆着手离开了。
雪中的大荒山如同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万籁俱寂,崇山峻岭都像是披上了冬装,天寒地冻,没有一丝妖兽出现的痕迹。
陆风并没有掉以轻心,因为他也早已对大荒山深处的凶险与可怕的传闻耳闻已久。
在这里,平静与危险,往往只有一墙之隔,死神随时都有可能破墙而入。
雪地上,陆风步伐异常轻盈,两只脚如同老虎毛茸茸的爪子一般,没有发出一点比呼吸还大的声音,甚至连脚印也没有留下。
大荒山最显眼的风景便是那一棵棵高约千丈的大桑树了,大桑树两两同根偶生,相互扶持,是为扶桑。
桑老曾经拍着胸膛,对天立誓般地向陆风说这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地种起来的,并给了陆风一个确切的数字:
九千九百九十九棵!
陆风当时就觉得这老家伙又在扯淡,这么大的桑树,还九千九百九十九棵,这得是种了多少年。
“而且,如果是九千九百九十九棵,那第九千九百九十九棵可怜的桑树又该去扶谁,难道是墙都不扶就扶你?”
陆风当时就这样怼了回去,怼得老家伙哑口无言,只能还了一个爱信不信的白眼。
不过如今看来或许老家伙说的有道理,因为陆风每走几里就能看见两棵同根偶生的巨桑在雪中打着寒颤。
如果真是这样,那老家伙到底活了多少岁?
晃了晃脑袋,陆风回过神来,目如鹰隼般地朝四处悬崖绝壁上细细查探,他要寻找的是一种叫作阳灵草的药草,这种药草一般只在雪天出现,并且生长于悬崖峭壁之上,朝生暮亡,是一种特别珍贵罕见的药草。
陆风驻足在一处高山之巅,如鹰般锐利的目光扫过大荒的千山万壑,突然,一簇耀眼的火红色异草进入了他的瞳孔,少年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我终于找到你了,阳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