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白有些不耐,问道:“我又看不见你,你害羞什么。”
小晴的声音再次从帐篷里传出来,这次已经有些羞怒:“会有声音,我尴尬!”
徐小白哦了一声,自动走远了一些,远远对那边喊了一声:“我走远了。”
小晴回应了一声,过不多时,徐小白听见了水流的声音,心中暗骂一句,自己这过人的听力,平时没见发挥这么大作用,怎么这会儿就听的这么清楚,自己都走出去五六十米了,居然还听得一清二楚。
他比小晴还要尴尬,赶忙稍微捂住耳朵,分散心神不去听那个方向的声音。他抬头看了看天上,云彩正在缓缓地流动着,今天这天气不错,不是晴空万里的大太阳天,奶白色的云彩在极高的天空上随着天风舒卷,不时变幻出奇奇怪怪的形状。
树林里很安静,徐小白抬头看去,这是一片杨树林,叶子都已经落干净,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杈,有些树杈上有枯草和树枝磊起来的鸟窝,远看仿佛一个黑压压的炸弹挂在树杈上。这鸟窝真丑,他想着。
以他为数不多的对鸟类的了解,在这种地方建这么丑的窝的,想必是乌鸦**这一类腌臜鸟,像喜鹊和燕子那样的精细鸟弄的窝就绝对不会这么随便。
他正想着,忽然听见小晴的方向传来一声惊呼。徐小白闻风而动,一个箭步已经冲了上去,口中大声问道:“怎么了!”
下一刻,小晴提着裤子从帐篷里跑了出来,腰带都还没来得及系上,带着哭腔结巴道:“蛇!我被蛇咬了!我要死了……”
徐小白还算镇定,心道东北这边本来就没多少毒蛇,眼前这个季节蛇类也都要冬眠了,很少会露面,哪那么容易就被毒蛇给咬中,该不会小晴胆小,把绳子之类的东西误认为蛇吧?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赶忙上前,一脚将帐篷踢翻在地,仔细看着地面,果然在地面的枯草中,盘桓着一只细长的小蛇,那蛇身子不长,看样子还是一条幼蛇,一身黑红的花纹看着有些可怖,看样子还真有点毒蛇的感觉。
徐小白并无与蛇类打交道的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蛇类,好在眼前这条蛇似乎也没有主动攻击的意思,看来它是潜藏在此处冬眠的,不小心被小晴给冒失地弄醒了,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只是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咬了小晴,或许小晴一时害怕,自己以为被咬中了,其实那蛇根本都还没下口。
他拉着小晴走远几步,离开那蛇的攻击范围,那蛇本来静静地盘桓着,随着两人的动作,忽然在草地中游走了几步跟了上来,昂起头吐出蛇信,蓄势待发。
徐小白知道蛇类的眼睛都是高度近视,因此只对移动的物体敏感,刚才自己和小晴应该慢慢移动才是。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那蛇猛一蓄力,蛇头直冲上来,徐小白看的真切,将小晴推开,侧身闪过那蛇头的进攻,伸出右手迅捷地抓住了蛇头后面的位置。
所谓打蛇打七寸,七寸正是蛇的心脏所在,而且蛇头弯曲的弧度有限,七寸的位置正好是它的头转个弯也咬不到的地方。徐小白这一下拿捏的方寸极准,以他的眼力和速度,本不会失手,只是他从来没跟蛇打过交道,不知道这玩意儿的身上都有黏黏的体液,这一下就没拿住,那蛇挣脱了他的手,还狠狠地回身反咬一口。好在徐小白速度更快,躲过了这一下攻击。
那蛇在草丛中盘旋了一圈,想要再次发动攻击。徐小白哪里容它再猖獗,俯身从靴子里面掏出一把匕首来,对着蛇头冲来的方向狠狠斩下,那匕首锋利无比,瞬间将蛇的身子斩作两半。那蛇身子已断,却没有立即死亡,蛇头还要发动攻击,早被徐小白一脚踩在脚下,狠狠地碾上几下,那蛇终于扑腾了几下,不再动了。
危机解除,徐小白长出一口气,心道自己平时杀丧尸,也没这么惊心动魄。小晴却早已忘了自己被蛇咬伤这件事情,愣愣地看着徐小白,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人的身手居然这般快法,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身手敏捷的人,甚至她都没看清刚才徐小白是怎样俯身拔出的匕首,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
徐小白却不再管那蛇,转身焦急地看着小晴:“你被咬在了什么位置上?”
小晴这才回过神来,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支支吾吾地不肯说话,徐小白急了,大声道:“别愣着,伤在什么地方了,快给我看看!”
小晴犹豫了半天,见徐小白即将发作,这才小声道:“屁股上……”
是啊,以她刚刚正在做的事情,那蛇发动攻击的话,最容易受伤的,可不就是屁股么。
徐小白心道还是赶紧送医院,只是这国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最近的医院只怕也在几十公里开外。小晴是他找到雪参唯一的希望,他怎么能让她出事。微一沉吟,他已经打定注意,背过身子俯身下来,对小晴道:“上来,我背你去车上。”
“我能走路……”小晴小声道。
“我知道!真要是毒蛇,你现在就不要乱动,走路都不行,血行加速你死的更快!”
小晴这才知道他的意思,赶忙轻手轻脚地上了他的背上,徐小白小跑起来,速度虽然很快,却十分平稳,小晴都没觉得怎么颠簸,徐小白已经跑到了车子旁边,打开了后门,将小晴轻轻地放上去,让她趴着,说道:“解下裤子来,我看看伤口。”
小晴嗯了一声,就是不动,徐小白当然知道她在犹豫什么,这个关头,哪里还容得她犹豫,他也上了车,身子在后座上委委屈屈地半蹲着,关上车门,小声道:“咱俩也算患难之交,现在是非常时刻,什么男女有别都管不了了,我绝对没有其他的心思,你明白就行了。”说着轻轻地扳动小晴的腰,将她的裤子一点点地褪了下来。
小晴当然知道徐小白说的是对的,然而一股羞耻的感觉还是紧紧占据了自己的内心。她不停地在内心劝说着自己:姐也是吃过见过的,这点小事有什么了。小命要紧,小命要紧。
但是当徐小白的手摁上她的屁股的那一刻,她的脸还是刷地一下子红了。接着她感觉到徐小白的两只手扒着她屁股左侧受伤的位置,将皮肉都扒开一些,然后就没了动作。
小晴羞耻难耐,过了三秒钟,终于忍耐不住,气急道:“你看什么呢!”
徐小白沉声道:“别动,毒蛇咬成的伤口是两个小洞,没毒的蛇咬出来是一排牙印,我在分辨你的伤口。”
原来但凡毒蛇,其口中的毒液都隐藏在左右两颗尖牙内部的唾液腺中,一旦咬中猎物,通过空心的毒牙将毒液注入到猎物体内,将其麻痹或毒死,这才开始吃猎物,这是毒蛇猎食的方式。而没有毒的蝮蛇则是用自己锋利的一排牙齿将猎物活生生咬死,然后开始吃,因此辨别伤口的形状,就是确认蛇到底有没有毒的最简单的方式。
徐小白观察了半天,此时小晴的伤口还在不停流血,根本看不清楚。无奈,他兑换了一大瓶矿泉水,开始冲洗小晴的伤口,水很凉,小晴被激的一个寒战,徐小白扒住她,说道:“别动!”小晴这才忍住没动,心里盼着这一刻赶紧过去。
徐小白拿出纸巾,将冲洗后的水混着血都擦干净,终于看清楚了伤口的形状,是深深的一排牙印,他立刻放心不少。如果真的是被毒蛇咬伤,现在根本没有条件送小晴去医院,如果毒性猛烈,或许她真的就在这里不明不白地死了。
他询问小晴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比如头晕,烦闷,恶心,小晴都说没有,只是喊疼,徐小白更加放心,从超市系统兑换了碘酒和纱布,开始给小晴处理伤口。
对付丧尸的时候,他经常受伤,眼下的这点皮外伤还不放在心上。给小晴包扎好伤口,又把刚才淋的水都擦干净,徐小白这才长出一口气,然而下一刻顿时觉得尴尬起来,那一片雪白的肉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他赶忙转过头去,说道:“你的衣服都湿了,我给你换一身。”说着从超市系统兑换了一身新衣服,放在她的旁边,他下了车,走到驾驶座,开了车里的暖气,又交代小晴等伤口不那么疼了就自己换上衣服。他则在车厢外面看着四周,偶尔有一辆车从道路上经过,也没人往他们这里看上一眼。徐小白点上一根烟,眼睛往四周看着,耳朵里却时刻都在倾听着车厢里面的动静,一旦小晴有任何不对的情况,他会在第一时间冲进去。
过了十几分钟,车厢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小晴摇下了车玻璃,小声道:“我弄好了,你进来吧。”她的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害羞还是心有余悸。
徐小白沉默地点点头,上了驾驶座,问道:“没什么不舒服吧。”
小晴摇摇头:“就是疼。”
“那你趴着,别坐着,我慢点开。离这里最近的医院大概三十多公里,我们过去让医生再给你看一看。”
小晴微微点头,趴在后座不动,徐小白发动车子,慢慢地向前开,尽量平稳,怕颠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