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到雄狮境内朝着狮王城进发。其时,北阳和雄狮的军队已在雾泽河隔河对峙。
两国交战,两兄弟再以本来面目出现,虽不至就引来杀身之祸但必会被多方关注,要想干什么肯定不便,秦珩戴了一块面具看上去胖了一点,颧骨高起,穿了一身粗布短衣,披着一件披风。
秦珏则摇身变成个中等身材的汉子,同样穿了一身粗布短衣,只未穿披风,在腰间挂了口短剑。
两兄弟一路上风尘仆仆,与行商或羁旅之人毫无二致,就算知致米兰和甘珠此时见到都不可能认得出来。
不一日,狮王城在望。
两兄弟勒马站定,秦珩手指狮王城道:“大少爷,你当日初到狮王城就想着怎么攻打,现在呢?”
秦珏哈哈一笑:“自然是里应外合,一举拿下,这当然还要看赵元辙在狮王城这些年有没有白混。”
秦珩道:“希望这小子还活得好好的,没被拿下大狱秋后问斩。”
秦珏失笑道:“现在都冬天了,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秋后问斩这回事,还是先进城再说吧!别被你的乌鸦嘴说中了。”
秦珩笑道:“放心,我看这小子命大得很,说不定正在某处逍遥快活。”
秦珏点头道:“现在两国交战,狮圣图也不想北方出现乱象,想必不会这么凑巧。等天气转暖,南面战事吃紧时就是雄狮王国倒霉的时候了。左祀德现在很信任我们,再有向阳府的人配合应该会顺利很多。”接着目注行会方向,道:“到时候卓魂的死期也该到了!”
秦珩跟着看去,道:“从你老爹开始,到朝阳之战,再到现在,仿佛都有他的身影,此人不除,天下难宁。”
秦珏目射杀机,道:“走吧!”
秦珩点点头,和秦珏一起催马朝狮王城驰去。
把马寄养在马厩,两兄弟依着记忆在街巷中穿梭,来到一处杂货铺前,看了看周围没人注意,走了进去。
店里一个干瘦的老头坐在凳子上昏昏欲睡,似乎听到有人进来,眯着眼看了看,道:“两位要点什么自己看。”
两兄弟向店里看了看,秦珩拿出一面左祀德给的腰牌一晃,那老头原本浑浊的眼中精芒一闪,随即恢复黯淡,向里面喊了一声,然后又昏昏欲睡的靠在凳子上。
秦珩道:“老人家可真能装。”
老头嘴角一扬,继续假寐。不一会,里间一个杂役样子的人向两人招手道:“原来来了大客户,里面请。”
那杂役三十多岁的样子,面相方正,唇边留着胡茬,领着两兄弟进了里间。
当倒来茶水,看到恢复原貌的秦珏,愕了一愕,笑道:“原来是秦珏和秦珩两位大人,我叫周盛,是向阳府在这里的负责人。我只听说你们要来,但不知道要干什么,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全力配合。”
这次到北阳,左祀德给两人在军中安了两个副将的虚衔,所以周盛有此称呼。
秦珏道:“我们来此,关乎到北阳和雄狮的战局,不知道城里还有多少人可用?”
周茂苦笑道:“两国交战,被抓了几个,其他的都藏到了乡间、小城,这里没几个人。”
秦珏心想,若要里应外合就只能看赵元辙的了,问道:“你知道赵元辙吗?”
周茂点头道:“知道。”
“他现在在哪里?我要找他。”
周茂吁了口气,道:“他被监察司的人抓起来了,要见他会有点难,现在是非常时期,若是平时我还有办法。”
秦珏一愕转头看了一眼秦珩,秦珩耸耸肩,摊手道:“下回我说点好的,难道我说的话带有魔力?”说完自失一笑,接着道:“他犯了什么事,被关在哪里?”
周茂道:“有可能就在监察司的大狱。至于是什么事,却不太清楚。”
秦珏道:“能找到赵元辙的人吗?”
周茂点头道:“赵元辙被抓,他的人怕也都被监视了,暂时还是不去找为妙。”
秦珏道:“这个问题不大,我可化身千万,被人盯上换个面目就行了。除了赵元辙被抓,城里还有没有其它值得注意的事?”
周茂想了想,道:“城里没发现有什么值得留意的事,只是听说北边有蛮人来犯。这段时间我们都尽量不出去活动,等我去找苏时春,看看他那里有什么消息。”
苏时春和两兄弟年纪差不多,表面是一个混混儿,带着几个手下每天在城里游手好闲,注意着各处的动静,有事时才会去找周茂。
打探了几日,终于知道赵元辙确被关在监察司大牢里。待准备妥当,是夜两兄弟到了监察司。
秦珏摇身变成牢房管事在里面见到了赵元辙。
赵元辙被关在一间单独的牢房里,依然穿着平常的衣服,身上也没有什么不妥。等支开旁人,秦珏笑道:“赵兄别来无恙,只是怎么混到这里来了?”
赵元辙一愣,看了看秦珏,显然没认出来。
秦珏显露了一下真实模样,以自己的声音道:“造反被发现了吗?”
赵元辙这才肯定是谁,急急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苦笑道:“珏兄这是要害死我吗?珩兄呢?”
秦珏道:“人都被我支开了,二少爷在外面把风。看你样子,似乎并无大碍,怎么回事?”
赵元辙道:“别提了,也怪我自己粗心大意,着了道儿。”
当下说了事情经过。有一日赵元辙和师兆辉到吴太傅家中做客,喝得迷迷糊糊就在那里睡了,第二天醒来,发现房里有个女子轻身,已死了多时。
这女子正是吴太傅的女儿,只不过是三月前认的,本来无根无据的也不是个事,可这女子被王后认了义女,这样一来,事情就棘手了一点。
但以赵元辙的身份,在没有实证的情况下本可大事化小,可此事被监察司抓住不放,小事变大。
赵元辙最后道:“师圣图想动我了,所以监察司才会抓住不放。不过你放心,死是死不了的,不过燕州总管暂时是当不成了。”
“暂时!”
赵元辙叹道:“那女子被人当做棋子,死得可怜。我这些年韬光养晦,可师圣图还是不放心,现在要与帝国开战当然要去此心腹之患。我被抓之后,做了个过场就定了我的罪,我也没处伸冤。刚派了个新任总管去上任,哼!这燕州总管是这么好当的吗?”
顿了顿,再叹一口气,赵元辙接着道:“家父当年接到去支援朝阳城命令时就觉得要出事,早预料到有今天的事发生,所以这些年我自质在狮王城老老实实混日子,并无半点差错。”
秦珏笑着插言道:“那你当年还找我两兄弟?”
“我当年和你们说过什么了吗?”
秦珏心想也是,听赵元辙继续道:“一味躲躲闪闪反到惹人怀疑,当年对你们两兄弟感兴趣的人又不止我一人,和你们关系好也是常理,师兆渊也曾对你们青睐有加。”
秦珏点头道:“赵兄倒是坦荡,可现在坦荡进来了,有什么想法?”
赵元辙笑道:“珏兄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出去了,我老爹既然料到了,当然会有所安排。”
“哦!”秦珏叹道:“难怪师圣图对你父亲这么顾忌,非置之死地不可,身后事都能考虑得这么长远,能否说来听听?”
赵元辙道:“此地不宜久留,珏兄还是先回去,两位来此找我肯定也有要事,等我出去再细说。”
秦珏道:“没来得及查清你犯了什么事,本来是想看看情况把你救出去,既然这样,我就静候赵兄佳音了。”
等了数日,苏时春来传来消息,赵元辙果然平安出狱,回到了狮王城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