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不是微臣想要动手实在是索额图欺人太甚,皇上可能不知道,索额图在花枝巷里养了个外室,还怕世人不知似的让那外室坐着他的车架,四处晃荡,微臣实在看不下去,这才想上门劝诫几句,可谁知索额图不感激臣一片好心也就罢了,竟然还将臣去世的容若拿出来说话,又辱及大阿哥,臣气不过才和他辩驳两句,索额图竟然让家里的奴才对臣动手,皇上为微臣做主啊。”说完又忍不住干嚎了起来。
见明珠一番话,却是将自个的过错扩大了许多,反而将他所做的都给抹去了,只将索额图气了个半死,当下也毫不客气的道:“皇上明珠血口喷人。”
这话刚一出口,便被明珠立马打断道:“索额图,皇上面前你都敢否认,可有将皇上放在眼里,这欺君之罪,让你死几次也都够了。难不成置外室,又让那外室坐你车架的事情是我冤枉你不成。”
索额图当下便哑了口,又见明珠一脸得意,当下便怒喝道:“明珠你住嘴。”说完又忙跪直了身子,委屈道:“皇上,这都是明珠安排好的,皇上可要明察啊。”
明珠再没想到索额图能这么无耻,却是将事情往他身上推,当下冷哼一声,愤愤不平的道:“索额图你可别乱说,什么都是我安排好的,难不成那外室是我让你纳的,你的车架是我让你那那个外室坐的。索额图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这么个敢做不敢当的人。”说完,明珠又是一脸正义凛然的道:“万岁爷,若索额图仅仅是纳个外室,微臣又如何会这么着急,实在那外室的身份却是个不同寻常的。”
见明珠这么一说,康熙也忍不住来了兴致,随口问道:“难不成是哪家的家眷。”
卧槽,卧槽,便是明珠听了康熙这话都忍不住有些呆住了,真想问一句,皇上你的下限在哪里,这样没品的结论你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只不过他没有这么个胆子,只得扯了抹僵硬的笑意,讪讪的道:“那倒不是。”
康熙闻言,也没了猜谜的兴致,直道:“明珠,别绕弯子了,有话直说就是,朕可没什么功夫陪你们在这里耗着。”
索额图也在一旁不屑的道:“明珠,不必在这里给我罗织罪名了,不过是我买来的扬州瘦马,有什么不能说的。”索额图说完,忙又对康熙一拜道:“微臣有罪。”
就在康熙准备敲打几句的时候,便见明珠一脸不屑,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开口问道:“明珠,你可还有话要说。”
这次明珠眼角望了索额图一眼,忙正儿八经的道:“启禀万岁爷,索额图说的确实没错,那女子确实是他弄来的扬州瘦马,可却不是他买来的,而是扬州的官员送给他的,还不止如此,那女子姓朱。”
“什么。”康熙此时已经顾不得仪态的站了起来,他可不认为明珠会随便提起那外室的姓氏。显然索额图也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有些傻眼了,回过神来顿时满脸怒色,再没想到明珠竟然这么狠,这是要把他打下地狱,虽这话没有明说,但是其中两条却是明显的很,其一便是他收受了扬州官员的贿赂,其二便是怀疑慈心的身份可能是前明的余孽,这两条不论那一条都能让他和赫舍里家万劫不复,这明珠真是其心可诛。
当下索额图也顾不得此时康熙正在一旁,直接站起身来,对着明珠就是一脚踹了过去,明珠不妨索额图在皇上面前还敢如此大胆,却是正被踹了个正着,翻滚了两下,这才止住了身子,忙跪坐起来,喊冤道:“万岁爷,你看见了,索额图在你面前都敢这么放肆,可见臣在索额图家是什么样子了,求万岁爷先治索额图一个藐视皇家之罪。”
“万岁爷容禀,刚刚确实是臣失态了,只明珠也太过分了,便是往日里我与他稍有不和,可也不能治我与死地啊,便是借臣几个胆子,臣绝不敢做这样的事啊。”说完竟是扣起头来。
只此时康熙却是脸色阴沉,并没有接话,而是转向明珠道;“明珠,你这话可真。”
明珠此时也是心中没底,只话已出口,却是也不好收回,眼睛一闭,顿时在心中决定赌一把,向下一拜道:“若万岁爷不信,只管将那外室抓来审问便是,想来自然便一清二楚了。”
康熙闻言,立时恨声道:“来人,速去赫舍里家将那叫朱慈心的女子抓进宫来。”
话音落下,康熙这才烦躁的道:“行了,别磕了,若证实明珠是真的,有你磕的时候。”当下宫殿里的气氛便有些凝重,好在此时梁九功带着太医赶来了,康熙也便顺势坐了下来,摆了摆手,示意太医去给明珠二人看伤。
康熙此时的心情却早已不在这里,只在心里暗自琢磨着,若这女子真是前明余孽,他能做些什么。
而同时在宫中的大阿哥与太子同时收到了,明珠与索额图二人满脸是伤一前一后的来找康熙的消息,便知道不好,都怕自个的外家吃亏,竟然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康熙的宫殿门前,两人相见,又是一阵火光四色。
直到传来康熙的传唤的声音,两人这才不屑的望了对方一眼,忙走了进去。
只不过一见索额图和明珠此时的惨样,两人的眉头都忍不住皱了起来,胤礽忙先开口道:“皇阿玛吉祥,儿臣听说叔姥爷进宫了,这才过来看看,只是这是怎么回事。”
大阿哥闻言,也立马不甘示弱的回道:“太子此话可是在质疑皇阿玛,这索额图的伤一看便是磕头磕的,想来定然是他做了什么惹恼皇阿玛的事,这才如此,太子身为储君,可不能如此偏颇,当作为表率才是,今日这话可是说的没水平的很。”
见大哥又在找不痛快,胤礽的眼角立马向上微挑,似笑非笑的道:“大哥是从哪里看出孤质疑皇阿玛的,孤只不过是在问清楚事情的经过罢了,倒是大哥这一席话却是已经给孤分好了里外人了,不知大哥从哪里看出孤有偏颇的倾向啊。”
就在胤礽说这话的时候,突听“碰”的一声响,顿时将大阿哥和太子二人都吓了一跳,又见康熙满脸怒色,俱都忙请罪道:“皇阿玛息怒。”
望着两个儿子乌鸡眼似的模样,只把康熙气了个半死,这俩儿子丢人都丢到大臣面前去了,实在是让他没脸的很,正准备将两个儿子打发回去,便听到外头传来,朱慈心已被带来的消息,康熙只得先将这个想法压了下去,让两个儿子在一旁站了在,这才让人将人带了进来。
朱慈心一进来,便是康熙这见惯了美人的人,都忍不住眼前一亮,下意识的望了索额图一眼,心中暗腹“怪道索额图都栽进去了,这人果然不同。”
而就在康熙打量朱慈心的时候,朱慈心也下意识的打量着康熙,身子也有了一瞬间紧绷,随之放松了下来,又是一副妖媚至极的模样,立时将视线转向了索额图,声音清婉的道:“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哪个人伤了你,真是心疼死慈心了。”说完,便要往索额图身上扑去,却被身边人给拦了下来,顿时一脸愤愤不平的瞪着来人。
康熙挥了挥手,示意那人不必阻拦,朱慈心便忙跑到了索额图身边,拿起自个的帕子小心的在索额图脸上擦拭着,即使索额图大场面经历了无数,此时也忍不住隐隐有些尴尬,忙道:“慈心,快见过万岁爷。”
不过显然这话朱慈心并没要听的意思,愣是装做没听到的模样,只细心的为索额图擦拭着额角的汗渍,弄的索额图都尴尬不已。
而显然,大阿哥的耐心便没有这么好了,立时怒喝道:“大胆,皇阿玛面前谁容你这么放肆,竟敢不将皇阿玛放在眼里。”
朱慈心面露一笑,慢悠悠的站了起来,随手挥了挥帕子道:“这位小爷看你这话说的,奴家好歹是个女儿家,虽出身风尘,但是自从跟了我家老爷之后,三从四德那是半点不敢忘记的,那眼里自然是不能有别的男人的,大阿哥说这话,可真是侮辱了妾身呢。”
“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爷哪里是这个意思。”到底此时的大阿哥才十几岁,还真没见过这样的。
见儿子丢脸,康熙忙接过了话头道:“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和前明是什么关系。”
朱慈心望了众人一眼,好笑的呵呵道:“万岁爷这话说的奇怪,奴家一个瘦马出身,能和前明有什么关系。”
见朱慈心否认,明珠忙迫不及待的开口道:“你别否认,我可都调查过了,你是前明的余孽,正正经经的朱氏后裔。”
闻听此言,朱慈心闭眼轻笑一声,立时道:“明珠大人真会开玩笑,若奴家真是前明后裔,怎么也是个公主出身吧,怎么能做了这扬州瘦马,要知道,听说这做公主的怎么都有几分硬气的,若真沦落到如此地步,便是一死也就罢了,如何能做出辱没祖宗之事,难不成,大清的公主格格竟是不同的不成。”
“住口。”索额图见自家外室竟然扯到了皇室身上,忍不住怒喝了起来。
便是康熙此时也是满脸怒气,眼中闪现了一抹杀意,只朱慈心却是面不改色,不屑的接着道:“老爷,为什么要我住口,慈心可是再给你找证据,证明慈心可不是什么公主郡主的,要不然您今天能不能出这个门还不知道呢,奴家虽没什么学识,但是这点眼力界还是有的,这位明珠大人,看来今天是非置你与死地不可了。”
“还不住口,你只回答万岁爷的话便是了,明珠的事情于你无关。”话虽这么说,只不过看索额图此时的笑着,便知道此时他这心里是有多得意了,尤其是那望向明珠那一眼,以及那眼里**裸的写着“看来明珠你的心思便是一个女流之辈都看的清楚啊。”只将明珠气了个半死。
真恨不得站起来再给索额图两下才好,勉强压下怒意,明珠转头恨恨的道:“我大清的格格自然是如此,谁不知道我们满蒙的格格最是烈性,那都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主,只这前明的公主格格可就未必了,听说那可是个个以泪洗面的主,但凡有点花吹草动,便吓的瑟瑟发抖,这样的公主郡主,哪有什么傲气可言,只要吓一吓,别说什么扬州瘦马,便是做猪做狗怕也不成问题,朱姑娘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明珠大人这话,未免太刻薄了些,前明已然覆灭,明珠大人又何必辱及他们,我竟不知大清口口声声说什么满汉一家,说什么厚待朱家后人竟是假的不成。”
这下子便是康熙也怒了,当下便将桌上的砚台给砸了下来,厉声喝道“朕如何行事,哪里需要你个扬州瘦马来此评判。”
朱慈心却是微微一笑道:“万岁爷息怒,奴家只是好奇罢了,若奴家真是朱家后裔,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万岁爷不是说要善待朱家后裔吗,奴家承认了,说不定万岁爷你还能封我个格格什么的,岂不是比我现在的身份要好许多,我要不是个傻的,这样的好事奴家又如何会不想呢,只可惜奴家确实不是,若不然早就认了,只欺君之罪太重了些,若只奴家一人也不在乎,却是万万不敢连累我家老爷的。不过若说这前明后裔吗,奴家还真知道在哪。”
康熙一听当下便站了起来,立时道:“可是当真。”
朱慈心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笑容却更显妖艳道:“自然当真,只不过不知若是我说出来,万岁爷给我什么奖赏。”
对于朱慈心此时的行为康熙倒是不在意,毕竟人有**是很正常的事,只开口道:“你想要什么。”
“万岁爷这话问的可就奇了,女人这辈子求个什么还不是嫁个好男人吗,奴家也知道奴家这出身是差了些,嫡福晋的位置是做不上了,只这侧福晋的位置,奴家还是想争争看的,若是有万岁爷赐婚,想来奴家这位置自然是水涨船高,便是那嫡福晋,也不敢随意拿捏我了。”
康熙闻言,不屑的一笑道:“果然是个心大的女人,不过朕应了你,说吧,那朱家后裔在哪里。”
朱慈心忙笑着往前走了几步,忙被梁九功拦了下来,当下委屈的道:“万岁爷这是做什么,这么大的秘密,奴家自然要和万岁爷悄悄说,难不成万岁爷还怕了我这么个小女子不成。”
这话康熙自然不能承认,忙挥手让梁九功让开,只梁九功这次却没有依言退下,而是犹豫的道:“万岁爷可是……。”
“退下”
见康熙发怒,梁九功只得退了下来,只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朱慈心,随时准备上前护驾。
朱慈心此时已然走到了康熙的身边,当下便服下了身子,在康熙耳边小声的道:“朱家后人……便在你身边,狗皇帝拿命来。”说话间,已然将头上的朱钗拔了下来,只插入头发的部分却不是平常的长条状,却是三角状,隐隐还泛着绿光,一看便是淬了毒的,众人见状大惊,梁九功更是忙呼着“护驾”,人也已经迅速的扑了上去,只可惜到底迟了一步,朱钗已然插进了康熙的胳膊中。
朱慈心见状,顿时疯狂的笑了起来:“狗皇帝,这可是你自个找的,本来我可没想过能亲自见你,只想待在索额图身边弄些机密,好帮助我皇叔重登皇位,只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蠢,明明怀疑我的身份,竟然还敢让我近身如今可好了,你便去死吧,到时候,皇叔定然能够反清复明,重复我朱家江山,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说完嘴角便已然留下了血迹,身子也瘫软了下来已然气绝身亡了。
胤礽此时也回过神来,见太医还愣在一旁,当下怒道:“还愣在那干嘛还不过来给皇阿玛诊治,皇阿玛若出了什么事,孤栽了你们的脑袋。”
此时两个太医才回过神来,见康熙嘴唇已然青紫,顿时大吃一惊,忙用金针封住了几条筋脉,又将常备的解毒丹喂了进去,只可惜解毒丹仿佛没什么作用,只好在毒气也没有再扩散。
两位太医忙道:“太子殿下,臣等医术低微,恐怕力不从心,还望太子殿下将林院正宣来是正经。”
胤礽一听,真想将两人扔出去,立马道:“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将林医正唤来。”说完,又望向倒在地上的朱慈心满脸恨意的道:“将这个疯婆子给孤拉出去喂狗。”
又想起,若不是索额图和明珠闹了这么一场,自家皇阿玛也不会变成这样,顿时又将视线投向两人,此时便是索额图也心惊太子那眼里的杀意,心中暗叫不好。
康熙见到自个儿子的神色,虽高兴儿子对自个的孝心,但是也觉得儿子太莽撞了些,只能抢先开口道:“将明珠和索额图压回各自的府邸,待朕恢复之后,再另行处置,封锁朕受伤的消息,切记不可传到外面,另朕养伤期间,一切国事交由太子掌管,宣佟国维进宫辅助太子。梁九功可记下了。”
梁九功忙道:“奴才都记下了,皇上你别说话,林院正快来了。”
康熙闭了闭眼,此时他觉得自个的力气越来越小,勉强的道:“放心,朕是不会倒下的。”说完,又想起当日儿子服用的药丸子,那奇效却是自个亲自见过的,当下忙吩咐道:“梁九功,将朕收的药丸拿来。”
梁九功略一思索便知道康熙说的是哪一个,只他此时却是不想离开康熙身边的,康熙见状,忙道:“快去拿来,说不定那药丸子能解了朕身上的毒呢。”
梁九功一听,哪里还敢怠慢,忙一溜烟的往康熙的寝宫跑去,只他却没看见,在他跑出殿门的刹那,康熙便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当梁九功回来的时候,便见康熙已然被安置好了,只明显已然是昏迷的状态,忙冲上前去,想将手中的丹药喂进康熙的嘴里,只不过却被林院正给拦了下来,拿在手里闻了一下,便明白这是那日康熙给他看过的药丸子,只不过虽知这是好药,林院正却不敢给此时的康熙服下,神情中不免便有些纠结。
梁九功此时却顾不上了,只看着自家主子无力的躺在那里,便忍不住开口道:“林院正,还不速将药给万岁爷服下,若万岁爷出了事,你负担的起吗。”
便是胤礽此时也一脸阴沉的望着林院正,他可没忘记刚刚可是自家皇阿玛亲口说的,让梁九功去拿的药丸,怕是能解他的毒,如今见林院正手里拿着药丸子却迟迟不喂给自家皇阿玛,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此时也忍不住威胁的喊道:“林院正。”
林院正无奈苦笑,见众人都一脸不善的看着自个,只得解释道:“太子爷恕罪,微臣自然知道这是好药,只万岁爷此时不止受伤还中了毒,太子爷想来也知道,这毒药自来便复杂的很,若是不慎多了一种药物,那可是能让人立时毙命的。”
胤礽听完,自然知道林院正这话是对的,只望着皇阿玛此时的模样,语气沉痛的道:“难不成,你此时还有什么好办法不成。”那嘶吼的声音,仿佛受伤的幼兽一般,便是林院正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倒是梁九功眼睛一闪,猛然道:“太子爷,这药丸子是皇上自八阿哥那里得到的,不如将八阿哥唤来,说不定能有些用处呢,再者这东西九阿哥也服用过,不如一起叫来,也是个参考不是。”
胤礽一听,自然应了下来,只皇上中毒这事不好外传,便只能让梁九功亲自去叫。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