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水奇慢步而来,眉宇间透着温和,慈目相对于陈闲,隐隐之中,竟是有族中长辈之态。
他站定与陈闲面前,轻声言说道:“英雄出少年,确实眉清目秀,器宇轩昂。”
徐云枭与霍大牛此下不敢迟疑,抱拳拱手,礼敬道:“学子拜见师首!”
“好,今年初学堂真是人才济济。”赵水奇赞许的目光看过徐云枭与霍大牛,而后言说道:“你们退下吧,本座有事要与陈闲聊聊。”
“又一个要和陈闲私聊的,你们之间到底有多少秘密?”炎湘不悦,先前是常齐老头,现在又是赵水奇,每一个都像似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是......炎湘?”赵水奇望过眼,显露吃惊道:“早是听闻过朱雀药王有一奇女弟子,想不到如此年轻。”
“咦,你听说过我?”炎湘顿然换做心喜的表情。
“当然听说过你,朱雀药王最具天赋的弟子,将来你一定能成为最顶级的炼药师。”赵水奇赞道。
炎湘毕竟是孩子,被赵水奇这一哄,高兴了。然是陈闲两世为人,他可看得出赵水奇面上的慈眉善目不过是掩盖他内心的丑恶。
陈闲对赵水奇抱拳,态度不冷不热,算是平静。“闲眼下还有重要之事要处理,恕无暇作陪,改日再向师首请罪。”
言罢,陈闲转身即走,丝毫不给赵水奇留下半分面子。
“陈闲师弟且慢。”赵水奇一步瞬移,已从陈闲身后来到陈闲面前,伸展手臂,拦了陈闲的脚步。“天绝殿素来是以侦查魔教动向为己任,论对魔教的了解程度,其余九殿,哪怕是崇宗殿也绝是及不过我天绝殿。”
“那又如何?”陈闲问道。
“陈闲师弟,本座明白于你心中顾虑,犬子赵胜也确有得罪之处,但你要相信本座不是不分是非之人。”赵水奇感受到陈闲的敌意,解释道:“肖筱与蔷薇皆是我初学堂的学子,他们之事,本座岂能不管不问。”
赵水奇言罢,竟是向陈闲拱手一礼,再言道:“还望你能不计前嫌,接受本座一番好意。”
一番言辞下来,赵水奇可谓是尽显卑躬屈膝之意,这让霍大牛和徐云枭都感到惊讶,尤其是徐云枭,他此刻已是理不清思绪,且不说高傲的赵水奇向陈闲行礼,就他称呼陈闲为“师弟”,已让徐云枭整个身躯都为之一颤。
陈闲皱上眉头,凝视着赵水奇,思索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毕竟天绝殿确实是作为青崇派侦查魔教的第一前线,赵水奇对魔教更是了解,他若是能提供给陈闲一些线索,也好过于陈闲无头苍蝇一般。
抱拳道:“多谢赵......师首,还请赐教,闲当下该如何营救?”
“赐教不敢,只是希望师弟莫要心急,魔教既然抓了蔷薇,定是为了她的血婴之躯,而血婴乃极阴,此时节正直阴季,焚堂堂主佘栗当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炼制血祭丹,本座猜测,他会等待三个月之后,时节转阳,才敢将蔷薇炼制成血祭丹。”
赵水奇见陈闲态度缓和几分,立即透露出有用的讯息。
陈闲翻过藏经阁系统,对于血婴极阴的特性和炼制血祭丹的时节都与赵水奇所说一致,可见赵水奇没有故意说谎拖延陈闲救人的时间。
只是陈闲依在排斥,他无法认同赵水奇是真心实意,赵水奇也看得出陈闲在怀疑他的用心,于是伸手入怀,取出了“麒麟丹”,递在陈闲面前。
“师弟体内还有梭虫毒素,虽是有《万佛诀》护身,但要与魔教相抗,定是不及。此‘麒麟丹’原本是掌门师兄为犬子所炼,但犬子遗失了玄钻令牌,也就不够资格再服用它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闲思绪乱了,要说赵水奇虚情假意也该是有一个尺度,竟是拿出了“麒麟丹”这等珍贵丹药来演戏,未免就过了。
“师弟,都说你的天赋绝顶,这‘麒麟丹’于你,总比得过让我那不争气的儿子糟蹋了好。”赵水奇将麒麟丹交于陈闲,神色惭愧言道。
陈闲稍有发愣,目光闪过几分犹豫,思索片刻之后才将“麒麟丹”收下,言了一声感谢。
赵水奇于此,也是松了一口气,微笑道:“依本座来看,师弟当务之急是解了身体里的毒素,只是朱雀药王与清扬仁师兄都已闭关,这解药也......”
赵水奇说到此处,流露几分担忧。
炎湘开口,得意道出:“解药我可以炼制,这一点不用担心。”
“哦?想不到炎湘姑娘如此年纪,竟已能炼制出天下奇毒之一的梭虫毒解药?”赵水奇吃惊。
炎湘笑笑。“那是自然,别说梭虫毒,就你的‘麒麟丹’,只要有药品,我也能炼得出来。”
“那就太好了。”赵水奇欣慰说道,随后扬手,做出恭请姿势。“师弟既然已经来了,那就上殿内休息吧,一会儿比武试炼开始,师弟也好为今年的学子们助威。”
“是啊,爬了一路山,不就是为了来看热闹的吗?”炎湘趁势,上前挽过陈闲的手臂,就要将陈闲拉进天绝殿内。
陈闲还有犹豫,但也知道炎湘是怕他会冲动前往魔教,为了不让炎湘担心,也只好迈步进到了天绝殿内。
赵水奇此下也是盛情,他立即在比武擂台前安排出位置,就连随行而来的霍大牛,也能感受贵宾级别的待遇。
这让天绝殿的弟子感到奇怪,在安排妥当之后,弟子悄悄疑问:“师父,明知黑月神戒在陈闲身上,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杀他?你有这个能力吗?”赵水奇反问。
弟子一愣,怯怯回答:“他不过是天资优越,得大师宗赏识,可年纪毕竟幼小,修为也当是......”
“他的修为,仅需动动手指,即能将你粉身碎骨。”赵水奇收回他慈眉善目的模样,冷冷道出:“眼下即便是我,也不尽然能敌得过他,还不如好好款待,来日在寻时机。”
“他能比师父还要厉害?”弟子震惊。
“厉害?哈哈......”赵水奇讥笑道:“他不过就是一只怪物,再厉害又如何?天下人容不得怪物,早晚会有人替我们杀了他。”
“可是,赵师弟遗失黑月神戒,此事怕是藏不了太久。”弟子忧虑。
赵水奇摇摇头,淡言:“神戒置于天灵阁已有千年,期间不过是启用了六次而已,眼下我们不说,清扬仁为护陈闲,自然也不会说,而陈闲......本座如此款待于他,便是为了让他也闭嘴。”
“再则说,就算让东易知道了又如何,现在神戒可是在陈闲手里,到时候说是他盗窃了神戒,我们也不过是被问责一个守护不周罢了。”赵水奇阴笑着表情。
“师父高见。”弟子听罢赵水奇所言,抱拳敬道。
“对了,胜儿怎么还没有到?他不是吵着要来看看云枭如何出糗吗?”
赵水奇言问,殊不知赵胜已是来到了天绝殿内,在学子比武的擂台前,震惊于陈闲所落座的贵宾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