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柳哇,我已经好久没有突破境界了,都快忘记一个人突破境界是什么感觉。”
卓藏锋显得有些无奈,苦着脸说道:“你不用那么大声,我耳朵不聋。”
说完之后他暗暗叹气,没办法,在这位掌教跟前,两个人已经相处了很长时间,已经培养出来这种没大没小,没心没肺的感情,说起话来无所顾忌,以取笑对方为第一要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种状态看来无法更改了。
一开始隐藏修为,存了胡闹之心,加上一直带着长辈的优越感,所以对柳清风并不怎么客气,好在这位掌教丝毫不见怪,反而不时像是配合一般,挑逗他顽劣的脾性,就造成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
“我怎么感觉你这臭小子私底下突破了境界?”
柳清风越来越对自己的猜测感到真实,只是奇怪自己怎么始终无法窥探出他的修为底蕴。
从他在研习“天意忘心决”之时,那般繁杂深奥的文字,竟然过目不忘,而且修行速度,领悟能力都令人叹为观止,那个时候就对卓藏锋产生怀疑。
“这个臭小子来我天剑宗,一路胡闹,竟然闹到了老道面前,老道还心甘情愿传授他道法,想起来都难以置信。”
柳清风摇头,许多事情他也看不穿,道不明,一切随心所欲吧。
卓藏锋没有回答关于境界的问题,但是柳清风能察觉到,如果境界没有突破,有如何躲过他迅若风雷般的身法。
柳清风走后,卓藏锋继续睡觉,半梦半醒中猛可里听到一声马嘶,急忙翻身坐起,抬头间望到试剑峰之上那片碧蓝的空中飞掠过一匹天马。
这不是自己那匹踏云天马吗?
疑惑望去,仔细观望,只见马背上果然坐着一名须发飘然的老道士,正是‘天羽七修’之一的王山阳。
一串长笑声在云层中扩散,仿佛层层涟漪。
天马四蹄踏入云端,围绕试剑峰团团奔跑,蓦然间一阵风起,雄健的马匹背上生出两双翅膀。
竟然真的长出了翅膀,卓藏锋心神震颤,对这个试剑峰长老刮目相看。
当初他懂得相马术,把天马给他喂养,不过是作为进身之阶,那时候卓藏锋并不能相信王山阳真能把天马驯养成雄健无比的神马。
凡马化神,这般手段原来并非空穴来风之谈。
一直忠心守护丹鼎峰的裂天兕听到响动,不由飞奔到卓藏锋这边,同他一起仰头观望这堪称奇迹的事物。
若非天马背上之人是天剑宗长老,性情凶猛的裂天兕一定会飞到空中捕食天马。
王山阳心怀舒畅,几十年的心愿终于达成,在云中勒住马头,命令天马降落的那处竹屋之旁。
天马腾起四蹄,扇动翅膀,迅速落到卓藏锋跟前,四蹄着地的瞬间,背上翅膀已经收敛,完全看不到隐藏在何处。
卓藏锋好奇在它后背上抚摸,然而触手一片光滑,手掌如同掠过丝绸,他讶异地望着王长老。
得意非凡摸摸稀疏的山羊胡,王山阳跳下马背,望一眼体型庞大的裂天兕,发现这只神兽虎视眈眈望着天马,认真对它说道:“这匹马你可千万不能伤害,那是贫道的命根子。”
裂天兕是丹鼎峰神兽,修行已近千年,即便是东方引月都对之客客气气,何况天剑宗一名长老。
王山阳爱马心切,只怕这只神兽发狂,伤害天马。
踏云天马并不惧怕裂天兕,主要原因还是年龄小,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它是初生马崽不惧牛。
实际上裂天兕虽为兽类,按照划分,也属食草的种类,只不过由于修炼千年,
食性颇杂,到现在很难说它食肉还是食草。
“怎么样?”
王山阳望着卓藏锋,得意说道。
“行!有一套!”卓藏锋发自心底赞赏。
“哈哈哈!”王长老爽朗大笑,“天马如今已经可以开出翅膀,只不过还不熟练,遇到狂风雷电还不能躲避,它的修炼之路还很长远呐!”
说着,从身上摸出一把小梳子,给天马梳理毛发。
“天马修行完满,即便是陆地神仙发出的剑光也无法赶上它的脚力。”
“哦!”卓藏锋心不在焉答道,心里却在想着,这个山羊胡老道,这句话就是在吹牛了,不过看他爱马之心,天下罕见,倒也算是奇人奇事。
也罢,我先试探试探他,如果这个道士经过考验,我就把这匹踏云天马送给他。
“王长老,我想请求你替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尽管说,ukanhu.com若能办到,定然不会推辞!”王山阳的回答很爽快。
“那个叫卢无恙的伤者,如今在天剑右使哪里疗伤,我希望王长老能送他几粒丹药,帮助他早日恢复伤势。”
天剑宗的疗伤丹药并不能提升元气修养,而其他长老分发的丹药则有专门提升修行者元气的效果,卢无恙作为一名重伤之人,自然没有资格服用提升修为的丹药,所以卓藏锋有了这个请求。
虽然对于一定境界的修行者而言,丹药提升修为的效果微乎其微,但卢无恙在伤重只是若能有这种丹药服用,不但对伤势恢复有力,而且不至于元气大损,甚至还可以不足亏损。
“小事一桩!”王山阳摆手道:“放心交给我,秋右使欠我人情,我定然会给你的朋友最好的丹药。”
他说着脸上显得极为轻松,但神态举止却透着真诚。
卓藏锋道:“好痛快!我就把这匹天马送给王长老作为报答。”
王山阳神情一变,摆手道:“不可!如此贵重之物,贫道怎么承受得起?!”
“承受得起,除了王长老,天下还有谁能有这般相马术?还有谁能将此马生出翅膀,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这匹马若不是遇到王长老,或许会平凡来平凡去。”
说这些话并非恭维,实际上都是卓藏锋肺腑之言。
王山阳依旧拒绝道:“这般神马,能驯养一番就不枉我喜欢一场,怎么敢再据为己有?况且此马是你的座驾,送给我,你岂不是没了?”
卓藏锋哈哈大笑道:“王长老不必担忧,我已经换了坐骑,就是它。”
说着伸手向卧在地上的裂天兕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