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停着三驾御船,伙计们抬着一担一担的礼物往船上运。
……
“这要走了,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呢!这富家几百年积攒的家业可真是让人羡慕啊,这大宅子要是能搬到京城多好……”高总管扶着太后慢慢地溜达的,身后远远跟着一队侍女小太监。眼瞅着就要逛到烧焦的寺院了。
“太后,咱们那边走吧!”
“不……就去那边!”,“哀家这一把大火再搭上好一堆秃驴的命也没能把虚云给逼出来!富家一大家子的人更是井井有条毫无慌张,足可见富贵的人心不过如此……富家几百年都稳稳当当,当真比江山还稳呢!”
高总管不敢搭话,低着脑袋小心太后的脸色。
“楚环现在干嘛呢……”太后冷不丁问。
“许是在楚贵妃那呢!”
“你觉得楚环怎么样?”
“楚小姐胆识过人有勇有谋,那是大多男子都比不上的呢!”
“嗯,这孩子别看大大咧咧,行事不拘小节,可是粗中有细,分寸拿捏的很到位,像她家的老子!”
高总管推开寺庙的红门,扶着太后踏入烧成废墟的寺庙,寺庙里佛像纯金打造,黄金化了和烧成焦炭的木质供桌融为一体,佛身已经化为无形。
废墟被打扫过,烧焦的残荷灰烬都不见,地上烧坏的地砖都被拆了,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躯壳。轻风撞击在粗壮的顶梁柱子上荡出似有若无的气波。别有一般幽远深邃的意境……
“下旨烧寺院之后,哀家真的有点后悔,可是想来那些秃驴又实在胆大包天,哀家不惩治他们皇家颜面何在”。
“太后您说的是……”
突然……
一个小太监慌忙来报,“太后,庄妃娘娘不好了!”
“怎么了!”高太监问。
“就是……就是……言语无状……疯疯癫癫的!”
“真是放肆,怎么能胡说!”高太监呵斥。
……
庄妃趴在繁星怀里,头发拉扯的乱糟糟,簪子珠翠挂在发丝上,泪水把妆糊了一脸,嘴里还不住含糊的念叨。
“这是怎么了?”皇后焦急的问。
“娘娘……娘娘……”繁星结结巴巴也说不出来话。
“娘娘今天干嘛去了!”楚贵妃呵斥屋里跪了一地的婢女。
“娘娘……今天出去……回来就变成这样了!”一个小太监结结巴巴道。
楚贵妃蹲下来轻捋庄妃的发丝,“庄妃你这是怎么了,是见到什么被吓到了?”
庄妃不言语,只是低声抽泣。
……
富家庄一条小巷子里乱糟糟的,一个书生服毒死在道路上了。口吐白沫面目狰狞,墙上抓痕明显,明显死前经受了极致的痛苦。
“这是昨天刚从县衙出来的书生,今天就死了……”
“哎呦……这是被人下毒了,太后还没回去呢!”
“完蛋喽……这下又要出大乱子……!”
“御林军一会儿又要来了,咱们别在这儿看热闹了,快走吧……”
“对对对,快走……快走……”
……
月亮高挂夜空的时候。
太后房间里,高总管也不许在身边。
“咱们马上就要回去了,庄妃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太后问。
“庄妃妹妹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皇后道。
“派人去查了么?”
“庄妃什么也不肯说,只是哭,什么也问不出来……”
太后冷笑了一声,“那哀家得再多待几日了!”
“太后,在富家庄时日已久,不能再耽搁了!”皇后道。
“皇后,你带着妃子娘娘先回去,哀家在这儿,庄妃那样许是撞上鬼了,这富家庄邪气压正,需要哀家给正一正!”
皇后一愣,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富家庄连个县官都没有,这民风能正么,一直都邪性啊,母后这是用心良苦!”楚贵妃道。
太后哂笑,对楚贵妃的话甚是满意。
楚环知道庄妃发癫之后,立刻带着关大壮去曾经的撞见庄妃秘密的小巷子,只见一尸首孤零零的躺在墙根,吓得楚环花容失色忙躲到关大壮身后。
“小姐!小姐您让我找的正是此人啊,怎得突然服毒死了了!”关大壮惊呼。
“哈哈哈哈……这可有意思了!”楚环跳出来,惧意全无。
“小姐,这人到底是谁!”关大壮把楚环拉在身后。
“是谁,不重要啊!赶紧抬了去富家给太后看!”
“啊?”关大壮一脸惊讶,“小姐,这一个小书生毒自杀了,何须惊动太后!”
楚环立即意识到言语冒失了,随便死了一个草民而已。
“这……这……这人没准是被谋杀了呢!”楚环道。
“谋杀?”
“对啊,好好的书生为什么中毒了死在路上,定是有人下毒!这在别处可是刑事大案,一条人命怎能草草了结,快快来人把他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