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广宁城外,十里处。
花申理了理此前的激昂情绪后,抬头便远远的瞧见了对面那一群大大小小的官员及随从,一脸的惊诧,心中直叫丫丫个呸的,这场面,还真是够大的啊,没看出来这徐大人竟还有这般大的权势,出趟差都有这么多人出来迎接,他倒是没想到自己的那份皇差名头在这排场里面占了很大的原因。
待车队走到这群摆出了欢迎领导莅临指导的地方官员前的时候,当先一人便跃众而出,冲着车队的方向行礼道:
“学生陈有道拜见恩师。”
“陈有道?恩师?”
坐在马车里还没出来的花申听到这名字和称呼倒是一愣,这里能被人称为恩师的,除了那位徐大人以外便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没想到,这徐大人在这里竟还有个学生在,这老家伙难怪有这么大的权势,敢情是桃李遍天下啊,这势力,可当真不能算小了,当然了,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这大明各地都有学生。
花申正在那胡思乱想的当口,那徐大人也已经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他笑着伸手虚扶了一下那名自称他学生的人,开口道:
“子平,我在京中也听说你在这里做的不错,好好的做好你这一方的父母官,将来的前程我还是很看好你的。”
那自称为陈有道的人一听到这徐大人如此说,那脸上的笑容是憋也憋不住,止不住的对徐大人道:
“学生这点微末功绩那也都是靠恩师的教导有方,如若不然,哪有学生的今天?”
那徐大人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言,转身看了看已然走到他身后的花申,便又转回头来对着那陈有道说道:
“子平,这位便是此次奉了皇上上谕前来教导一些军兵之事的花申花公子,哦,对了,稍候你便将他引荐给你们这里负责相应事务的将官吧。”
言罢,他又对花申说道:
“小子,这位便是辽东镇的巡抚陈有道,字子平,也是我的学生,日后有空闲的时候,你们可要多多亲近亲近,莫要生疏了。”
花申对着徐大人点了点头,道:“小子自当省得。”
说罢他又对着那陈有道抱拳说道:
“在下花申,见过巡抚大人。”
那陈有道此刻的心中也是颇为不平静,他这恩师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平日里那是眼高于顶的人物,现如今他即以小子称呼花申,又叫他与自己多多亲近,那想来他与这花申的关系定然不一般。
再加之这花申虽然看起来年龄小,但说到底那也是奉了皇差的,因此基于这两点,他也不怎么敢、也不想给花申摆什么谱,因此当下便也是笑着伸手虚扶了花申一下,道:
“花公子不必客气,日后我们亲近的时日还多着,你若总是这般客气,怕是我们也很难亲近了不是。”
花申哈哈一笑,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对他这话的认同,气氛很是和谐。
那陈有道见花申的表情便知晓他也是个场面人,当下也很是满意,随后又转过身去对徐大人道:
“恩师,您路途劳累,我们这便进城去吧?”
徐大人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转身回了自己的马车,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向着广宁城而去。
广宁城内,总兵衙门。
“花公子,这位便是辽东镇赵安国赵总兵,而此位则是监军王公公。”
我艹!公公?活公公?尼玛啊,这特么可是活文物啊!在后世哪见得着这玩意啊?稀奇、太稀奇了!花申一听那陈有道陈巡抚介绍那个监军太监后便顿时双眼放光的盯了过去,毕竟没见过,稀奇啊!
倒是陈巡抚见花申死盯着一个太监不说话,倒是反而把赵总兵给晾在了一边,这心中虽是奇怪,可也没法问,只得咳了两声,对花申道:
“花公子?花公子?”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一时失神,最近这些时日一直都是周车劳顿的,这精神就不太好,还请巡抚大人、赵总兵、王公公见谅。”
花申一听那陈巡抚叫自己,顿时就回了神,连忙对面前这三位告了声罪。
那陈巡抚倒是没说什么,赵总兵是一个行武中人,对这套文官们喜好搞的玩意也不太在意,但是那监军太监王公公却哼了一声,尖细的嗓音冲口而出:
“你这小子,未免也太不将爷们放在眼里了,不要以为你是奉了皇差的就可以目中无人,要知道,爷们在来这里之前也是侍候皇上的!而在这里,也是身负皇命的!”
“是是,王公公想必在宫里时也极其受皇上信任的,不然以皇上的圣明也不会派您来这边镇重地监军了不是?”
陈巡抚和赵总兵见花申对这王公公如此谄媚均是眉头一皱,心中对花申的评价便各自低了几分,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花申之所以对这王公公如此态度,完全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太监这种活文物所带来的那份新鲜感,倒并不是因为惧怕了他监军太监的身份。
“哼,还算你小子知情识趣,也罢,看在你也是奉了皇差的份上,爷们便也不与你计较了,不然定叫你知道知道爷们的手段。”
“是是,王公公宽宏大量,不与小子计较,小子自然感激于心,这次我身负皇命教导此处将士军兵之事,恐怕还少不得王公公您的支持。”
“哼,你我都是为皇上办差,若属份内之事我自当不会与你为难,可若是你做了什么不适当的事,可别怪爷们没提前跟你打招呼。”
这王公公尖细着嗓子说完这句话后便冷哼一声,随即便转身甩手而去,别说没跟他花申道别,便是连那陈巡抚与赵总兵也被他给彻底无视掉了,目中无人至极。
花申倒是满脸的不在意,反而还笑嘻嘻的冲着那离去的王公公拱手做别,并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挂到了脸上,同时嘴中还笑着嘀咕道:
“原来这就是公公啊,果然心里是有点变态的,恩。。。确实是有点意思。”
嘀咕完,他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至于那陈巡抚与赵总兵听着他那不知所谓的嘀咕声就完全迷糊了——这花申是怎么回事?一个太监而已,至于这么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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