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嶙峋之中,霍小山带人向那九间房的所在潜去。
当他看到那所谓的九间房时才发现自己犯了想当然的错误,他听那个桂军军官说了九间房有几层石洞便想当然地认为那九间房应当并列如洞窟。
可是当他躲在石头后看向那所谓的九间房时才发现原来那九间房的洞口只是一个。
旋即他想明白了,这个九间房并不是并列的九个洞口,而一个洞套一个洞的九个洞。
可这样一来,由于对地形的不熟就对直属营出现了有利又有弊的局面。
有利的是,自己只要带人封住这个洞口,那么里面的日军就出不来。
不利的是,九洞幽深,如果只是消灭了处于洞穴之中外面的那些日军,其余的日军往那洞里一缩,想要再消灭他们可就费力气了。
也不知道这九洞是否还有别的出口,霍小山想,在假设没有别的出口的情况下,要么进洞围剿要么封住洞口,把日军困在里面任其自生自灭,饿他们十天半拉月的就不信饿不死他们。
此时已是七点钟了,耳听得腰子坡那里战斗的枪声依旧,但却不知道那面进展如何了,不过霍小山在那大殿上面凭自己这些年的经验判断,这支日军怕是凶多吉少难逃被歼的命运了。
霍小山眼睛眯了一下,最好的办法是把里面的日军引出来再聚而歼之,这样就不会有漏网之鱼了。
想到这里的霍小山忽然笑了,好象外面战场是国军占优吧,那我还引他们出来干嘛,他们自己就会出来的。
不过他旋即又想到,里面的日军如果出来之后会朝哪里跑的问题。
正面有胖子的掷弹筒又架了机枪,日军自然不会向那里跑,后面是狮子岩的陡壁,左侧是自己带的尖兵,右侧是战场。
战斗一打响两面有伏兵那么他们只能往战场跑,让他们上战场吗?
霍小山想了想决定不能让他们上战场!
虽然说国军占优但真放这些家伙上了战场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能逮住这伙日军太不容易了,既然有机会能把他们弄绝户了那就不要剩下一个,否则这帮家伙只要上了战场对中国军队都是大麻烦!
霍小山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地形,这里的石头太多了啊,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石头。
日军有太多的可以藏身的地方,用枪怕是打不绝的因为障碍物太多,这种地形歼敌最好的办法是用曲射炮,可自己能用的炮胖子已经备在对面了,说要现在有重炮该多好那就想得太远了。
看来还是要在九间房左侧有人才会把日军杀得干净啊。
霍小山的目光从九间房的正面又挪到上面的狮子岩然后又挪了下来,仔细权衡了一会终于低声说道:“把信号旗给我拿来。”
在接过后面人递过来的信号旗后,霍小山将那两杆小红旗仔细地卷紧,又扯下身边一些细细的已经干枯的草蔓将它们系好然后插到了腰间。
“头儿,你要做什么?”跟在他身后的铜锁低声问。
“我要到那头去,你们在这头一定看住了,一会儿战斗打响有鬼子从那山洞里出来一个也不要漏掉!”霍小山说道,然后就爬了出去。
他就象一只灵巧的兔子,借着树枝与岩石的掩护很快就靠近了洞口。
洞口前面有一条小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什么时候踩出来的。
霍小山仔细地看了看那小径,虽然小径上的积雪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但他还是看到了那上面有杂乱的轻浅的鞋痕。
霍小山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推测,那些鞋痕是日本人大头皮鞋的,所以山洞里必有不少日军!
如果从山洞左侧过到右侧去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离洞口远一些从那乱石间爬过去,一个是从山洞口外侧上方的岩壁爬过去。
霍小山和那洞口贴得如此之近,显然他的选择是洞口上方的岩壁。
如果从洞口的前方绕过去,固然石头很多洞内的日军发现不了但却极有可能暴露在上方狮子岩那两名日军狙击手的视野中。
只有从洞口上方的岩壁才是上下两伙日军的视觉死角,只是要从那里过去霍小山就必须象个壁虎一般爬过去。
接下来的时段,直属营众人就见证了霍小山非常人所及的一面,他真的就象一只壁虎一样贴在那岩壁上象一只壁虎一般将自己横移了过去。
甚至在那洞口的最上方有近两米的距离的岩壁比较平滑的地方,他们看到霍小山就那样用两手抓住了两块岩石凸出之处,身体便凌空了起来。
可是他的身体偏偏又是蜷缩的,膝盖收于腹间,然后身体便向右转。
他的两腿必须是蜷缩的,否则他一旦将腿伸直,或许在那洞口内的日军一抬头就会发现自己的眼皮顶上怎么就多出一双脚来!
霍小山身体的力量柔韧与协调在这个动作中得到了最充份的展示,固然他带着的尖兵们看得目瞪口呆,就是此时已经在远处到达指定位置的郑由俭也在望远镜里目睹了这一场景。
和郑由俭在一起的士兵们就见自己的郑头儿嘴里发出一声惊叹后那嘴便如同一只正在大口吸水吞氧的大活鱼的嘴,只是张口后便没有再闭上,足足可以塞下一个双黄蛋了。
事后有士兵便问郑头你在望远镜里看到什么了,郑由俭说我看到了一个不是人的人,便把霍小山在那岩壁上非人类的表现说了一遍。
但是他说完后士兵们固然也震惊却反驳郑由俭说,你才不是人呢,头儿是我们直属营的英雄!
郑由俭便说,什么我们直属营,是咱们直属营!
士兵便说你不是人因为你说头儿不是人,所以是我们不是咱们!
郑由俭当时被人家驳得无言以对。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的霍小山却是已经将自己那蜷缩起来的身体就那样横移了过去,待他觉得下面岩洞里的日军已经不可能看到他的时候才伸直了双腿,将脚尖踩在早就用眼睛瞄好的一处岩石的棱角之处。
他略略的歇息了一下,此时他的身体便仿佛是一座拱桥,又象天边一道七彩的虹。
然后,霍小山所制造出来的静若处子的美感在他跃起的刹那被自己打破了。
他蓄力已毕,脚尖一用力,人便如同一只跳龙门的鲤鱼般弹了起来,整个身体从与地面呈平行态势已是变成凌空而立了!
所有旁观者不由自主地“呀”了一声,就在他们以为自己的头儿失手的了的时候,霍小山双手双脚却已是又在岩壁上生根了。
他的脚与手便如同那吸盘一样牢牢地吸在了那早就瞄好的岩壁上那或凹陷或突起之处,仿佛一只冬眠了的壁虎,又象贴在墙上的一幅画。
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是完全到了山洞的右侧,到达他想到达的位置已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霍小山在这次行动中仿佛是在给士兵们表演了一套高难的自由体操,他那弯如拱桥的造型他那鲤鱼跃龙门的精彩他那贴壁如画的沉静全都凝聚在了当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看着他的直属营众人眼中了。
甚至郑由俭有一回回忆时都说,霍小子的动作好酷啊,可惜我不是女人,如果我是女人我打死也要嫁给他!
只是马上有士兵吐槽说,拉倒吧,头儿媳妇比你漂亮多了,看你郑胖子这体形要是变成女人还不跟一头种马似的!要说变女人我这体形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