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挺轻机枪并排响起的刹那,伪军骑兵的洪流出现了一个宽达二十多米的“豁口”。
这个“豁口”是由于机枪扫射造成的,几十匹战马在瞬间真的便如被一把无形而犀利大刀的拦腰割了一记然后便倒了下去。
马上的骑兵直接中弹的就不用提了,但那些因座骑倒下而摔落的骑兵也同样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纵使呼喊也没有用,没有人能避得开后面的马匹的铁蹄。
这时这些不断在机枪扫射中倒下去的伪军骑兵们反而希望对面八路军的机枪火力能更猛烈一些!
因为机枪火力猛了那么他们后面的战马就会冲不上来也同样会被放倒,这样他们就不至于被活活踩死。
但,很遗憾,他们失望了。
八路军的三挺歪把子机枪还不足以产生出如此大的威力,它们并不是日军的九二式重机枪也不是中国造出来的马克沁,它们还不足以把伪军的骑兵列阵射穿。
歪把子机枪的理论射速是500/分钟,可在实战中也就在150发左右/分钟。
而且故障率极高,遭到对方的扫射哪怕射手不被击中,对方子弹掀起的尘土就可以让它卡壳!
八路军搞不来它所消耗的子弹而它一旦坏了八路军也没有零件替换。
所以歪把子机枪本就是一件很鸡肋的武器,八路军在战场上缴获了歪把子一般都是给游击队用的,或者干脆在战场上就破坏掉再埋起来。
此时齐家财排的战士们感谢伪军的怯懦吧,如果不是伪军的怯懦他们这场战斗连五分钟都坚持不下来!
三挺轻机枪的扇形打击让正面冲锋的伪军害怕了,所有的骑兵都拼命地把自己的战马向两翼赶去以避开那迎面飞来的铅弹。
跑是注定是跑不过子弹的,八路军的机枪手随即便将枪口倾斜了过去,于是那扇形打击面在扩大。
可中间的火力一弱,正面原来的位置的骑兵或是人仰马翻了或是躲到两翼去了,可后面的伪军骑兵却又冲了上来。
敌我的力量还是太悬殊了啊!
由于八路军的火力太弱,冲上来的伪军总是比倒下去的伪军要多,此时从高空中看去那个扇形压制面正在不断地缩小着。
终于,当机枪火力两翼的步枪无法再压制骑兵的冲锋之时,有伪军骑兵挥舞着闪亮的马刀冲上了高地。
一名伪军士兵很庆幸自己避开了那该死的机枪,他凭借自己的经验知道自己只需要将马再高高一跃,自己的战马便可以高过那趴在丘线上的八路军了,然后就是自己手中马刀砍出一道血浆的时刻。
可是,这时令他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他看到一名也就只有十六七岁身材瘦小的八路军战士弃了枪抓起了一颗早已拧掉盖子的手榴弹一扯露在外面的引线竟然迎着自己的战马滚了过来!
吓得这名伪军猛的一提缰绳,他座下的战马不负所托倒也是在前冲的时候往前跃了一下。
可是这名伪军骑兵却忘了现在他连人带马是在坡上,自己的地势比八路军的地势低!
于是他连人带马并没有跃过那名扯开手榴弹引线的小八路军战士,如同小钵般大的马蹄踏在了那名八路军战士的身上,而那手榴弹也同时爆炸开来,就仿佛那手榴弹是被他的马踏响了的一般!
于是战马受创哀鸣了一声便向前跪了下去,那名伪军士兵只是感觉自己的脚上一阵剧痛便从马上摔了下去。
这名伪军士兵很幸运,他知道自己脚上的剧痛定是因为被手榴弹的弹片炸伤了,至于身体只是摔了一下,座下的战马替他挡住了那手榴弹爆炸所产生出来的所有弹片。
可这名伪军士兵也很不幸,他的另一条腿却没有能及时从马蹬中抽出来,于是他的下半身就被自己的战马压得死死的。
这名伪军此时不敢喊却也不敢动,他怕守这个高地的八路军战士给他一下子,别说是一刺刀了,哪怕是一枪托,他这条小命就扔在这里了。
他还怕后面再冲上来的战马把他踏在脚下,这就是战斗的残酷,这就是骑兵的残酷,很多人并不见得是中枪被打死的只是由于坠马而被自己或者对方的马蹄生生踩死的!
可就在这功夫里他看到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他看到紧紧守在那三挺轻机枪旁的八路军步枪手们所有人都弃下了手中的步枪,全都抓起了身边的手榴弹,扯开引线,高举着手榴弹全都向身前的的坡地冲去!
在这一刹那爆炸声成片,这名伪军士兵满眼尽是爆炸崩起来的烟尘还有那漫天飞舞着的青青草叶。
当烟尘稍息,他看到在这个丘顶上已经只有一挺八路军的轻机枪在“哒哒”地扫射了。
然后,他听到了马蹄声,他看到一道熟悉无比的马刀的弧光在自己前方几米处闪过,然后那机枪声嘎然而止了。
他看到了一颗与自己同宗同种的头颅飞了起来,那头颅的断处正喷涌出无尽的鲜血。
他看到了那从空中洒落的红的血染红了碧的草。
这场战斗仅仅进行了五分钟,那名坚持最后射击的机枪手成了这场战斗中唯一被伪军砍掉头颅的战士,大青山连齐家财排包括其余两排的机枪手全部与敌同归于尽!
当伪军团长面色阴狠地骑马从后面赶来,他看到的是遍地的哀鸣的马匹挣扎的伤员死去的人马。
就在这六分钟之内,他大致估计了一下,自己骑兵团又损失了一百多人马。
他在短短的刹那甚至都在怀疑自己追那几百匹马还有意义吗?
要是再这样打下去,自己死的人马的数量都要追上那几百匹马了,而八路军才伤亡了多些?
目前他也只是看到了人家才死了三四十人。
可是要是这样撤回去他又如何能够甘心?
伪军团长开始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八路军没有多少人了,马匹就在前面,一要抢回来!
为什么八路军连同归于尽的招数都使出来了,那无非就是为了让马群逃得更远一些,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自己不抓紧追只怕八路军的援兵也同样会到,他可是知道个骑兵营的。
“留一个连打扫战场,其余人接着给我追!”伪军团长嘶吼道。
于是,在这一刹那,原本那些已经被八路军的视死如归震撼到的伪军官兵们再次驱动了战马。
轰隆隆声起,伪军骑兵再次向前奔腾而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