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小站已是越来越近了,火车驾驶室的气氛已是变得越来越紧张了。
“你这些轮啊表啊什么的,不用你管它们能让火车自己跑吗?”小石头终于还是问那火车司机道。
“短距离是没事的。”火车司机答道,他不明白小石头为什么这么问。
“打仗没你的事,你听我指挥就行。”小石头终于还是好心的说道。
火车司机没吭声,好话赖话他还是能听出来的。
“准备——”小石头下口令了,紧接着他就大喝了一声“卧倒!”
于是驾驶室中的三个人刷的一下子都趴到了那火车驾驶室的铁皮踏板上。
“石头哥你说小鬼子会在前面埋炸药不?”小石锁问道。
“不会吧,但我估计重机机伺候是免不了的!”小石头答道。
他的话音才落,枪声便在那“咣当当”的蒸汽机车特有的行驶声音中响了起来。
虽然蒸汽机车的噪音很大却也难以压制住那“洞洞洞”重机枪扫射的声音。
然后驾驶室里两边铁板所做的厢壁便多出了些透明的弹孔,那子弹竟然把火车壁射穿了!
就在这短短也就几秒钟的射击时间里,火车驾驶室里尽是“锵锵”的弹头撞击到铁器之声。
为了保命,小石头他们三个人却是在车头里找到了几个大个的铸铁制成的阀门当在了自己的头前。
他们的保命措施还是起作用了,这个小站上的日军为了阻住他们真的是把他们唯一的一挺重机枪都搬出来了。
而且以小石头的判断,日军还是拿这挺重机枪做抵近射击的。
日军这样做的好处是,子弹的穿透力更强了,但是重机枪改变射击方向不易,所以也只能打上那么几秒钟。
枪声再次响起,打得驾驶室外面是叮当作响,不过这回却是轻机枪了,显然重机枪子弹可以击穿车壁,轻机枪的子弹还是差了一些。
“好了!小石锁准备!”小石头喊了起来,他爬到了车门边,手中已是攥住了军刺。
重机枪响过了,轻机枪也响了,可是却没有步枪的射击声,这说明了什么还用问吗?日军要攀车头!
这小鬼子也挺能拼哪,现在速度都已经冲起来的火车他们也敢攀,小石头暗道。
可他刚这么想时就听到车头的前下方隐隐约约传来“咣”的一声响,然后就传来一阵让人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起来的金属磨擦音来,火车的速度竟然慢下来了!
“日本人往铁轨上放铁鞋了!”捂着脑袋趴在地上的那火车司机喊道。
铁鞋正式名称叫止轮器,是放到铁轨上前方呈三角形的铁家伙,那是防止在下坡时由于火车自重太大产生向前的冲力从而使车厢溜车的。
虽然它无法阻止一列火车奔驰起来所产生出来的巨大惯性,但将火车速度降下来却是完全可能的。
“你去帮着添煤!”小石头站起来就踢了那名还在地上趴着的火车司机一脚。
就在那火车司机爬起来哈腰往锅炉室跑的时候,日军对车头的进攻就开始了。
小站上的日军在得到上面的通知后,自然对阻住这列火车做了准备。
让火车慢了些下来的日军士兵本来是想往驾驶室内扔手雷了的,可是等火车跑近了他们却发现那驾驶室侧面的窗户竟然被堵了起来!
原来,在进火车站之前,火车驾驶室内的三人灵机一动便将驾驶室窗户的玻璃砸碎了,却是将火车司机副驾他们休息用的一床破被用军刺给割开了堵了窗户!
手雷扔不成,此时日军士兵也只能硬攀驾驶室了。
第一名日军士兵拉着驾驶室站前的爬梯把手就冲了上来,他手中拎了一把铁锤。
在日军想来里面车门肯定是被那些支那人别死了,那个铁锤就是用来砸门的。
可是就在他铁锤抡出的刹那,那内开的火车门突然却开了。
毫无准备的日军一锤竟然砸空了!
然后上面就飞下一件东西来砸到日军士兵的脸上。
那名日军士惨叫一声一撒手从奔驰的列车上跌了下去。
然后那门却是“咣”的一下子又被关上了。
火车下的日军没有准备的日军也有“嗷”的一声叫出来的,原来那是一把火车司机们平时喝水用的铝壶,里面装的自然是满满一下子开水!
而这时已是躲到火车驾驶室窗户旁的小石锁已经把那颗香瓜手雷磕开了,他左手将一块堵窗户的破被一掀,右手就将那颗手雷扔了下去。
在运动的火车上往下扔手雷落地时那手雷已是在两米开外了,它的爆炸声虽然被火车的咣当声掩住了,但对下面的日军无疑起到了吓阻作用,再没有日军敢爬火车头了。
锅炉室里,姚文利和那个火车司机往那锅炉里扔煤已是满头大汗了。
这一路上可净是姚文利加煤了的,此时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都汗湿了,尤其后背的衣服已经牢牢和他的身体粘在了一起。
可是姚文利哪顾得上这个,火车跑得快不快全靠蒸汽足不足啊!
眼见前火车速度被下面铁轨上的铁鞋卡得都变慢了,姚文利更是急得不行,他现在已是如同机器人一般戳煤扔煤重复着这个机械的动作。
“我来加,你们两个都上前面去!”小石头跑了进来。
日军对火车头的攻击已经停止了。
正如霍小山事前推测的那样,日军攻击的重点并不在车头,车头冲过去了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小石头接过了锹,接替了姚文利的活,便把那加煤的频率又提高了不少,姚文利毕竟太累了。
火车司机跑回了驾驶室将那些手柄阀门一顿鼓叨,于是那蒸汽喷吐的声音便如雷鸣一般响了起来。
终于就在随后的某个时间点火车速度竟然又快了起来,原来那卡在火车头下面的铁鞋终于在火车轮的全面挤撞之下将摩擦铁轨的下面用的两个钢铁“小爪”磨断了。
那铁鞋全是仗着它下面那两个小爪在铁轨上制造的摩擦呢,至于本身那点重量却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也不知道头儿在车厢上咋样了?”小石锁很想把那挡着驾驶室窗户上的破被去掉,自己好抻出头回头看看那车厢上的情况,但他终究没有那么做。
因为火车司机所说的那个上坡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