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林漠两人的身边时,林岭看见她们背篓中装着许多果蔬,他只认得其中一种拇指大小的叫做“山豆”。
其中一个十来岁的少女,看着林岭一直望着她们的背篓,便上前问道:“小少爷,你想不想吃这个,很好吃的哦。”说罢从背篓里拿出几颗山豆摊在手里,拿给林岭看了看。那山豆果实饱满,颗粒均匀,一望便让人忍不住直咽口水。尤其林岭这些日子,一直随林漠奔波,吃的大多是些干粮,偶然见到这些果蔬,自然是想吃的,但碍于林漠只是低头不语。
见林岭没有回答,那少女咬了下嘴唇,将手中的一颗山豆递了过来说道:“要不你先尝尝,很好吃的。”
林岭看了看那少女,又转头瞧了瞧林漠,有心要接却又不敢,正自矛盾。便听林漠说道:“小姑娘,你这些山豆看起来比普通的要大许多,拿给我看看。”说着用手接过那少女递给林岭的山豆,又对指了指那少女手中剩下的说道:“把你手里的都拿给我看看吧。”
那少女见林漠将手伸了过来,嘴唇咬的更紧了,犹豫了一下,方才将手中的山豆全部递给了林漠。可眼睛却一直盯着哪些山豆,深怕林漠拿起跑了似的。
林漠接过山豆,摊在手中仔细瞧了瞧,拣出那少女之前递给林岭的那颗,又另外选了一颗相对较大的出来,递给那少女道:“小姑娘,我瞧你的模样,应该是赶了很远的路才来到这座……小城卖这些果蔬的吧。你自己也吃点吧。”
那少女瞧着林漠递回来的山豆,似乎咽了咽口水,没有去接却说道:“老爷爷,我不能吃,这些都是拿来卖钱的。”
听那少女说完,林漠顿时愣了一下,低头微叹一声说道:“没事,小姑娘你吃吧,待会我都给你算钱。”
那少女听后,又是欣喜又是惊奇又带着惊诧,觉得不可思议,连忙问道:“老爷爷,你不是说笑吧!我吃的你也给我算钱?”
林漠笑道:“你放心的吃吧!我肯定给你钱。”
那少女听后脸上满是笑容,微笑着从林漠手中接过山豆,直接丢进嘴里,大口的嚼起来。林漠看她吃完,也渐渐的露出笑容,走到她的背篓前对她说道:“你给我挑选些甜一点的果子。”
那少女将背上的背篓放下,指着背篓里面的一种拳头大小颜色鲜红的果子,对林漠说道:“这种火烈果,汁多味美最是香甜。”说罢从背篓中取出一个,交到林漠手中。
林漠微笑着,将手中的火烈果递换给她说道:“我不是很敢吃甜的,你再帮我尝尝吧。”
那少女听林漠说完,眼睁的老大,直直的盯着林漠,心里更是诧异,手却并不接那火烈果。
林漠看见她的表情,不禁一乐,对她笑道:“你是不是害怕,我不给你钱?”说完从钱袋中随手取出一块碎元晶,递给了那少女。
那少女被林漠瞧出了心思,不禁面上一红,正想解释。却看见林漠递过来的那块碎元晶,脸上更是红了。结结巴巴的说道:“老爷爷,我没有钱找给你。”
林岭听那少女说完,又看见那少女窘迫的样子,不经笑出声来。转头瞧见林漠瞪了他一眼,慌忙止了笑声,对林漠吐了吐舌头。
那少女听见林岭嘲笑自己,脸憋的更红了。一气之下,只觉林漠之前的举动,也像是对她的嘲弄。又想起之前自己已经吃了的山豆,肯定是要不到钱。不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少女的同伴们,早在少女向林漠兜售果子的时候就退到一旁去等她。这时见那少女不知为何竟哭了出来,立马团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对着林漠他们说着什么。可她们人数太多,说的又急,吐词咬字,又不如之前的那个少女流畅,争争吵吵的。林漠听了半天,才了解了个大概,大意是为何林漠两人要欺负她们的同伴。
林漠看着围着的众女,不禁一阵头疼!有心解释,却奈何解释了半天,这群少女却好似听不明白似的,仍然围着林漠他们吵个不停。林漠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多嘴,万一不小心将矛盾激化了可就不好了,便闭口不言,只是微笑着看着众女。
那名卖给林漠果子的少女,在哭了一阵之后,瞧见自己的同伴们正围着林漠他们,为自己打抱不平,心里满是感激。上前与众姐妹解释了缘由,众女心里虽恼她,但面上仍作愤怒状,虎视眈眈的盯着林漠,话却不再多说了。
那眼圈仍旧微红的少女,对着林漠歉然说道:“老爷爷,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漠答道:“没事!误会解开了就好。”
那少女又对林漠行了半个欠身礼,然后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背篓,咬了咬牙,从里面捧出几颗火烈果,一股脑儿塞进林岭怀里。林岭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接住怀中的果子。那少女又对林漠二人说了句抱歉,才背起背篓,拉着自己的同伴准备离开。
林漠在那少女将果子塞进林岭怀中的时候本想要阻止,可看着少女单纯而又毅然的模样,心里竟像是引动了什么,便没有出手,只是静静的看着少女做着一切。
待到那少女准备离开,林漠从林岭那挑出一颗火烈果,微笑着递给了少女并说道:“你不是说这火烈果最是香甜,你也尝尝。”
那少女本已准备离开,见林漠如此动作,极是不解!愣在那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一旁的同伴中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对林漠说道:“这是娉婷给你们的,你这样拿回来,你什么意思?”
林漠却是笑而不答,先将手中的果子塞入那叫娉婷的少女手中,又在她的背篓里那了几颗别的果子出来,对着她说道:“小姑娘你的果子,我还没有付钱呢。”
那叫娉婷的少女答道:“老爷爷不用了,算是我给你们的赔罪吧。”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虽然含着歉意,却又多了一丝冷漠。
林漠听她如此说,也不愿再纠缠,将手中的果子放回背篓。回身向林岭走去,准备将林岭怀中抱着的果子也还回去。那知那少女趁着这功夫,拉着自己的同伴一溜烟的走了开去。
林漠望着离开的少女,嘴角微微的扬了扬,心里暗道:“有趣,可我却不是那种喜欢欠着别人的人!”转头瞧见也正在望着那离开的少女的林岭,一个想法竟悄悄的冒了出来。
“还是算了吧!”林漠摇了摇头,带着林岭缓缓的进城去了。
入了城,其实就是穿过那堵残破城墙。看着这小城,虽说房屋不是很多,稀稀疏疏的耸立在山谷之中,但其中往来穿行的人们倒是不少,只不过都略显匆忙,而且大多背上都背着些东西。
林漠一看便知为何如此,对身旁正在啃着火烈果的林岭说道:“岭少爷,看来我们运气不错,正碰上赶集。”
林岭问道:“什么是赶集?”
林漠解释道:“赶集就是人们在特定的时间,一起将货物拿到特定地方进行交换贩卖。这在这些小城镇,是很常见的。”
林岭接道:“就像刚才那些姐姐?”
林漠说道:“是啊,那些姑娘一看就是从这些丘陵深处的寨子赶来的,满面的疲惫,背上背着的东西又是那么的沉重。我想一定是天还没亮就开始赶路,可达到这里都快接近中午了,所有那位小姑娘才迫不及待的想把果子卖给我们。”
林岭说道:“可最后我们还不是没买,还白拿了那姐姐的果子。”
林漠听后说道:“好!”然后仔细的瞧了瞧林岭笑道:“知道为别人着想了,不错!可你怎么知道我没给钱呢?”
林岭盯着林漠说道:“漠爷爷,你给了?我怎么没有看见,你好久给的?”
林漠却是笑而不答,反而从林岭手中拿过一个火烈果,对着林岭说道:“岭少爷看仔细咯!”说完将那果子往上一抛。
林岭眼睛一直跟着林漠手里的火烈果走,此时见林漠虽做了个抛起的动作,但那火烈果却没有按预定的剧情被抛出,而是消失不见了。林岭看着林漠空空如也的手掌,一时间竟愣在那里。
“你是怎么做到的?”林岭反应过来之后立马问道。
林漠笑着说道:“真想知道?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
林岭接道:“漠爷爷,快告诉我,别说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事我都答应你。”
林漠脸上摆明的写着不相信,却还是说道:“不用这么多,就一件事情便可,而且是你很容易做到的。”说着看了看林岭,见林岭犹豫了一下,如何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从今儿个开始,到咱们到达艾斯学院之前,你都必须跟我一起步行。”
林岭听见小脸一苦,突然眼睛一转,眯着眼对林漠说道:“漠爷爷,我答应你。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做到的了吧。”
林漠微笑道:“岭少爷,我也想现在就告诉你,可我怕你一累就坚持不下来,所有我决定在到达艾斯学院的时候才告诉你。”
林岭气急嘟着小嘴,林漠却不再理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