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贵妃娥眉紧蹙,不由心底发慌的很,难不成那阮云玥查到了关于自己的事情?
不可能,此事她连皇上都瞒过去,甚至连厉王都没能查到自己头上,就单凭阮云玥那贱蹄子断然是不可能会查到她头上来的。
“姨母你怎么了?”叶珍珍看着叶贵妃面色表情变幻无穷,不由心底发慌,难不成自己说错了什么。
叶贵妃收敛了情绪,摇了摇头道:“没事,现在是非常时期,你莫要去太后那里惹麻烦了。至于阮云玥,她横不了多久的,早晚你的仇姨母会替你报了的。”
一听这话叶珍珍顿时心下欢喜,撒着娇抱着叶贵妃的手臂道:“姨母真好。”
“可是姨母,若是她找不到凶手,表哥的王位岂不是不保?”叶珍珍突然想起这事情,不免有些担忧。
叶贵妃压根就不关心这茬,突然被这么一问倒是先一怔,随后眉眼间有些不悦道:“这是他咎由自取,为了那一个女人敢赌上王位,就算被贬为庶民也是他活该的!”
“姨母为何这般生气,表哥只是心慈仁厚,同情那女人罢了。”叶珍珍替夙陌离辩驳道,“若真查不出来,到时候姨母去和皇上求求情,也是可以保住王位的吧。”
现下,叶珍珍已经开始思量三日以后的事情了。
叶贵妃已经冷然着脸道:“本宫早就警告过他,是这个逆子不听,现下已经连累了本宫在皇上那里的恩宠,到时候再让本宫去替他求情,这不明摆着断本宫的后路吗?”
听着叶贵妃过于绝情的话,叶珍珍身体僵硬冰凉,只觉得面前的姨母很是陌生。
为何姨母会无情到这种地步,虽夙陌离这样做确实有些过火,可那也毕竟是姨母的亲儿子,不应该豁出一切保全他吗?
许是叶贵妃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表情有些过激了,连忙换了一副表情,握住叶珍珍的手很是温柔道:“这些事啊不是珍珍你该操心的,前几天姨母得了一个美颜的秘方,今个儿让翠儿带你去试试。”
“多谢姨母!”叶珍珍一听美颜之事顿时眼睛都亮了,许是因为阮云玥的容貌使得她对自己的外貌要求愈发苛刻了,这才费解一切办法想着让自己变美。
虽说方才的叶贵妃确实有些狠心的可怕,但叶珍珍仔细想了想,她觉得叶贵妃或许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现在正在气头上呢,这才说出这般话来。
等到时候叶贵妃定然还是会去替夙陌离求情的。
叶珍珍天真的这般想着,并没有去深究过,自幼到大为何叶贵妃待自己都要比待夙陌离更好。
她只当这是一个母亲望子成龙的急切之心罢了。
惠安宫中,阮云玥被赐座坐在一旁,太后淡淡的端着茶盏默不作声,许久这才出声道:“是为了何事?”
“此事事关皇上,也是在调查刺杀一案的时候发现的线索之一。”顿了顿她看了一眼宫内其他的宫女。
太后知晓此事的要紧,抬眸道:“都出去吧。”
只留下了方嬷嬷一人在旁,阮云玥知晓方嬷嬷是太后的心腹,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下去:“臣女怀疑皇上被刺杀一事与叶贵妃有关联。”
太后凝眸沉声道:“你可知这话是什么意思?”
“臣女知道,臣女自是知晓这话的重要性这才来找太后您的。”阮云玥眸光坚定,索性不再坐着,上前跪了下去,态度十分认真。
“起来回话,到底有何线索?”太后一脸肃穆,等待阮云玥的回答。
不知为何,这听似荒谬的话她却莫名觉得很真…
阮云玥依旧不敢起身,只跪在地上挺直着腰板回话道:“臣女打听到,自去年年底开始,叶贵妃便时常往皇上宫中送一碗安神汤,美曰其名是调养的。”
“确有其事。”太后点头。
阮云玥又道:“那汤不知太后是否喝过?”
“那叶贵妃也往哀家这里送过一碗,确实美味,只是哀家一向不喜她,后来也就回了她的好意。”太后回忆着这般说道。
阮云玥顿时替太后松了一口气,好在太后没有一直喝下去,否则以太后的身体怕是经不起那花汤的折腾。
太后虽年迈,可到底是个眼明心亮的,当即问道:“难不成那汤有问题?”
“是。”阮云玥点了点头道,“那汤味道奇特,很是美味,但却能够偷掉人的力气,一点一点将人的精气神给消耗掉。”
太后心下大骇,不自觉握紧了手中拭嘴的帕子。
“这是慢毒药,极其又不易察觉。”阮云玥补充道。
太后心头一紧,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可能,疑问道:“皇上的膳食一向都有太医把控着的,若是有毒早就查出来了。”
“那是一种西域奇花,中毒者只会觉得身心舒畅,心生倦怠之意。随着时间推移,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会误以为是过劳,实则是中毒症状。”
听到这里,方嬷嬷面色微变,躬身对着太后道:“今年太医确实时常说皇上有些劳虑过重,尽管用了药也不见好转,您还曾劝过皇上不要太过操劳。”
以前权当皇帝是真的劳累过度,如今听阮云玥说起来倒也颇为蹊跷。
太后思量着以前游宫外出之事,那皇帝分明已经卸下政务好生游玩修养身心了,结果整日嗜睡,还显得比以往更加劳累的模样。
那时候叶贵妃似乎就与之同行,还时常送吃的去皇帝那里,自己也一并喝过那么一碗。
仔细回忆来,那汤美曰其名是安神,确实喝了以后人就会莫名心生倦怠之意,只想躺着发呆睡觉,没有半点兴致。
倒还真有些古怪。
太后盯着阮云玥那张脸,偏生从第一眼瞧见就对她莫名心生亲切信赖的感觉。或许他们都来自异国远嫁的关系,使得太后对阮云玥情不自禁的有些惺惺相惜起来。
“你且起来回话。”太后示意方嬷嬷上前扶起。
阮云玥知晓太后这是听得进去她的话,原本她也是抱着最坏的决心来的,现下也能够松了一口气。
“你从何而知此事,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说明那叶贵妃下了毒?”太后眸光深了深,紧紧盯着阮云玥。
阮云玥回道:“在叶贵妃宫中的后院里头就种着那一种西域奇花,我早年间曾有听闻过此事。”
“而且说来也算赶巧,我与王爷落入山谷就被一个得道高人搭救,曾有幸见过那奇花,更是听闻那高人说起了关于这花的一个故事。”
这里算是阮云玥撒了一个谎,将自己认识的那位教授编造成这个世界里认识的得道高人,一来解决了他们落入山谷,完好活着的原因。二来也能够给自己认识西域奇花找一个正当的理由。
这是来之前她与夙陌离已经对好说辞的,将自己外挂的事情一切归功于那位不存在的得道高人身上。
这真假半掺的故事显然很有说服力,太后拧着眉,眼眸之中不经有些愠怒。
“派人去查一查,叶贵妃后院是否那特殊的花,那些花又用来做什么。”太后冷然着脸,俨然是信了阮云玥的话。
阮云玥现下目的也达到了,她深知要在后宫里抓住叶贵妃的把柄,单凭自己是做不到的。
说不定还会让叶贵妃提前一步察觉到,然后毁了证据可就完了。
“可皇上待她如此之好,她为何要做这种事?”太后有些不解,更是想不明白。
阮云玥扯了扯嘴角,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话说破,只道:“这一点我暂时也没有想明白,只等着追查下去,说不定能够查清缘由。”
“臣妇在临国之时就曾有听闻皇上的武功盖世,我想若非因为那一碗汤的缘故,皇上也不至于被一个无名小卒的刺客重伤如此。”
阮云玥悠悠引出这其中最大的疑点,也是所有人最容易忽略的一点。
这皇帝当久了,大多人都忘记了这皇帝当年也是征战沙场,用自己的谋略武功赢下这皇位的。
怎可能叫那刺客伤得如此。
阮云玥这话不光是说给太后听的,更是希望太后说给皇上听去的。
只有这样,才会使得他们重视起来,才知道在他们身边一直有一条何等冷血无情的美人蛇,时时刻刻都想着要了他们的命。
离开了惠安宫,阮云玥便回了王府,刚一回去就被夙陌离的心腹流风小声提醒道。
“王妃您要找的人已经回来了,就在西厢房。”
一听这话阮云玥顿时知晓,说的是那阮夜,赶忙快步朝着西厢房走去。
可这还未到西厢房,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她心下觉得不妙,赶忙快步入了西厢房内,就见那阮夜正躺在床上,一脸苍白。
一旁是夙陌离交好的大夫,大夫见状赶忙起身:“王妃娘娘。”
“他怎么了?”
“失血过多,伤口又中了毒,现下还在昏迷之中。”大夫手边正替他覆着草药。
阮云玥见状心中一紧,不由咬牙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