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恨?我便是日日夜夜都恨,可是有什么用?终究是改变不了,他是我父亲的事实不是么?”
阿旺哑口无言,分明便是想要安慰他家小姐,可是他嘴笨,不知该说什么,所以只能直直地盯着阮云玥,最终说道:“小姐,小的虽然不懂得很多事情,但是晓得却晓得,有些时候当真是不能太较真,要不然受累的只会是自己,小姐您也莫要太过于较真了,因为小的也的的确确不希望看到小姐您难过。”
阮云玥只是轻轻一笑:“好啊,既然你都这般劝我,我还能继续较真?”
“小姐当真是能听得进去小的说的话?”
“不管是谁说的话,只要有道理,便应该庭啊?为何你说的话便不能听?”
“小姐的见识果真是同寻常人不一样。”
阮云玥依旧是笑了笑,她其实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自然是晓得阿旺对于她的心思的,只不过是有些时候,即便是晓得,却也不能够说透,那样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的。
阮云玥只是轻笑:“其实,就像我觉得有些事情没有结果,便藏在心里一样。自然我炼药想要长一长慧根的时候,便是有那样的想法,觉得倘若可以,便自己偷偷的炼药。那样藏在心里的感受还是很不错的,毕竟不需要别人晓得。若是让别人晓得了,说不定到时候会带着旁人一同失望,到时候会有更失望的感觉,我讨厌失望,所以藏在心里。”
她一语双关,所以她觉得既然说的如此清楚了,即便是阿旺不想懂,大抵应该也会懂了吧?不过说到底,阿旺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阮云玥并不想看到阿旺这样失望的神色,她便一笑:“怎么了?”
阿旺摇头:“没事,只是小的觉得小姐说的很是有道理。”
阮云玥笑了笑:“我觉得我自己不过是胡诌,但是事实证明,只要能够胡诌出来的,也都是有些清楚的事情。可能是因为我的的确确有些清楚,才能够信口胡诌出这些话吧。经历过才晓得究竟是一个什么感受。”
“是啊,小姐说的很是有道理。”
阮云玥看了看阿旺,她笑了笑,其实让别人难过并非是她想要的,只不过有些时候,她也必须要如此做,因为只有如此,才是最好的。
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她总是觉得有些事情似乎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想象,她不知再过些时候又会经历什么,或者在即发生什么大事的时候会有预感,这种时候的这种感受,约莫便是传说当中的预感。她总是觉得……
阮云玥强颜欢笑,所以她想要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妥当。她要报仇,也要对所有对她好的人负责。因为她不能够因为她自己,而让所有人都承受某种代价。
阮云玥再次朝着阿旺笑了笑:“所以阿旺,有些时候,你也要想一想我所说的话,其实还是有些道理的。你在这府上,也是难得的对我好的人,你放心,等我离开的时候,定然会给你安排一个最好的结局,你若是想要离开,我便让你离开这府上,毕竟这也并没有什么好的,如果能够离开说不定才是最好的。”
“小姐,您是当真要离开了么?”
阮云玥点头:“是啊,这次是真的,不可能再有所改变了,因为我不想继续活在过去了。没有任何的意思,能够离开对我来说自然是最好的。所以不能够如此了。”
阿旺擦了擦眼泪,最后他说道:“小的晓得小姐一定不会是寻常之人,迟早会得到最好的,去过好的日子,所以小姐有今日,也是小的能够想得到的。”
阮云玥忍不住笑了笑:“虽然我不晓得究竟如何表达我的想法,但是我还是想要得到那个最好的。”
阮云玥之后才又继续说道:“以前我曾经想过,如果一定要这样活下去,想必我一定会悲惨的度过这一生,却从来未曾想过,竟然如此快便等到了出头之日。”
阮云玥之后才又继续说道:“好了,不管究竟如何,左右我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以前的苦日子也都已经熬过去了,所以迎接的便是幸福的日子。”
阿旺其实是真心的想要祝福阮云玥的,只不过他也不晓得究竟是为什么,有些祝福的话明明便到了嘴边,但是说不出来。
阮云玥拍了拍阿旺的肩膀:“阿旺,莫要难过了,毕竟我晓得你是不舒服的。我们一同在府中生活这么多年,终究会不舍的。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本来便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只是想要说,你莫要太过于难过。”
阿旺点头:“小姐的话。小的都记在了心中。”
阮云玥看了看这周遭,最终她走到了正堂之中,看到了坐在高位上的她父亲同她的母亲,阮云玥只是淡然地瞥了阮老爷一眼,最终对着阮夫人轻轻一笑:“母亲。”
阮夫人说道:“玥儿。”
她将将想要起身迎接,阮老爷不过是清了清嗓子,阮夫人便咽了口唾沫,最终放弃。
阮云玥冷笑:“看来你的确是将我当做是仇敌了。既然是这样,我也根本不需要留情面了吧?有些话既然能说,我便直接说了。能够让我拿回慧根的东西,我已经都得到了,接下来我便是想要去阮静那里。”
“你敢!”阮老爷拍案而起。
阮云玥根本便不再在意阮老爷情绪的波动,她只是直直地站在那里,微微抬起下巴:“我为什么不敢?本来便是亏欠了我的,我又凭什么不敢?欠了别人的,迟早都是要还的,也希望父亲你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切莫自欺欺人。当初帮助外人来伤害你亲生女儿的时候。你便应该想到这些了。当然我也并不想继续提醒你。毕竟你已经糊涂愚蠢到这种地步,相信即便是我提醒,也不会有任何的用处。”
阮老爷倏然不晓得应该怎么办了。
他握紧双拳,只能暂时丢掉面子说好话:“玥儿啊,为父晓得这些年让你受了委屈,但是既然已经将慧根给了静儿,便断然没有讨要回来的道理。而且静儿她一定是不能够习惯没有慧根的,而你已经习惯了,便这样下去也挺好的。你不是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么?同他一起好生的过日子不好么?”
“父亲你觉得好不好呢?既然父亲你如此大公无私,当初为何不能将你的慧根给阮静?而是将我的给了她?”
阮老爷气急败坏:“你……”他叹了口气:“你以为为父不想?但是即便是移植慧根,也得看二人的体质是否相抗,事实证明,你同静儿的正好吻合。”
阮云玥冷笑:“原来是这样啊。”
“你答应为父,不要将慧根夺回来,那样静儿会撑不住的,她会自寻短见的。”
“这有什么?父亲当初不怕我自寻短见,如今却怕别人自寻短见么?我倒是有一招,父亲不妨也封住阮静的记忆,这样阮静便不会伤心了,不是么?”
“你非要如此同为父作对么?”
“对,便是要同你作对,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被如此对待。”
阮老爷只觉得一口老血在胸腔处,不上不下,让他显些喘不过气。
阮夫人很是着急:“玥儿,你便莫要气你的父亲了,这样对与你来说有什么好处?他可是你的父亲啊。”
阮云玥冷笑:“父亲?我没有这样的父亲,若是我将他当做是我的父亲,那我还不如去找一个更好一些的人。这样委实是令我太憋屈。”
阮云玥还是将她心里的话一吐为快,之后她才又继续说道:“所以无论如何,母亲你也没有什么资格劝我。你喜欢父亲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助纣为虐便是不对的。这个男人根本便不爱你,你又凭什么要为了他付出这么多。”
“玥儿……”
“母亲不用多说,我是理解你的感情的,但是你的做法我便是不能理解。莫非在你的眼里,只有夫君,没有女儿么?我便从来未曾见过一个做母亲的可以如此狠心。虽然我不曾怨恨母亲你,但是母亲你的做法也让我失望。”
阮云玥抬手:“清明镯在这里。”
她又轻轻将衣领处往下扒了扒:“上清链在这里。”
“给为父。”阮老爷情绪激动,差点儿便冲动地朝着阮云玥奔过来。阮云玥退后两步,之后她才说道:“便是这样的父亲,当真是可笑,而且也很是可悲。可是这个东西你拿不走。”
阮云玥伸手:“不信你试一下,能不能摘下来?既然这已经是我的东西了,自然便不可能轻易地摘下来。”
阮云玥依旧是笑:“除非……”
“除非什么?”阮老爷的情绪愈发的激动。
阮云玥道:“除非我死,你将我的手砍下来拔下清明镯。将我的脑袋砍下来,摘下上清链咯。不过这样的话,你便要担上杀女的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