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识和梁山见彭瑾和刘萱逗起了暖暖玩,两人便移到了前厅,说起正事来。
虽然两人只是初见,但是神交已久,又加上时间紧迫,刘识也来不及和他客套,直言道“我在羊街镇时,听说了红河县境内有两大招惹不得。”
梁山点点头,回道:“对!这一是观音山的匪众,狡猾凶狠,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芥;二是小青潭的巫觐,手段通天,知晓过去未来,可逆天更改命格。这两个一个以武力慑人,一个以神灵诱人,确实都是百姓中招惹不得的存在。”
刘识听梁山这话,问道:“什么意思?百姓中招惹不得的存在,是说官府,其实并不怕他们吗?”
梁山摇摇头,回道:“不是不怕,而是他们一向都和官府井水不犯河水,两相无碍,互不招惹。”
刘识盯着梁山看了好一阵子,才摇头冷笑道:“怎么会两相无碍呢?他们劫掠的,难道不是我治下的百姓吗?他们愚弄的,难道不是我辖区的人民吗?”
观音山的匪众自然是不必说,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就是小青潭的巫觐,也在百姓中宣扬,需要定期投放牲畜到小青潭中,免得蛇妖作乱。
后者虽然不是强行要求,但是以巫觐在百姓心目中神圣的地位,只要他一句话,百姓还不得都忙着主动把东西孝敬上去啊!
梁山闻言蹙眉,问道:“你该不会是想凭借一己之力去动他们吧?这可不行!别说是区区一个红河县了,就是整个西川府加在一起,都未必能够动得了他们!三哥,你可不能够以卵击石!”
说到最后,梁山身体前倾,一脸的郑重。
刘识原本以为梁山没有在之前来往的信件中过多地提及观音山匪众和小青潭巫觐的事,是因为这两者皆不足为虑,却没有料到,竟然是两方势力都已经大到集合一府之力都难以撼动了!
“既然如此,那为何先前你在信件中未曾提到此事?”刘识冷下脸来,他不愿意相信梁山这是故意欺瞒。
梁山一见刘识误会了,慌忙解释道:“三哥,这事并非是我有意瞒你。只是这观音山匪众和小青潭巫觐两房一直没有真正威胁到民众的生死存亡,又似乎一直有意避开官府,所以一直以来,整个西川府上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直相安无事,便也没有人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观音山匪众和小青潭巫觐的危害已经如此深重,整个西川府竟然上上下下都放任不管!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般尸位素餐,置百姓的生命财产于不顾,还有和颜面自称父母官!
见刘识眉间一片忿然之色,梁山叹息道:“西川府地处边陲,山势险峻,易守难攻,一向被朝廷视作抵挡西南外敌的天然屏障,只要能够顶住外敌,治乱与否,朝廷并不怎么关心。
更别提百姓的生死困苦了。
这也是当初我极力邀请三哥过来的原因!
边地需要三哥这样真正为百姓着想的长官!”
刘识见梁山言辞恳切,眉宇间愤怒又凄然,半晌,不由地长叹一声,道:“你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
只是,想让他坐视百姓被欺凌愚弄而无动于衷,是绝不可能的!
梁山见刘识心意已决,又是激动,又是忧愁。
激动的是有刘识这样真心为了民众着想的好官,边地何愁不繁荣富庶、治平安乐;
忧愁的是,观音山匪众和小青潭巫觐两方势力太大,集合西川一府之力都未必能拿下,更何况区区一个红河县呢!
他此次邀请刘识前来,也不知是福是祸。
“三哥既然心里已有打算,那我也就不多加阻拦了!到时候若是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吩咐一声,我定然万死不辞!”梁山凛然道。
刘识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说什么‘万死不辞’!萱妹这刚有了喜讯,你即将要做父亲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才是!”
说起妻儿,梁山眉间松快不少,嘴角忍不住上扬。
刘识见梁山爱重刘萱,作为兄长,他也深感欣慰。
“对了,三哥。”梁山笑过之后,正色道,“观音山匪众和小青潭巫觐,双方只怕暗中另有勾结。你到时候若是真的要动他们,可得仔细防备着他们串通一气,暗地里利用百姓对巫觐的盲目尊奉对你不利!。”
百姓们天真纯朴,以为邪恶就是邪恶,神明就是神明,观音山匪众杀人劫掠,小青潭巫觐普度众生,正如天地之别。
但是他们这些官员却能隐约嗅出其中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来,只怕双方私底下有些见不得光的联系。
想想也是,若是百姓们知道了被他们奉若神明的巫觐和残暴的匪众有勾结,巫觐还怎么俘获民心呢。
刘识闻言眉头深蹙,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事关重大,容后再议。眼下最当紧的,是吴忠的事。”
“吴忠?”梁山挑眉不解,问道,“他怎么了?三哥来了,他不该做回他的主簿去了吗?”
刘识冷笑一声,道:“他可不甘心只是做个主簿!”
说罢,刘识便将吴忠的所作所为简单地告诉了梁山。
梁山顿时被气红了脸,腾地站起来,怒声喝道:“这个吴忠,表面一套,背地一套!明明在我这里诚恳地说了会好好地辅佐三哥,没想到回头就对三哥使绊子!三哥,你别着急,回头我就去说他一顿!”
“说他?你打算怎么说?”刘识瞟了梁山一眼,摇摇头,道,“是说他恪尽职守,在代理知县期间将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是说他为了迎接我这个新任的知县又染上了风寒,沉绵病榻?”
“说他……”梁山急声喊出一个字,蓦地想到这些都是吴忠私下里的小动作,他也没有证据,顿时悻悻地闭上了嘴,垂下忿然直指的手臂。
刘识见梁山冷静下来,这才说道:“你要是真的想帮我,就赶紧给我说说这红河县以及西川府历来的吏治民风,让我好对症下药。”
梁山点点头,重新在座位上坐下来,仔细地和刘识说起了相应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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