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住大地,凉风徐徐,燥热的势头一扫而光。两男一女从顺安园售楼中心出来,径直朝街道的另一头走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中。天上星斗满天,稍微有些月色,不属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但能见度绝对不高。他们正是陆言少、麦丽丽和王万顺。
“陆老板,咱们去公墓干嘛?”王万顺问陆言少。这家伙只想着讨好陆言少,完全没有考虑去公墓的目的,现在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天这么热,就当去散步吧。”陆言少回答。
王万顺嘴巴张的能塞进五个鸡蛋,去公墓散步,听着都新鲜,况且还是晚上。不过他也不好再问什么,因为陆言少神情严肃,一路上都绷着脸,似乎心情很不好。三个人路上没说什么话,各怀心事默默地赶路。眼前是一片暗影,黑乎乎的望不到边。王万顺说就是这里了。
陆言少放眼望去,黑乎乎的暗影遮住了半边天,好大的一片墓地。他站在墓地边缘朝里面瞭望,好半天不肯动身,阵阵阴凉的气息扑面而来,煞气很重。麦丽丽也一直在观察,想必她也感觉到浓重的煞气。公墓里煞气冲天,如果再配以风水阵,威力会增大数倍。今天这事有点悬啊!
“怎么,你怕了?”麦丽丽问道。
“我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是你怕了吧?”陆言少反唇相讥。
“既然不怕,怎么不进去?”麦丽丽继续挑衅。
“谁说我不进去,这不还没想好先迈哪条腿嘛。”陆言少给自己找理由。
公墓里有猫头鹰在发情,发出咕咕的叫声,令人心里发颤。王万顺实在受不了,打算一走了之。陆言少把他拽住,别走啊,大家进去散散步多好。不是想涨工资吗,我跟杨春说一句话就成,不过先得把胆子练大了。
听到涨工资,王万顺打消了逃避的念头,硬着头皮留下来。陆言少之所以带着他,一方面是想戏耍他,另一方面也是多个帮手,多一个人就会多一分阳气,试想如果有一万个人来墓地,阳气会很充足,即便是在晚上也不会有灵异的事情发生。同样的道理,顺安园小区如果居民非常多的话,积攒的阳气就会把煞气压制住,也就不存在闹鬼的事情了。人多壮胆、人多不怕鬼其实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在诸多阳宅当中,学校、商场等公共场所是阳气最集中的地方,很少发生灵异事件。医院里虽然也人多,但是多属于气场紊乱的病人,大型医院里每天都会死人,太平间里死人更多,所以医院才会灵异事件频发。
陆言少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进公墓的情形,也是晚上,当时自己一个人都不怕,现在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有麦丽丽看着呢,他不能太怂,不能被她瞧不起。这么想的话反倒释然了,迈步走进公墓。王万顺和麦丽丽也跟着进去。
公墓里树木参天,好像进入了一个小型的树林。头顶的星光和月光被枝叶遮掩,夜色又暗淡了几分。风水学里树木是属阴的东西,自从走进墓地,身体就被一股凉意包围,感觉周围阴气森森。王万顺最后感触,紧紧跟在陆言少身后,动作变得拘谨起来。进去之后才发现公墓比想象的还要大,灰白色的墓碑成排成行一眼望不到边。浓绿的树木在夜间只剩下一团团黑影,遮掩住墓地的本来面目,更增添了几分神秘。
公墓里的水泥路像蜘蛛网一样四通八达,陆言少下意识回头看看,后面的路完全掩盖在黑暗之中。心说该不会迷路吧,同时又看见后面有一个人影在晃动,蹲在一座墓碑前不知道在干什么。那个墓碑正好是三人刚才经过的地方。真你妈的奇怪,过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有人。陆言少拉住麦丽丽的衣角,轻声说道:“后面有人。”
麦丽丽和王万顺也回头观望,人影就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在一座墓碑前面半蹲着。这已经是视力的极限,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人形的东西。
“要不要去看看。”陆言少征求麦丽丽的意见。
“先等等,这个时间有人出现在公墓,你不觉得奇怪吗?”麦丽丽提醒他。
“正因为奇怪才要过去看看呀。”陆言少不以为然,他扭头对王万顺说:“你过去。”
王万顺直摇脑袋,“我不去!”
“不去?好,你在这等着,我们去。”陆言少领着麦丽丽要走。
王万顺一把抓住陆言少的衣角,“陆老板,您就别耍我了。我都快尿裤子了!”
陆言少下意识摸摸腰里的七宝葫芦,大步走过去。麦丽丽和王万顺也跟着。十来米的距离很快就到,果然是一个人,正蹲在墓碑前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不知道是在念经还是在祷告。墓碑前放着一大束鲜花,还有一搭冥纸。这人该不会是神经病吧,漆黑的夜晚来公墓祭奠。虽然确定眼前的是人不是鬼,心里还是别扭,感觉阴森森的,心里直发颤。咦,不对呀,朦胧的月光照在这人身上,竟然没有影子!
“鬼啊……”陆言少抓住麦丽丽的手扭头就跑。王万顺直接瘫在地上,不要说跑,连爬的力气都没有。
“你才是鬼!怎么说话呢。”人影竟然开口说话,声音很嘶哑,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单从声音上听不出是男是女,也判断不出年纪。不过绝对是人的声音。
惊慌的心情马上放松下来,鬼不会说出这么标准的普通话。莫非不是鬼?可是刚才真的没有看到他的影子。陆言少战战兢兢重新观察对方,原来是树木的阴影和人影重叠,怪不得看不见影子。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
尽管如此,三人还是下意识跟对面的家伙保持一段距离。这人二十多岁的样子,身材消瘦,脸上的皮肤白的吓人,好像几十年没见过阳光。在白脸的衬托下,一双眼珠愈发显得黑亮。
“你们三个干什么的,不会是来偷骨灰盒的吧?”这家伙质问道,沙哑的声音教人心里特别别扭,好像嗓子里塞着一团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