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0章:树皮上的人脸
作者:东风面      更新:2019-12-14 06:04      字数:2146

麦丽丽一直盯着远处的龙卷风,生怕再次落入圈套,好在风势正在快速减弱,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她这才放心,开始回答王万顺的问题:我们现在所处的方位是西方,西方属金,金能克木,所以选择了这个方向。至于黄金罗盘嘛,它本身也属金,能够起到克制树叶的作用。无论多么厉害的风水阵,都会有弱点,只要能抓住要害,就等于找到了破解的办法。

王万顺伸出了大拇指,“真厉害,你简直就是一仙姑。”

陆言少气得直哼哼,心说这里哪有你拍马屁的份!好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啊!待会儿看我怎么整你!

三个人说话的功夫,龙卷风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密密麻麻的树木也恢复原位。借着朦胧的月光能清楚地看到,白花花的水泥地上没有一片树叶,好像一切都不曾发生。

“来无影去无踪,风水阵也太你妈的邪乎了吧!”陆言少自言自语。

“刚才发生的其实都是幻觉。”麦丽丽喃喃地说道。

“幻觉?”陆言少更为疑惑。

“对,幻觉。你被树叶划伤了,摸一摸,看有血吗?”

陆言少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果然完好无损,明明被刀片似的树叶划破了脸皮,伤口却没了。王万顺的衬衣也被树叶划出一道口子,现在口子还在,这总不会是幻觉吧。陆言少的头脑有些发乱,实在搞不清哪些是幻觉哪些是真的。

“风水阵其实就是利用煞气的郁积,形成一些怪异的幻境,使人的心神受到刺激。比如我们在顺安园小区遇到过的四门兜底阵。”麦丽丽继续解释。

“那现在我们遇到的又是什么阵呢?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还是十面埋伏阵?”陆言少问道。

“这个还不清楚,我们见到的也许只是风水阵的冰山一角,还不能判断具体是什么阵法。后面可能有更大的麻烦。”麦丽丽若有所思。

三人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公墓里走动,彼此保持着一步左右的距离,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也好相互照应。

嘿嘿……一阵阴森的笑声从身边很近的地方传出,陆言少本能地扭头看看。笑声竟然来自身边的一棵大树,朦胧的月光洒在树干上,映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人脸。人脸上的五官清晰可辨,只不过皮肤老化的很严重,皱皱巴巴的好像一层树皮,很好的将脸皮和树皮融合在一起。如果不是刚才的笑声,很难发现树干上会有一张如此怪异的脸。那张脸分明在冲着陆言少三人挤眉弄眼,皱皱巴巴的眼眶里闪烁着两颗绿幽幽的眼睛。

陆言少触电一样立在原地,说不出的恐惧和恶心。红黑交错而又布满褶皱的皮肤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充满恐惧和恶心。场面太古怪了,究竟是人长成了树,还是树上长出了人?麦丽丽和王万顺也意识到不对劲,把注意力同时转向树干上的人脸。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嘿嘿……对方好像知道有人在注视它,又发出一阵阴阴的笑声。

王万顺的腿有些发软,噗通一声坐在地上。麦丽丽也神情严峻,不过没有马上运用法器,只是站在原地沉吟不语,这节骨眼上不知道还在犹豫什么。陆言少显然没有那份定力,随手捡起一块砖头朝人脸投去。砖头带着十足的力道飞过去,划出一道黑色的弧线。

嗖,从树干上分裂出一个人的身体,在砖头砸中之前敏捷地跳到附近的一个墓碑上。树皮一样粗糙的脸冲三人阴阴一笑,随即跳下墓碑,迅速消失在斑驳的阴影里。

空气仿佛凝固了,三个人望着人影消失的方向发呆。人和树融为一体,这是什么东西,是树妖吗?人中有树,树中有人,怪不得大树会自由运动,陆言少对刚才的杀人树阵不再感到稀奇,有树妖的存在,杀人树阵还奇怪吗。

王万顺说对方未必是树妖,从动作上看分明就是人。陆言少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说你懂个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麦丽丽接过话茬:王万顺的话也未必没道理,根本不是树妖,分明是一个人做了伪装。这家伙很可能就是我们今晚的对手,也就是布置风水阵的家伙。

对方比想象的还要难缠,不仅精通风水玄术,而且伸手敏捷,对付起来难度极大。陆言少开始后悔,真不该冒然赴约,现在我明敌暗处处被动,况且对方还提前布置好一座风水大阵等着他们。这个夜晚注定很难熬,或者说根本熬不过去。

三个人不敢大意,加着小心往前摸索。经历了刚才的事,或多或少对大树产生了戒心,本能的远远避开。麦丽丽突然收住脚步,好像有什么发现。在前方几步远的地方蹲着一个人,这不是刚进墓地时遇到的那个神经病吗。这么说又转回来了。陆言少心头一喜,转回来也好,马上就可以走出墓地了。那个神经病好像知道陆言少的心思,仰起头阴阴一乐:“想走吗,没那么容易。嘿嘿……”古怪的笑声令人头皮发炸。陆言少拉住麦丽丽的小手,大不了绕过去就是。手掌触摸到麦丽丽的手,竟然冰凉坚硬。不对啊,麦丽丽的手他不是没碰过,柔软温润,绝对不是现在这种感觉。他本能地扭头看看,手掌触摸到的分明是一块墓碑,麦丽丽和王万顺不见了。

陆言少触电似的把手缩回来,心乱如麻,人呢?短短几秒钟竟然在自己眼皮底下蒸发。这时候对面的家伙腾一下站起来,消瘦的身材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借着月光看清楚了它的脸,那是一张既恐怖又恶心的脸,红黑交错的皮肤形成一条一条的褶皱,好像疯狂生长的牛皮癣,又好像一块干枯的树皮。它还在笑,笑得很恐怖,五官狰狞的扭曲在一起,很像大树上的一个树瘤。

陆言少的双腿不争气的颤抖,下意识后退几步,一只脚突然踩空,身体随即失去重心剧烈下坠。身后明明是水泥路,怎么变成了大坑?极度的恐惧使他的记忆力和判断力糟糕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