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少一脸疑惑地摇摇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事,自始至终大家都在一起的啊。
葛教授这时候睁开了眼,他说可能是食物或水的问题,有人事先在这里动了手脚。葛教授让陆言少仔细回忆,自从进入驿站以后,他什么地方做的跟大家不一样。
陆言少说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吃饭,别人都吃了,唯独自己没有,因为自己一直在吐。至于水,大家其实都喝了一点。
葛教授说这就对了,我们应该从吃的饭菜里着手,或许能找到蛊毒的所在。
陆言少首先想到的是大米,大家吃的最多的就是竹筒蒸米饭。他捧过一把米粒递给葛教授和欢欢,两人看了半天没有发现什么,尤其是欢欢,她是研究苗族文化的高才生,基本可以断定大米没有问题。蛊是一种小虫子,再微小肉眼也能看见,大米里没有发现任何活着的虫子。
葛教授又想到了干菜,除了大米第二种食物就是干菜。所谓的干菜就是某种植物的叶子经过特殊加工以后,形成的蔬菜干,它的优点是便于储存、保质期长。陆言少抓来一把干菜放到葛教授和欢欢跟前。葛教授让他把水盆端过来,把干菜泡进水里。干菜吸收水分渐渐膨胀,逐渐显现出植物叶子的样子,直至完全展开。
欢欢首先有了发现,她指给陆言少和葛教授看。果然,在叶子的褶皱里藏着一只很细小的虫子,通体白色,个头儿比蚂蚁还要小。
陆言少小心翼翼把菜叶提起来,放在眼皮底下观看,白色的小虫子形状跟蝎子相似,自己从没见过体积这么小的蝎子,不禁面露诧异。欢欢说那是蛊虫,苗人的蛊毒有很多种,蛊虫也有很多种,这算是其中的一种。
陆言少把菜叶轻轻放回去,想起大家吃干菜的时候把蛊虫吃进肚里,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同时又有些恶心。幸好自己当时在呕吐,不然他们就是自己的翻版。陆言少问葛教授蛊虫怎么处理,葛教授说还能怎么办,点火烧了。陆言少把所有的干菜塞进灶膛,点起一把火。
葛教授和欢欢又恢复了些体力,可以帮着陆言少打水给其他人擦脸。又折腾了好半天,依旧不见好转。陆言少最担心的是钱龙,他一直昏迷不醒,身体烫得厉害,时间长了肯定出问题。真是奇怪,为什么欢欢和葛教授能醒过来,其他人就不行呢?
葛教授分析可能跟饭量有关系,几个男人饭量大,吃进去的蛊虫多,中毒较深。欢欢是个女孩儿,本身饭量就小,而且她也有轻微的呕吐症状,吃进去的干菜极少,所以症状最轻。葛教授年纪大了,饭量随之减小,而且他天生不喜欢吃干菜,只是勉强吃了几口,因而中毒不深。
陆言少问葛教授下一步怎么办,总不能干等着吧。葛教授说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找到解药,不然恐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他和欢欢虽然症状比较轻,但是毕竟是中毒了。一只蛊虫和一百只蛊虫引起的后果是一样的,只不过是症状轻重缓急的问题,蛊虫一旦进入人体会呈几何级的增长趋势繁殖,最终的后果没有区别。
“也就是说没有解药的话你们都会死?”陆言少问葛教授。
葛教授点点头:“是的。”
“解药在哪,我现在就去找。”陆言少心急如焚,真的是一刻也等不了,钱龙还在地上躺着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否则怎么向麦丽丽交代?
“这个……寻找解药首先要搞清楚是哪一种蛊毒。”葛教授说到这看了看旁边的欢欢。
欢欢说蛊虫她刚才见过了,属于“虱子蛊”的范畴。据古书记载,破解虱子蛊需要一种叫“望月草”的植物,该植物喜阴,草本科常绿植物,因叶子呈月牙状而得名,分布在云南和海南的热带丛林,长江以南的个别地方也有发现。
陆言少又问了一些望月草的外观特征,让葛教授和欢欢照顾好别人,自己转身朝屋外走去。葛教授想叮嘱几句,张张嘴终究没说出来。这时候欢欢说话了,要跟陆言少一起去,毕竟她对望月草更熟悉一些。葛教授犹豫了一下满口答应,多一个人留在这里意义不大,还不如努力寻找解药。陆言少自然没意见,两人分别从背包里找到一支手电筒,走出屋外。
“但愿施蛊的苗人不是大相。”欢欢喃喃地说道。
“什么大象,他是人,跟向导白巴热一模一样的苗人。”陆言少不明白欢欢在说什么。
“我说的大相是大巫师的意思,相在苗语里就是巫师。苗寨的巫师有相和大相之分,万一施蛊的是大相,恐怕……”欢欢没有说下去,但是让人能猜到她后面想说的。
天还没有亮,周围树木茂密,遮住了头上的月亮,到处一片漆黑。手电筒的光束照射的地方,到处是粗细不一的树干。木屋渐行渐远,逐渐被林木淹没,回头看看,微弱的灯光从树木的缝隙里透出来,显得有几分诡异。
陆言少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往哪走,哪里才能找到望月草。欢欢找了一个树木稀疏的地方看看天,然后选定了一个方向。她说天黑之前她观察过,西北方向有一座山峰,在山峰向阳的地方或许能找到望月草。
陆言少暗暗佩服,好一个心思细密的女孩。欢欢步履蹒跚,显然中毒的症状对她的活动有影响。他问她要不要帮忙,他可以搀着她。她说不用,自己还能坚持,两人一前一后朝指定的方位走去。
天还没有放亮的意思,陆言少心里很着急,如果视线好一点,速度还能加快。喔呜……一声凄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两人同时停住脚步,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喔呜……喔呜……又是几声凄厉的嚎叫。
“是狼!”欢欢从心底蹦出两个字,瘦弱的身躯瑟瑟发抖。